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挽风满眼期待,望着沉默不语的余暮夕,他略感失望。
她还是不肯原谅他吗?
他苦涩地勾出一抹淡笑,放开她的肩膀,揉了揉她脑袋上的柔软发丝,呢喃细语:“我明白,没有关系的。”
洛挽风不想她有负担,也不要她被道德绑架,希望她出自真心地原谅自己。
洛奶奶疑惑,因为不知道洛挽风到底怎样欺负过余暮夕,也不好做判断,温声问:“小夕,你还记恨着你挽风哥吗?”
余暮夕温雅地抿唇,摇摇头,沉默了几秒,细声细气说:“我会把他当哥哥一样敬爱的。”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有些伤害,是一辈子都忘却不了的。与其一直恨着也得不到解脱,不如尝试放下,换另外一种阔达的人生态度去面对。
洛挽风眉目之间透着一丝悦色,心底欣喜万分。
“这就对了,一家人,没有隔夜仇。”洛奶奶微笑着,又责备洛挽风:“还有你和依依,我不管你们兄妹谁对谁错,不能有隔夜仇,赶紧握手言和。”
洛挽风冷声嗤笑,没有回应。
洛奶奶向余暮夕伸手,余暮夕扶住她站起来。
洛奶奶语重心长地对洛挽风说:“你爸上次被你气得生病了,现在还在医院住院呢,有空去看看他。”
洛奶奶边说着,边让余暮夕扶着她往外面走:“奶奶老了,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
洛挽风望着奶奶苍老的背影,他想到了他父亲。
只是,他真的配做一个父亲吗?配得到他的尊重吗?
他已经过了渴望父爱母爱的年龄,有没有都一样。
……
傍晚,余暮夕在北苑的第一顿晚餐吃得很开心。
离职几个月的朱姨又被雇回来上班。
这一次,余暮夕很确定洛挽风并不是缺厨师,也不是碰巧又随便地找了一个她同乡的厨师。
这么明显的痕迹,她看得出来,朱姨是特意为她请来的。
说不感动是假的。
朱姨还开玩笑着说:“暮夕小姐,你不住北苑,我就失业,你一回来,我又来上班了。”
余暮夕笑而不语,心里暖暖的。
原来,那么早之前,洛挽风已经对她好。
甚至为了迁就她的饮食习惯,她住在这里的一段时间,他都不吃辣。
余暮夕来到厨房找朱姨,给她送了几个防呛口罩,和十几页打印出来的本地特色菜单。
“朱姨,你能学着做这些菜吗?”余暮夕问。
朱姨无奈地摇头,“暮夕小姐,我实在不行,我辣椒过敏,闻到一点点气味,都一直打喷嚏,停不下来那种。”
作为回报。
余暮夕也想为他做一点点事。就当作报答他挡下一刀的恩情。
住在北苑的第一天夜里,余暮夕关在房间里研究本地菜谱,看做菜视频。
深夜。
嘟嘟两声。
余暮夕拿起新手机,打开聊天软件。
她备注的“挽风哥”发来一条信息。
她顿了顿,白净的手指轻轻一点。
弹出一句。
“睡了吗?”
余暮夕蹙眉,疑惑着洛挽风这么晚,为什么还发信息给她?只是问她睡了吗?
蓦地,余暮夕想起他后背的伤口,急忙发送一条信息:“挽风哥,我忘了。我现在就过去你房间。”
另一个漆黑的房间里。
洛挽风点亮屏幕,看到这一条信息,心脏怦然狂跳,从被窝里坐起来,伸手打开房间的灯。
认真看着信息。
没错,余暮夕说过来房间找他。
他刚才只是躺在床上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余暮夕的身影,纠结了半天,才忍不住给她发去一条信息。
只想能聊上两句,慰藉一下思念的心。
他再三确认这条信息的意思,掀开被子下了床,整理一下自己的短发,拉了拉干净整洁的睡衣,再把床单扯得整齐。
他深呼吸一口气,走到门口前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像木头人似的站在门前,是他太心急,还是余暮夕耍他玩的?
就在他沉思时。
门被敲响,他的心跟着一颤。
他深呼吸一口气,快速拉开门。
余暮夕被这神速的开门节奏吓得一怔,但很快回了神,提着药箱说:“挽风哥,我来给你换药了。”
洛挽风傻了眼。
换药?
他后背可是贴了缝合贴,伤口没有愈合之前都不能撕开。
现在撕缝合贴,跟伤口只缝合半天就拆线有什么区别?
“怎么了?”余暮夕看到他沉下来的表情,疑惑问。
洛挽风微微一笑,挪开身体,温声说:“进来吧。”
余暮夕走进去,在房间侧边的沙发坐下,放下药箱,“你洗澡了吗?”
洛挽风关上门,走向她,对于她这个问题,他很敏感地悸动着,低沉的嗓音回:“洗了。”
“换药后就不要洗了。”余暮夕边拿出药品边说。
洛挽风站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解开睡衣的扣子。
余暮夕抬眸,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动作,脸蛋顿时一热,羞涩的视线快速躲开。
这个男人真是绝了。
解个扣子都这么邪魅撩人,健硕完美的身材,配上他那炙热的眼神,简直就是个诱人的魔鬼。
洛挽风放下睡衣,坐到她面前,背对着她。
余暮夕羞怯地看着他的背,缓缓摸上他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撕着。
“疼吗?”余暮夕小心翼翼地问。
洛挽风忍着疼,温声说:“不疼。”
“怎么还在流血?”余暮夕急忙给他止血。
洛挽风无奈,刚缝合的伤口,还没愈合又撕开,当然会流血。
只是,余暮夕想给他换药,他便甘之若饴。
他没说话,闭上眼睛享受着余暮夕在身边的感觉。
很舒服,很安心,很满足。
余暮夕在认真处理伤口,消毒,撒止血药粉,重新贴缝合贴。
顷刻,洛挽风呢喃细语问:“余暮夕,我们一直这样下去,好吗?”
“什么?”余暮夕疑惑。
“像现在这样,一直……”洛挽风幽深的语气像风一样温柔。
一直到永远。
跟他住在一起,陪着他,互相关心对方,每天都能见到面。
即使只是兄妹情,他也能忍着不碰她,只求能相守到老。
余暮夕不太确定他所指的意思,问:“你说是我们现在的友好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