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一晚上过去了,还没慕颜和祁逸尘的消息。
祁镇山心里那个急,担心齐逸尘已遭遇不测,又担心他人活的好好的,但跟那位‘安公子’已经不清不楚了。
到时候纵然是把人找回来了,可能还未到家门口就又被送到菜市口。想想,真惨!
睁开眼闭上眼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画面。祁镇山感觉,再这么下去,可能不等找到祁逸尘,他自己就先嗝屁了,且嗝屁的原因还是自己把自己吓死的。
“老爷,老爷!”
管家的声音传来,将祁镇山的心神拉回。
“怎么了?可是大公子有消息了?”
管家摇头,“不是,是太妃娘娘刚才派福嬷嬷去府里了,问没有发现安公子的踪迹?”
祁镇山听了,扯了扯嘴角苦笑,他也是实在不能理解,这安公子可是个男人,是戾王的宠儿。太妃娘娘一当娘的,看着自家儿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但凡正常人都无法接受吧!
可姜太妃偏就不同,她不但接受了,还接受的欢天喜地。并且,在安公子失踪后,姜太妃那是比他都上心,一天派人来府里问许多遍。
问的那个频繁,让祁镇山甚至怀疑,安公子是不是身上藏了姜太妃的救命药。不然,怎么对安公子的生死就那么在意呢!
祁镇山实不能理解。
“你回去告诉福嬷嬷,等到有消息,我即刻就入宫向太妃娘娘禀报。”
管家听了道,“老奴也是这么跟福嬷嬷说的!福嬷嬷说,有句话太妃娘娘想问一下老爷。”
“什么?”
“太妃娘娘说,这一晚上了都没找到人。是不是安公子根本就不是失踪了,而是被大公子看上了安公子,对他起心,然后带着私奔了?”
管家这话出,祁镇山眼睛顿时瞪大,“你,你,你是说太妃娘娘现在是怀疑逸尘带着安公子私,私奔了?”
私奔这两个字出口,祁逸尘被砍脑袋的画面顿时就映现了眼前,祁镇山不由的眼前黑了下,脚下晃了晃,几乎晕死过去。
同时替祁逸尘感到不值呀!比任何人都正经的活了二十年,现在只是失踪一晚上,就被人给怀疑带男人私奔了!这……过去二十年真是白正经了呀。
此时,被姜太妃怀疑私奔的两人,正蹒跚前行着。
慕颜那一脚下去,之后的路上,祁逸尘都没再说话,可能是身上的伤疼的让他不想说话,也或许是觉得跟慕颜说话说对牛弹琴,是秀才遇到兵,什么都说不通。
总之,他不说话,绝不可能是怕再被慕颜打。
之前,他连那些莽匪都不怕,又怎会怕慕颜的花拳绣腿。
“咕噜!”
肚子打鸣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慕颜转过头,看看祁逸尘,又摸摸自己干瘪肚子,一时竟分不清是谁的肚子在叫。
既然分不清,那就不是自己的,是他的。
“夫子这么高雅的人,竟然也能发出这么不文雅的声音呀!真是不可思议。”
听慕颜那阴阳怪气的话,祁逸尘嘴巴抿了抿,道,“就你,还有资格跟我说文雅?”
祁逸尘那一脸骄傲,自视甚高,对他人不屑不齿的姿态,慕颜看了,呵笑一声,“是呀!我这么粗俗的人,自说没资格跟夫子讲什么文雅!只是,夫子既那么高雅,之前怎么还能做出喝醉了就爬我床的事儿呢!”
慕颜这话出,祁逸尘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确实是喝醉后,到过安公子的屋,还睡过他的床,甚至还睡的见了红。
虽然祁逸尘对那晚发生的事儿,完全没多少印象。但,爬床这件事,他却清楚的记得。
所以,被慕颜给堵了个无言,被嘲讽,也只能生生受着。
看祁逸尘被堵的哑口无言,慕颜心里又痛快了下,哼一声继续往前走。
就在慕颜走的脚都冒泡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处人家。
“我要去前面那家讨点吃的,你去吗?”
祁逸尘没什么表情道,“自然要去。”
讨点吃的,不影响他清誉,这不丢人。
“既然如此,那等下咱去了,人家若是问起,咱们就说你我是兄弟,是前往京城寻亲,不幸遇到了匪人,被劫了银子还被推下了马车,这才受了伤迷了路!夫子以为如何?”
朝着可怜里说,也许能多讨一个馒头。
祁逸尘听了凉凉道,“谁跟你是兄弟!”
搞一套说辞,他竟然还吹毛求疵,鸡蛋里挑刺,时刻显摆他那傲气!
慕颜看着祁逸尘,手又有些痒了。若非她自己现在受伤虚弱,需要拉他做同盟壮势,免得再遇歹人不好应付,慕颜才懒得跟他说那么多废话。
“既然夫子觉得说兄弟不合适,那就说是夫妻吧!因为世人容不下我们,我们被迫逃离不慎……”
“谁跟你是夫妻!”
“夫妻也不行的话!我等下就跟人说,你是不能人道的天阉之人,我是带你去寻医才遭了难的!这样如何?”
祁逸尘听了,脸色更难看了,理由真是一次比一次更恼人。
看祁逸尘脸色黑青,慕颜凉笑一声道,“如果夫子觉得这也不合适的话,那就再换一个,就说&……”
“够了!”说完,祁逸尘越过慕颜,大步朝着那一处农家草屋走去。
慕颜不紧不慢的跟上。
到那一处农家,是一对年少夫妻。男的憨厚,女的温柔,听到慕颜说他们是兄弟二人来寻亲,遭人劫了财,还受了伤,很是同情,当即给他们端来了水,拿了馒头。
祁逸尘说着感谢,对于慕颜的说辞,默认了,没再说什么招打的话。
“大哥,大嫂子,现在天色已是不早了,我们能在这里借住一晚吗?我们明天大早就走,绝不会打搅你们太久的。”慕颜言词恳切道。
“当然可以!我家公婆刚好去走亲戚了,隔壁的屋子空着,你们晚上就住下吧!”
“大哥大嫂真是善人,今日收留之恩,来日必报。”
“小兄弟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或许是慕颜嘴够甜,模样也瞧着诚恳又可人。所以,晚上的时候这夫妻俩不但给煮了面,还给炒了两个菜。
祁逸尘吃着面,看着吃着还不断夸赞人家手艺好的慕颜,心里哼一声,油嘴滑舌,两面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