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和陈芳都是脑子聪慧之人，仅对照说明书练习了几次，已经把缝纫机掌握地差不多了。
赵枭雄去镇上观察了一圈儿，决定先不租店面。
镇上消费税水平有限，单卖发圈只能卖一段时间，没必要浪费租房的钱。
攒够钱再去更大的地方才行，那时候就不止卖发圈了，可以带上衣服。
最好赶在夏天之前弄够资金，趁着天热赚一波儿。
而布料简单，赵枭雄直接去了镇上的服装厂，找车间工人买来的废脚料。
这种废脚料实在太碎了，用来做鞋垫都费事儿。
难得有人花钱收购，给了赵枭雄一个很低很低的价格。
买了纸笔，赵枭雄开始闷在家里画图。
不会专业的名词术语，就用大白话标记出来。哪里圆哪里方，让杨桃俩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赵朵朵出生快两个月了，开始二月闹。杨桃抱着女儿在屋里来回走动，“朵朵～乖哦～睡觉觉啦～”
“枭雄，你竟然会画这么多的发圈。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从女人身上学到的？”
杨桃眯着眼睛，佯怒道。
赵枭雄举起手发誓，一脸诚恳，“冤枉啊老婆，我就算是想从女人身上学，也得有这款式才行。”
见他吓成这样，杨桃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也是，纸上得有十几款的样式，每一种都没见过。
赵枭雄从哪里找那么多女人发圈看？肯定是自己脑子里想的呗。
逗老婆笑了，赵枭雄咧着嘴傻乐起来，“野花没有家花香。我有漂亮老婆，出门从来不看女人～”
“贫嘴——”杨桃抛了个白眼瞪过去，两个酒窝笑得就像喝了蜜一样甜。
夸归夸，但是赵枭雄只是粗略看见过发圈款式，里面的细节一点不懂。
具体的蝴蝶结怎么系、绳子尾巴怎么打结，这都得交给杨桃了。
俩人说说笑笑地度过了一上午，赵枭雄把画好的图收起来，准备去做午饭。
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声音。
“婶婶——小叔——”
门被拍得砰砰响，来人不要命似的拍打。
“是石头，快开门，听起来这么着急。”
杨桃脸色一变，怀里抱着孩子催促赵枭雄快去开门。
打开门石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看样子是一口气跑过来的。
“小叔，坏人在欺负妈妈！”
“坏人？”赵枭雄抱起石头就往外走，“桃儿我先去妈家，你和朵朵在家里。”
老公也没说原因匆忙就走了，杨桃觉得不放心。抱着孩子把门锁好，跟在后面一起去村后。
赵枭雄在路上才有时间听石头细说。
“她一来就把缝纫机拿走，奶奶不让她就推奶奶，还骂了妈妈。”
“大牛的奶奶也在说妈妈坏话……”
石头低着头抠手指，闷闷不乐。
听铁军娘也在，杨桃猜测，“难道是大牛妈？”
“她没有那胆量，无冤无仇的，赵铁军老婆又不是傻子。”赵枭雄摇摇头，打消了这种可能。
而王家院子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看热闹了，新买的缝纫机被搬到了外面，零件搡地歪七扭八。
王秀英紧咬牙龈站在院里，紧握着大儿媳的手，陈芳眼含泪花强撑着不让它掉出来，肩膀耸动。
地上正坐着个女人又哭又嚎，大嗓门传满整条胡同。
“大翠？！”赵枭雄怒吼一声，脖子青筋凸起，全身血管充血。
“不要脸的娼妇，你不得……”破口大骂地大翠闻声惊恐万分，抬头看到赵枭雄那张暴怒的脸，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余光扫到人群中有个人缩着脖子偷偷往外溜，赵枭雄大步迈过去揪着此人的脖颈扔到地上。
二癞子疼得呲牙咧嘴嗷嗷叫唤。
“雄哥……”
二癞子心凉了半截，恨死大翠了。
上次杨树林里的事他说漏了嘴，让大翠知道了脸上是陈芳挠的。
大翠当然明白老公的德行，铁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加上二癞子又吓唬大翠，说如果在村里传开对谁都不好，弄不好自己得进派出所蹲几天。
所以大翠即使心里不痛快也没别的办法。
可偏偏下午在村口看到了赵枭雄拉着平板车。
大翠跑回家跟二癞子说陈芳家买了台缝纫机，一百多块钱。
怂恿他去闹事，趁陈芳不敢说出真相的时候讹到缝纫机。
两口子一合计，这事儿能成。
二癞子心存侥幸，觉得即使赵枭雄来了也不能毁陈芳名声，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想归想，看到赵枭雄要吃人一般的狠劲，二癞子怂了，怕了。
“咋回事！”
赵枭雄眼瞅着有人把周旺喊过来了，也没在意，继续大声质问，“怎么回事！你俩口子闹的哪一出！”
底气十足，声音大得震耳欲聋。把周围一群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铁军娘看村长都在，仗着赵枭雄不能拿她出手，贱嗖嗖地探着头，“还不是芳儿惹得祸，把人家二癞子脸都挠破了。
要不说寡妇门前走不得，一不小心就被惦记上了……”
“啊——不要脸啊，咋就惦记俺男人啊！”大翠趁机加把油。
她闭着眼睛仰天大哭，双腿在地上乱蹬，手狠狠拍着大腿，胸脯乱颤。
赵枭雄歪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铁军娘，“呵！”
周旺感觉到事情不妙，提前阻止，“枭雄！别动手，咱们有话好说！”
“我说王秀英，你也不长个心眼儿，陈芳年纪轻轻能守得住寂寞？六年里还不知道有多少腌臢事儿！”
“铁军他娘！别说了别说了！”槐花婶紧赶慢赶跑过来，把铁军娘拽到一边。
陈芳哭得眼圈发红，怨恨地眼神瞪向铁军娘，“你侮辱人。”
平日里她从没跟别人红过脸，万万没想到铁军娘会出来落井下石。
铁军娘眼神闪躲，不去与她对视，嘴里依然在嘀咕。
“哪有这么好的媳妇，死了老公还帮忙把孩子带大。杨桃你可得注意了，别让她把赵枭雄给……”
最近铁军娘的心里烦躁的厉害，从门缝中天天都能看到赵枭雄大包小包地往里拿东西。
竟然还买了缝纫机，眼看着王秀英过得越来越好，铁军娘没处发泄怨气。
大翠闹这个事儿可算是给了她机会，畅所欲言。
“胡说八道！恶心！”
杨桃说话一向柔声细语，现在却大声吼了一句。
“你别不信，我跟你……啊——啊——”铁军娘连声惨叫。
“啪！啪！”两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