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苦笑一声,终于卸下伪装:“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
隗镇心绪起伏不定,半晌才开口:“找我干什么?还想再骗我一次?阮音,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谁了。”
阮音摘下面纱,露出和林茵别无二致的脸:“你怎么发现的?”
隗镇死死盯着她,忽然上前一步抓住阮音手腕:“你为什么骗我?”
阮音垂下眸,半晌才憋出几个字:“对不起。”声音干涩的不像话。
隗镇看着被自己捏的青紫的手腕,松了力道:“为什么还来找我?”
“我想告诉你一个重要消息,一直在背后追查你那个人,是京师最顶层的人物,
他叫韩……”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阮音也倒在了地上。
突生这一变故,隗镇震惊之下,瞳孔骤缩,他脑中不受控制的想起了第一次看见死去林茵时的景象。
“茵茵,茵茵?你怎么了?”隗镇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摇着阮音单薄的身形。
“隗镇,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要杀你的是姓韩的上层人物,
他经常带着金丝边眼睛,右眼,右眼眼尾有一道圆形伤疤,
是个光头,眼睛是罕见的湛蓝色,但他会伪装一下特征明显的,眼睛。”
阮音费劲说出这一番话后,足足缓了五分钟。
“隗镇,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爱你,这次我是真的要死了,
我知道你恨别人骗你,我这几年消失去调查的事情都在一个存储器里面,
等我死后,你记得去,桐花园,找一个姓赵的阿姨,她会把东西交给你的,
我好爱你啊,我不想死,可是没办法了,我忤逆了他,没有好下场的,
隗镇,我会永远爱你。”阮音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呕血,最终靠在隗镇怀里了无生息。
隗镇安静的抱着阮音坐了一会,掏出布斤仔仔细细的擦干净她嘴角边的血迹。
随后抱起已经变得冰凉的躯体慢慢走下楼,无视众人的目光,放在了大祭司面前。
“大祭司,有什么办法能让她重新活过来吗?”
大祭司伸手摸了一下如冰霜一般的胸口,轻轻摇头。
“她应该是被人多次改造,早就耗费掉了为数不多的生机,
能撑着最后一口气来见你,应该也是吃了什么特效药。”
大祭司语气中是满满的遗憾可惜,他通过方才探脉大约知道了这女娃前途无限,
可惜葬送在了一次又一次的实验台上,轻轻叹了口气,大祭司摸索着想拿起一边的手杖。
指尖却碰到了一个东西,大祭司顿时如遭雷劈,手指颤抖着重新摸了摸,倒吸一口凉气。
“隗先生,这女娃是不是姓阮,你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一块木玉刻成的身份牌?”
隗镇在阮音口袋里摸索片刻,找到了大祭司口中的身份牌。
正面刻着几个数字:498,背面则是描绘着几根线条。
大祭司随后从身上摸出了自己的身份牌:“她应该就是那个私自出逃的实验品,
据说是对家派来进公司调查上面领导人的,怪不得她会被多次改造。”
隗镇听到这些话,原本如铁石一般的心脏像是被用钝刀一点点磨掉了表面层,接着毫不留情的扎入心脏深处。八壹中文網
阮邻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大祭司身边,听见大祭司的话,下意识的看向他手中的木牌。
是数字7,如果按照大祭司的话,那他应该很久就进入实验室了吧,怪不得知道这么多实验室密辛呢。
阮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原本正在给大祭司烧水的他顿珠了动作,眼底蔓延疑云。
按道理来说这么高级的实验品应该是实验室重点保护对象啊,怎么还随意乱跑的?
阮邻转头看了眼大祭司,发现他正一眨不眨的盯着隗镇看,这样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失明又行将就木的老人。
大祭司似乎是察觉到了阮邻的视线,自然的挪开眼,对上阮邻的视线:“小邻,热水好了吗?我需要喝药了。”
阮邻急忙撇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急急忙忙跑出去给大祭司煎药。
萤鹿若有所思的看着大祭司两人,他一直觉得这个大祭司有些奇怪,很多时候他的走路都和正常人无异。
可他在没失明之前可是一个正常的人啊,怎么会适应的如此快速呢?
萤鹿越想越不对劲,他必须尽快把这个事情透露给隗镇。
“老大,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东西落在我原来的房间了,你陪我回去取一下呗。”
隗镇和萤鹿一前一后走了出去,门砰的一声被甩上,隔绝了大祭司灰蒙蒙的目光。
隗镇也察觉出了大祭司的奇怪,但阮音再次死在他面前,这种冲击让隗镇一向冷静的大脑都有些混乱。
“老大,那个大祭司有很多疑点,感觉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
萤鹿把自己的疑惑原原本本的讲给了隗镇。
隗镇逐渐严肃起来,很多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比如他为什么一下就能判断出阮音之前的状况?
或者那么顺理成章的拿出玉牌,给自己解释玉牌的出处,那种感觉就像早就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才会如此流畅。
隗镇轻轻呼出一口气,无言的点了点头,随后扬声道:“收拾好了吗?我们需要尽快回去。”
萤鹿明白隗镇的意思,也大声应答了几句话,隗镇眼尖的看见门外透进来的阴影离开了。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萤鹿忧心忡忡的询问。
“我有办法让他路出马脚。”隗镇缠绕着腕间的绷带回答。
“主人,主人不好了!音音的尸体被大祭司带走了!”珂珂撞开门跑了进来,连珠炮的说出了他们走后的事情。
“他完全不瞎,趁我们不注意,三两下就打倒了我们一群人,带着阮邻和音音一起离开了!”
隗镇面色沉郁,一言不发的推门而出,却被萤鹿拉住了衣袖:“冷静点老大,大祭司实力很强,
我们这边的人都打不过他的,我们还需要好好谋划,不然可能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隗镇很快冷静下来,他拨开萤鹿的手,坐在沙发上,紧抿着唇,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在结冰。
“珂珂,你记得他们跑的时候是走了哪个方吗?”萤鹿看了眼隗镇,决定不触霉头,转而询问珂珂。
“好像是酒店天台那边,我记得那个方向是的。”珂珂肯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