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竹强忍体内的疼痛,抬起前爪猛的加速冲了过去。
三楼的珂珂瞪大双眼看着一幕,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副画面。
年幼的自己撒娇耍赖在一个人身上不肯下来。
萤鹿见珂珂这个样子,心下明了,他四处搜寻,终于找到了那一串钥匙。
“我们下去帮隗镇他们。”萤鹿拿起钥匙,熟练的打开了门。
“可是主人叮嘱过,不让我们出去。”珂珂站在原地犹豫。
萤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那是他怕我们会有危险,现在他自己有危险了,你能忍住不去帮吗?”
珂珂瞬间恍然大悟,它直接撞开门,率先跑了出去。
萤鹿无奈笑了笑,匆忙拔下钥匙跟着珂珂到了甲板上。
战况此刻不容乐观,隗镇嘴角不停的流血,一只手也软软的垂下,鲜血不停的从指尖滴落。
墨君竹一声雪白的毛皮已经被鲜血染红,翅膀无力的耷拉下来,垂在血泊里。
“主人!”珂珂声音莫名有些凄厉,隗镇刚要回头,耳边传来风声,他立刻就地一滚。
只见他方才站的地方插着无数跟利箭一样的鳞片。
隗镇面色凝重,缓慢站起来,钢刀平放在身前,深吸口气,闭上眼睛。
下一刻,隗镇眼中激射出璀璨的红光,他钢刀甩出,脚步闻风而动,
跑动间握住刀柄,此刻的他身上散发出一阵无匹的气势。
电溪滑对上他的目光,忽然有些畏惧的后退一步。
它忽然感觉脖颈一凉,来不及转头,直接伸手将藏在脊背上的骨鞭抽了出来。
电溪滑想也不想的直接甩向身后,随后身体瞬间弯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隗镇闷哼一声,一把抹掉嘴角的血,再次提剑而上。
电溪滑其中一颗头下面有着一道深深的刀痕,
如果它反应再慢一点,那它的头就要被那个可恶的人砍下来了。
电溪滑咬牙切齿的想到,尾巴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它猛然直身看去,隗镇一边吐血一边还在疯狂攻击它。
电溪滑忽然感觉到一阵不寒而栗,它当即做了决定,不顾自己还在刀下的尾巴,
狠狠挣动,刺骨的剧痛传来,电溪滑咬着牙快速钻入水中,不见踪影。
甲板上一片狼藉,血液顺着木板滴滴流入水中。
“主人,你再坚持一下,萤鹿已经去给你找医生了。”隗镇迷蒙间耳边传来了珂珂急切的声音。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指了指墨君竹的方向,随后意识全无。
珂珂瞬间明白了隗镇的意思,一边掉眼泪一边把墨君竹也拖到这边,免得它掉到水中。
“隗先生,墨先生?”瘾出现在甲板门口。
珂珂眼前一亮,顾不得其他,直接说道:“快帮我把墨君竹送回他的房间,他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瘾当即走上前背起了化为原型的墨君竹。
珂珂驮着隗镇,几人一路走回了房间。
这时,萤鹿所找的医师也到了,是个白胡子老头。
他摸着胡子,先是翻看了隗镇的眼皮,又摸了他的脉。
沉思片刻,老头手掌一推一拉间,隗镇脱臼的手臂成功复位。
隗镇虽然处在昏迷中,但额头上还是瞬间布满了冷汗。
老医生满意的点点头:“没事了,只是劳累过度,内伤复发而已。”
萤鹿松了口气,随后问道:“那内伤怎么办?”
“每日打坐疗伤就行了。”老大夫重新换了一副手套。
而另一边墨君竹的情况比隗镇严重的多,他在战斗之前就已经因为反噬而受伤。
战斗过程中更是频频动用体内能量,导致能源枯竭,陷入昏迷。
“那还,还治好了吗?”珂珂期期艾艾的询问。
老大夫仿佛才发现它一般,仔细的打量它好久,才一脸八卦的问:“这是你哥吧?”
珂珂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良久才点头。
“这个其实也没事,归根结底,还是太过疲惫导致的,
只要按时吃药,多注意休息,七八天就会没事了。”老大夫从背包中掏出了几个瓶子。
“每天四粒,早晚各两粒。”老大夫摘下眼镜,将手套扔掉,打着哈欠说道。
“墨君竹也需要人陪着,时刻看顾他的情况,珂珂,麻烦你守在这里了,我去看顾隗镇。”
萤鹿面上同样显出倦容,他挥挥手,回了房间。
珂珂也关上了房门,它趴在墨君竹床边,盯着它的侧脸。
到现在它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不是孤儿,原来自己还有亲人。
就是这个亲人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珂珂撇着嘴想到。
它看着看着,一阵困意上涌,打个哈欠,回到另外一张床上,当即睡了过去。
夜晚逐渐变得风平浪静起来,水面也恢复了深不可测的样子。
胤站在甲板上,拿着一个藤编的酒壶,慢悠悠的喝着酒。
血迹刚被海员们清理干净,电溪滑那条尾巴还随意的扔在角落里。
空气中哦你好还残留着电溪滑自带的焦糊味。
一阵微风吹过来,撩起胤胤鬓边的发丝。
她仰起头,又灌了一口辛辣的酒,喝的太急,酒液顺着嘴边流到了衣襟中。
瘾站在入口处,痴迷的看着这一幕,胤站在蒙蒙亮的光线中,周身度上了一层光晕。
仿若九天神明坠落人间,瘾此刻只能想到这句话。
“来了,陪我一起看看这的朝阳吧。”胤将另外一个壶递给瘾。
天色亮起来了,船还在继续航行,昨夜的惊心动魄似乎都变成了一场梦。
不少人都面带恍惚,但没人提起那个几乎送命的夜晚。
隗镇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
“隗镇,你醒了啊,船上的早餐就是不一样,大早上的居然就有鱼诶,
你快过来尝尝,这鱼做得超级好吃,不知道是哪个大厨的手艺。”
萤鹿坐在桌子边,吃的满脸幸福,隗镇看了一会。
掀开被子下床,倒了杯水一饮而尽:“珂珂呢?”
“在对面,招呼墨君竹呢,墨君竹一边翅膀都断了,还受了反噬的内伤。”
萤鹿一边喝着乳白色的汤汁一边描述。
隗镇垂下眼眸,走到窗边,外面恢复了风平浪静,隐约还能听见楼下人的欢声笑语。
像一场梦,隗镇淡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