第5章
这里的大家不是指在座的大家,而是唐代宫中对皇帝的称呼。代宗很生气,但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权大势大呢,后来实在忍无可忍,只好暗地里派人把他做掉。
人们常说猪是记吃不记打的,人又何尝不是。这边李辅国的尸体还冒着热气,那边代宗又开始重用另一个大宦官鱼朝恩。后来随着宦官插手中央禁军,一个个更是牛逼哄哄的不得了了,能正眼瞧上你一眼,已经算是给了你很大的面子。
皇帝不爽,只能依靠外廷官僚的力量除掉宦官,如顺宗时期的“永贞革新”和文宗时期的“甘露之变”,
但大都以失败告终。唐文宗甚至气得说自己还不如汉献帝呢,至少汉献帝是受制于人,自己却是受制于人妖。宦官既然制的住皇帝,
那理所当然,皇帝的废立也就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从唐穆宗起,唐代有九个皇帝,
其中穆宗、文宗、武宗、宣宗、懿宗、僖宗、昭宗这七个皇帝就都是由他们所立。宦官们自恃拥立大功,自称为“定策国老”,这些被他们拥立的皇帝们,反倒成了他们的“门生天子”。
小平爷爷曾教导我们,教育要从娃娃抓起,但在一千多年前,
宦官就掌握了这句话的精髓,既然把皇帝当作“门生”,那就要从小培养,年纪稍大,恐怕就不那么听“国老”们的话了,所以宦官们喜欢拥立小孩子作皇帝。
懿宗自己就是被宦官弄上台的,他死后,本来有七个儿子,宦官们趁他病重之际,想方设法地把那几个大点的皇子都干掉了。于是,十二岁的小皇帝唐僖宗即位,顺利的成为“门生天子”中的一员。
小孩子最天真无邪,你对他好,他就对你好。“门生天子”唐僖宗刚刚登基,就把拥立自己的两个宦官刘行深和韩文约封为公爵。
这两个人都有个很出名的养子,分别是刘季述跟韩全诲,他们的事迹将在后文提到。不过。最受他宠幸的,却是宦官田令孜。
田令孜,四川人,咸通年间,随义父入宫做了宦官。起初。田令孜仕途不顺,地位卑贱,只做了皇宫的弼马温一职,
负责管理州县进献给皇帝的良马。田令孜读过很多书,很有智谋。太监不可怕,就怕太监有文化,太监很有文化那就更不得了了。
僖宗为普王时,与田令孜关系很好,两人经常在一起玩耍。人家说,一个人对你好不好。不在于给你多少钱,送你多少东西,而在于愿意花多少时间来陪你。
田令孜很爱李儇,不仅陪吃陪喝,还陪睡,现在从事服务业的失足妇女,最多也就这水准了。唐僖宗一即位,就提拔田令孜为枢密使,并称其为阿父,
也就是养父的意思。他那死去的十八代祖宗如果知道他认一个人妖当养父,肯定能气的一个个从地底下爬出来。田令孜从此由一个小宦官一跃而成为四贵之一。
“四贵”指的是两枢密使、两神策军中尉,都是管理晋军的职位。不久僖宗又提拔田令孜为神策军中尉,统帅禁军。
皇帝年幼。田令孜凭着与小皇帝的关系,加以兵权在手,成为当时统治集团里炙手可热的人物。唐代大宦官仇士良曾指点他的弟子们如何调教“门生天子”。
他说:“皇帝就不能让他闲着,要经常用美女歌舞和锦衣美食来诱惑他,让他沉醉其中,还得要日日变化花样。这样他就没功夫想别的事情,那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揽权了。
同时尽量不要让他读书,更不能给他接近书生的机会,否则他一旦从书里得知前朝的灭亡的经验,忧虑起国家的前途来,我们就要被疏远斥责了。”看到这里,你还敢瞧不起宦官?
