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镇看着断墙中走出来的人影,面色不动,心底有些诧异。
“我们才多久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我是阮隐啊。”阮隐疑惑的来到隗镇面前说道。
隗镇一直在不动声色的盯着他:“我当然记得。”
阮隐笑了几声,一把拉过隗镇:“隗兄,刚好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你来这边。”阮隐转过断墙,向隗镇招手。
隗镇打量了一眼周围环境,跟了上去,两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
崭新整洁的桌子和周围破败的环境形成强烈对比。
“隗兄,我知道最近城内发生了很多事情,
你应该也开始怀疑我了,但这些都不重要,我今天要告诉你小心一个人,阮邻。”
阮隐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阮邻?”隗镇盖住眼底的探究,玩味的重复了一句。
阮隐似乎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郑重开口。
“隗兄,其实在阮家时,一直追求长生之法的,是阮邻,
他当时还有一个助手,姓刘,叫刘涂,两人为了能够长生,
丧心病狂之下竟然掳来了数百名婴儿,想要用婴儿来做实验。”
阮隐回想起这段往事还是难以言说的愤怒,他重重锤了一下桌子表达怒气。
隗镇一直没有说话,只深黑色的眼瞳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这么说来,你还真是那个活了几千年的组长阮隐?”隗镇饶有兴致的询问。
阮隐有些懵,这人怎么不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隗镇清楚的看见阮隐眼底一闪而逝的恶意。
气氛瞬间变得僵硬滞涩,阮隐面对隗镇漆黑的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
“真没想到阮邻居然还颠倒是非黑白,明明他自己才是那个族长。”阮隐搜索良久才这样说道。
隗镇心底微讽,说辞真是一个比一个精彩,阮邻指控阮隐在先,阮隐随后便知道了这事。
很难不让人联想他们两人早就暗通款曲,准备上演一出精彩大戏,
只是现在戏台已经搭好,剧本也到了,不知道下一名演员会是谁?
萤鹿化为原形趴在一边的空地上,鹿角晃了晃,他听见了阮隐的心声!
萤鹿一惊,忽然弹跳而起,动静吸引了在场两人的视线。
它抬起前蹄,假装腿痛的蹭到隗镇身边,头低下来放在了隗镇膝盖上。
隗镇垂眸看了一眼萤鹿的眼睛,随后若无其事的和阮隐继续交流。
阮隐心里总有些不安,只好时不时的眼神扫射周围是不是有别人在场,却对上了那头鹿的眼睛。
“隗兄这头鹿看起来很有灵性的样子啊,我曾听闻在北边树林有一种鹿,
族群数量稀少,但每一头鹿,都有通灵能力,可轻易分辨任何人的心声,
隗兄知道这个传闻吗?”阮隐试探性的询问。
隗镇轻笑一声,伸手敲了敲萤鹿的角:“阮兄不在局中,却尽观其中事啊,
我身边这头鹿就是你口中的通灵神鹿,阮兄有何高见?”
萤鹿适时抬头,清澈的眼底完整展现了阮隐的恶意。
“既然隗兄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多费口舌了。
”阮隐缓缓起身,茶杯被扫落在地,几道身影随着杯子清脆的声音出现在空地上。
甲胄反射出冷刺的光,是那些捕影卫,飞马在他们身后闪出若隐若现的虚影。
“隗兄,看见了吗?他们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全都是采集了世界上最纯净的眼睛,因为他们能看清最肮脏的心思。”
阮隐一边介绍一边目光痴迷且病态的抚摸着影卫冰冷的甲胄。
隗镇冷眼看着阮隐,萤鹿悄悄用巨大的鹿角挡住了隗镇的手。
手上松松拎着一把钢刀,盯着不远处的阮隐。
阮隐此刻的状态有些隐约的疯魔,他手指被甲胄划开了一道伤口,黑色的鲜血源源不断的流下来。
阮隐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眼神锋利的看向盔甲上的破损。
那像是子弹之类的东西直直摄入造成的,阮隐表情混乱的走来走去。
接着猛然抽出刀斩杀了那名盔甲破损的影卫,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谁叫你不爱护自己的衣服了,既然不爱护,那就跟着衣服一起去死吧!”
阮隐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了隗镇两人,嘴角勾起,皮笑肉不笑的向那边走去。
“隗镇,听说你去过墨府和柏府了?那真是太巧了,你估计也猜到点什么了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你也没机会和别人诉说了!”
阮隐话音落下,身后的影卫攻击随后而至。
萤鹿前蹄扬起,瞬间转为人形,他手持武器,击落了近在眼前的箭矢。
“阮隐,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何还和我虚以委蛇?”隗镇眉毛拧起,冷声质问。
阮隐长枪微顿,眼神一阵闪烁:“因为我想让你痛苦一点死去,
被身边人背叛的滋味一定不好受,那我来给你缓解。”
说着,长枪招招直逼隗镇心口,隗镇也不让步,翻转腾挪间阮隐身上增添了不少伤口。
没想到这个隗镇成长的如此之快,那就更不能留着他了,
思及此,阮隐咬牙起身,收回长枪,脚下用力,接连不断的破土声在四周响起。
萤鹿慌张的凑到隗镇身后,低声询问:“这都是什么东西啊?那阮隐就是个怪物吧!”
隗镇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同样在圈内的阮隐。
“这下我们可以好好切磋一下了,这幕墙可是我花费了数十年才研制出来的,
一旦感受到武器攻击,就会因为吃痛而不断缩小,隗兄,你好好享受吧,我会为你收尸的。”
阮隐轻笑着退出了玻璃天幕,坐在桌子上笑嘻嘻的盯着隗镇。
“主人,我们该怎么办啊?我会不会死在这?珂珂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萤鹿在恐惧的压迫下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隗镇安慰似的拍了拍萤鹿肩膀,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萤鹿奇迹般安静下来,退到了一边。
阮隐看见这一幕,眼底闪过轻蔑的笑意,任凭你隗镇手段通天,今日怕是也逃不出去了。
隗镇伸手摸了摸身后幕墙光滑柔软的质地,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将钢刀抬起,暗中等待身后捕影卫逐渐逼近。
“哒,哒……”脚步声很快消失。
隗镇眼中精光一闪,来了!毫不犹豫直接刺了一刀幕墙,立刻转身趴在地上,所有动作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