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医生,阿龙怎么样了?”
钵兰街,远航医疗诊所。
匆匆赶来的李文航,走进赵雯的诊室,随口问道。
“弹片取出来以后就没事了,万幸没伤到骨头,也没感染,按时换药,差不多三周左右就能痊愈。”
赵雯顿了顿,又从抽屉里取出了个小瓶子。
“月底时就想交给你的,这是我们作出的第一批威尔刚,虽然还没有经过正规的临床试验,但目前得出的结果表明,它的确有扩张血管的作用。”
李文航接过瓶子,倒出一粒蓝色药丸在手里瞧了瞧。
大体的形制上,跟他记忆里的虽有差别,但却不算多。
“抓紧走审批流程吧。”
李文航说着,却并未将药还回去,而是随手揣了起来。
“这药副作用还不明确,你不会……”
感受到赵雯目光中的质疑,李文航立马瞪了回去。
“看咩啊,这东西又不是我要用,给别人带的。”
“哦。”
赵雯移开目光,但心中对李文航的说辞信是不信,却没搭茬。
被这么短暂的插曲打了下茬,赵雯鼻尖动了动,忽然闻到股血腥味,原本她还觉得是因为自己给癫仔龙处理伤口时留下的,可现在却忽然感觉,这股味道反倒是李文航身上更加浓烈。
她狐疑的转回了头,问道:“你先前干嘛去了?”
“我?”
被赵雯提醒,李文航也反应过来,嗅了嗅身上的衣服,摇头道:“没事,就是和你一样,也帮人做了个手术,你这卫生间我借用一下啊。”
说着话,李文航离开诊室。
“你给人做手术?什么手术啊?”赵雯好奇道。
“减肥的,手术很成功。”
李文航随口搭了一句,人已经钻进洗手间。
……
另一边,安宁路,靓妖隗的家里。
他的“姐妹”阿花守在厕所门外,一脸紧张。
“隗姐,你没事吧,怎么一回来就吐个不停,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啊?”
“不用!我没事。”
片刻过后,厕所门打开,已经吐到脸色惨白的靓妖隗,虚弱的走了出来。
阿花赶忙搀着她,坐到沙发上,眉头紧皱。
“到底出什么事了啊,隗姐,昨晚答话就听说和联胜的人踩过界,姐妹们在会所里担心了一整晚,大早上就叫我来找你,结果一上午都不见你人影。”
“不要再问了。”
靓妖隗搂住阿花,竭力挤出了一丝笑。
“昨晚和联胜踩场的事,航哥已经帮我搞掂了,你不用担心。”
“真假啊,和联胜是全港三大字头来的,不会就这么容易低头吧,要不这几天我叫弟兄们都盯紧点,只要有人闹事,就立马拖出去,把他斩成八段……”
“呕!”
听到斩成八段,靓妖隗的胃立马又起了反应。
他站起身,又飞速跑进厕所里,再次狂吐不止。
“隗姐?”
阿花手扶着门框,站在外面,满脸不解。
靓妖隗撑着马桶边缘,连连摆手。
“总之这件事你不要再讲,航哥会替我们处理好的,还有啊,回去后告诉手下的兄弟,以后航哥讲的就是我的意思,谁都不可以同他呛声,明不明白!”
“知道了,隗姐。”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靓妖隗松了口气。
这次,他是真的很害怕。
他怕自己手下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惹了航哥,航哥回头也会向对付大浦黑和和联胜一样,把自己一段段分开,装进盒子,再挨个送给自己的手下……
呕!
想到这,靓妖隗忍不住,又吐了出来。
……
当天下午,阿乐以和联胜话事人的名义,紧急召开了会议。
大浦东的莞仔、荃湾的大d、青衣的鱼头标、长沙的湾火牛、北角的衰狗……
几乎所有叫的上号的揸fit人,此刻全都齐聚一堂。
望着每个人脸上皆格外凝重的表情,阿乐就知道,他们多半也和大d一样,接到了李文航代表和义安,送出独特的“礼物”。
见屋内气氛格外沉闷,阿乐率先开口,打破了寂静。
“和义安的事,你们都有听说,怎么想的,都讲讲先吧。”
话音落,东莞仔第一个拍桌,怒声道:“没的讲,我大佬不能白死,这笔账一定要同和义安的扑街算到底,必须打到港岛没他们这支旗为止!”
“打?你又不是没打过,被人家斩的满身血,还拿什么同人家打?”鱼头标漫不经心的嗤笑道。
“鱼头标,你生意做的大,平常都是社团替你挡雨,既然东莞仔不行,不如就派你的人去做,大不了事成以后,元朗这块地,就留着给你散货嘛。”
“高佬,你讲笑啊?和义安摆明就是想咬死出头鸟,我做粉仔生意,本来就是把脑袋别在裤带上,再主动去惹新仇家,你是怕我死的不够快咩?”
“大家都是替社团做事的,没道理推三阻四吧。”
“那我叫你去,你去不去啊?”
“你老母,现在是讲你的事啊,少往我身上淋屎!”
“你都知是屎来的,还想叫我去出头鸟,扑街啊你!”
眼见高佬和鱼头标吵的越来越大声,阿乐赶忙拍了下桌子。
“吵咩啊?现在是我们和联胜的招牌落灰啊,各个都逃不掉的!”
高佬和鱼头标对视一眼,皆轻哼着撇过头,不看彼此。
阿乐皱起眉头,目光依次从众人脸上扫了过去。
无一例外,但凡被他看到的揸fit人,全都低下了头,就连火牛也不例外。
出来混,尤其是混到他们这份上,不到万不得已,没人喜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和义安摆明了就是要找人同归于尽,这种节骨眼上,嫌命长的傻哔才会主动跳出来揽这种差事。
“要不,抽生死签,叫人做掉李文航?”
沉默了半晌后,接替了官仔森位置的吉米仔提议道。
“这个办法好啊,各家堂口回去后就叫人抽生死签,多找些枪手来,那个衰仔一定死的。”火牛立马附和,反正大家都是派枪手,没那么容易被报复。
而就在此时,一直未开口的北角衰狗,却忽然冷笑道:“照我讲,枪手要派出去,打仔也不能少,不如每家喊五十人出来,一同踩进元朗,那个和义安龙头就算再有种,也没法同时报复我们这么多人。”
北角,这可曾是邓伯的地盘,如今衰狗开口,其中未尝没有邓伯的意思。
也对啊,明明只需要派枪手就能搞定,却还要“多此一举”的派人大张旗鼓踩进元朗,擦亮和联胜的招牌,这种事,也就只有邓伯会想做了。
阿乐心中快速过了遍,觉得没什么问题,直接顺势拍板。
“就按衰狗讲的,枪手打仔都要派,你们回去各自安排,枪手先行动,三天后,我们就联手进元朗,拔掉和义安的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