前些时候,网上疯传一个段子,现摘录如下:最近有新的骗局,当你遇到漂亮的美女搭讪,
一定要小心,她会说自己父亲是高官顺带经商,待你上钩之后,女子会过户一套别墅和一辆豪车到你名下,再给你一大笔钱,然后要求和你过夜,你逐渐陷入骗局,最后娶了她生了个女儿,
你就得和她过日子,最后,你要啥有啥,不用上班工作,整天玩物丧志,成了一个社会的废人。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这真的是个骗局,大家一定要引以为戒。田令孜虽然没有能当面聆听仇士良的教诲,却也算是无师自通。
他常对小皇帝说:“圣人正值年轻,不宜为小事多耗精力,有事情交给老奴办就行了。”
小皇帝也果真没让他失望,从此不问政事,一心投入于吃喝玩乐之中,唐僖宗兴趣广泛,不仅广泛,而且洋洋精通。
斗鸡、赌鹅,骑射、剑槊、法算、音乐、围棋、赌博……游玩的营生他几乎无不精妙。他打马球的技艺尤为高,曾经很自负地对身边的优伶石野猪说:“朕若参加击球进士科考试,应该能中个状元。”
石野猪回答说:“若是遇到尧舜这样的贤君做礼部侍郎主考的话,恐怕陛下会被责难而落选呢!”
一个人长时间的成为宅男就容易变傻,一个人长时间的宅在家里又不看书就容易完全变成白痴。乾符二年(875年),
中原生大面积蝗灾,遮天蔽日的蝗虫飞到汉中,所过之处不见天日,寸草不存。
京兆尹杨知至向唐僖宗汇报工作说:“蝗虫飞到了都附近地区,不肯吃庄稼,全都抱着荆棘自杀身亡了。”蝗虫自杀了,这是我听到过的最搞笑的事情了,
不过接下来却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只见宰相们听了以后,纷纷向唐僖宗表示祝贺
,说他英明神武,尧舜禹汤,连蝗虫也摄于天威,畏罪自杀了。当然,这些话最多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子,连四岁的都骗不了。但十三岁的小皇帝竟然信以为真。
这也算了,他还觉得这是祥瑞,美滋滋的带领文武百官焚香庆祝。天哪,指鹿为马!这是新时代的指鹿为马啊!从此大臣们就更不敢把事实真相告诉他了。于是朝廷上下就这么醉生梦死下去。最终引来了黄巢起义。
黄巢起义后,僖宗虽然对局势感到紧张,但并没有停止继续寻欢作乐,反正叛军一时半会打不到京城嘛,万一打到呢?
打到的时候再说嘛!甚至在他为逃离长安做准备而任命节度使时。竟然用打马球赌输赢的办法决定最终人选。后来,黄巢大军一路西进,在即将兵临城下的时候,田令孜率五百神策军匆忙带领僖宗和少数宗室亲王逃往四川。
就这样,僖宗成为唐玄宗之后又一位避难逃往四川的皇帝。不久黄巢进入长安,建国号大齐。而僖宗在四川整整吃了四年火锅。
后来,起义军在官军的反扑之下,最终失败。但经过他们这么一折腾,唐朝数百年基业已经不复旧貌。
此时,山河破碎。李昌符占据凤翔,王重荣占据蒲、陕,诸葛爽占据河阳、洛阳,孟方立占据邢、洺,李克用据有太原、上党,朱温占据汴、滑,秦宗权割据许、蔡,
时溥占有徐、泗,朱瑄占据郓、齐、曹、濮,王敬武据有淄、青。高骈霸占淮南八州,秦彦据有宣、歙,钱镠割据浙东,
他们都各擅兵赋。迭相吞噬,朝廷不能节制,成为实际上的地方割据势力。朝廷所能够控制的地区不过河西、山南、剑南、岭南西道数十州而已。
关于黄巢这个人,说他是英雄也好,是魔鬼也罢,可能都对。也可能都不对。
如果一个人能做出大的事业就是英雄的话,那么黄巢自起兵反唐以来,
纵横十余载,横扫大半个中国,两次攻破长安,建国立庙,
所做的事业在他生前无人能比,若以此而论,他无疑就是个英雄。
但他起兵以来,横行无忌,杀人盈野,多次屠城,更冒天下之大不韪,开办人肉加工厂,生吃了百万民众,残害了兆亿生灵,
如此行径,即便是真的魔鬼在他面前,恐怕也要自愧不如,所以说怎么称呼他都不过分。八壹中文網
而对于这场战争来说,以鄙人看来,似乎没有必要过于强调他的历史意义。
不错,晚唐时期的政府是腐朽不堪的政府,统治阶级不顾人民的死活,苛捐杂税,纷踵而至,老百姓活不下去了,就有了反压迫的意识,
而黄巢、王仙芝等人根据这种特定的历史条件,动了这场战争,也算是顺应了历史潮流。
但是,他的历史意义也仅限于此。先王仙芝、黄巢并不是农民,而是盐贩出身,
他们造反并不是因为活不下去,而是为了获得更大的政治利益。
再有,即便像黄巢这样的人真是出身于八辈赤贫的农民家庭,也不能给他动的这场战争贴上正义的标签。
《中**事百科全书》中对是否是正义的战争有着明确的界定——凡是对社会进步起推动作用的,就是正义的战争;
凡是对社会进步起阻碍作用的,就是非正义战争。而黄巢领导的这次战争能对社会起到推动作用吗?显然是不能。人类有史以来,
好像还没有一个政权因为没有粮食,就动士兵大规模的吃人,
如果真要是黄巢造反成功,那么人类社会最起码要倒退回石器时代以前。当然,也许这样还不够,
谁也不能肯定石器时代的人们在饥饿的时候就一定会去吃自己的同类,因为这种现象即便是放到动物世界中也不是普遍存在的。
也许有人会说,黄巢领导的这场战争,加了唐朝的灭亡,这不就是推动历史展的表现吗?
这还不能算做是正义的战争吗?那么,希特勒动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推动了战后大量的社会主义国家兴起又算什么?
还有,日本的侵华战争结束四年后,新中国就建立了,难道日本动的那场战争也是正义的?
所以说,评价一场战争的意义把它拿出来单看就可以了,
没有必要给他分门别类,非要贴上什么标签。同样是穷人领导的战争,
朱元璋成功了,李自成就失败了,成功有成功的道理,失败也有失败的原因,既不能说李自成没有朱元璋成功的条件,
也不能说朱元璋就没有李自成的局限性。那为什么有人成功,有人失败?
限于篇幅,就不详细讨论了,但最起码的是,朱元璋杀得人肯定没有李自成多,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再说黄巢动的这场战争,历史意义是没有多少的,但它的现实意义却是极其巨大的。
这场战争的出现,给本身就摇摇欲坠的唐王朝以致命一击,使它在经济上濒于崩溃,政治上也生了巨变,
国内的权利重心由以前的宦官集团彻底转到了地方诸侯手中,在唐朝剩下的不长时间内,
国内每一个实力派人物都在黄巢动的这场战争中扮演过各式各样的角色,所以完全可以把这一段时间称为后黄巢时代。
而此时,随着黄巢集团的正式谢幕,这些实力派人物再也按耐不住自己迫切地心情,无不急匆匆地开始粉墨登场了。
对于黄巢大规模吃人一事,确实是有争议,现在很多人都提出这种观点,认为这些事情都是封建社会统治阶级为了丑化农民起义者的英雄形象而故意编造出来的,这也是一种解释方法。
而我之所以在文中将其原封不动地记录下来,主要还是考虑到这件事情还是有他的合理性。
先,唐朝生大规模吃人的现象并不是从黄巢开始。
早在安史之乱时,张巡在守睢阳时就已经开始吃人,而且就连自己的爱妾也拿出来杀给将士们吃掉,可以看得出来。
而张巡并不是农民起义者,反而是封建政权的捍卫者,那些封建主义的卫道士们似乎没有丑化他的必要性。
“巡出爱妾曰:‘诸君经年乏食,而忠义不少衰,吾恨不割肌以啖众,宁惜一妾而坐视士饥?’乃杀以大飨,坐者皆泣。
巡强令食之,远亦杀奴僮以哺卒……初杀马食,既尽,而及妇人老弱凡食三万口。
人知将死,而莫有畔者。城破,遣民止四百而已。”(出自《新唐书》卷二百五十列传第一百一十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