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一片荒废的贫民窟中,隗镇手里抱着珂珂,靠在墙上闭眼假寐。
白律靠坐在火璃兽身上,黑色的斗篷已经被掀开,露出了惨不忍睹的一幕。
他双手之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团,纯白之中还掺杂了一丝不详的红光。
火璃兽悠远的目光一直放在隗镇身上。
室内一片寂静。
“这段时间你和白律都去哪里了?”隗镇轻声开口打破平静。
火璃兽这才挪开目光,垂下眼整理了一下衣袖。
“我们回了白氏家族,去调查处理了一下上面的事情。”
火璃起身扶着白律坐下,指着他满身的伤痕说道:“看见他这一身的伤痕了吗?
这都是对抗那个外来灵魂时候受得伤,把自己伤成这样,
他那个妖怪父亲还不放人,我们也是费劲了心机才拿到了一点东西跑了出来。”
隗镇睁开眼睛,安静的看着火璃:“白礼是白律的父亲吧,你们拿到什么东西了?”
火璃笑了笑,笑声中带着苦涩的味道:“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们,因为之前你看见过我和阮隐在一起。
但如果我说,那个不是我呢?你应该也不会信,这次我和白律一起回白氏,就是为了求证。”
火璃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块小镜子,放在了地面上。
当有一丝光线照射在镜子上面的时候,镜子残片忽然发生了一点变化。
上面开始闪现出一幅幅的画面,从火璃兽和白律历尽千辛万苦回到白氏开始。
画面中忽然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火红身影。
从外面看压根分辨不出来这两个火璃兽之间的区别。
隗镇忽然发现了一道在画面中一闪而逝的身影,他放下珂珂,直起身子看过去。
“那是白氏族长,就连白律也需要经过层层审批才能见到他一面,
见面的时候还需要隔着一层纱帘和蒙眼布,必须要沐浴焚香,身着白色衣袍进入。”
火璃淡声解释,可隗镇的目光并没有放在模糊的影子身上,他看着画面右下角露出的一角衣袍。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隗镇指了指葱绿的草地。
“在修剪花屏和草坪,不过说来奇怪的是,整个白氏有一位管家很是德高望重,
好像就连白氏族长见到他也要毕恭毕敬的。”火璃从背包中掏出了一把干硬的肉干。
隗镇眼眸深了深:“你知道的就这些了吗?你有见到过白礼的真实样貌吗?”
火璃思考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想见白礼很难的,因为他不见任何外人。”
“你去了白氏,那应该对白氏的族规和历史很清晰了吧。”
火璃费劲的嚼着嘴里的食物,点了点头:“据说啊,这个白氏最开始的一任族长就手眼通天,
一连挑翻了数十个高手,一跃而上让众人皆知,后来族群逐渐壮大,族长也就渐渐退居幕后了。”
一个很喜欢掌权的人,会因为什么东西而选择退位呢?
隗镇条理清晰的想到,他目光掠过还在调息的白律。
除非是他生了很严重的病,严重到他无法出现在人前。
“你是说,现任族长就是第一任族长白礼?”隗镇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在这一瞬间想起了在命运之轮中看见的场景,原来那是白礼在四处笼络建立白氏。
“还能找到白氏具体在哪吗?”隗镇眼中闪烁着火光,灼灼的盯着火璃。
火璃面上显出为难,他吐出嘴里一块骨头,好半晌才开口。
“这个好像得问白律,毕竟那是他的家。”
说话间,白律完成最后一轮调息,醒了过来,他沉默的捡起斗篷把自己紧紧的裹进去。
“我能找到白氏,但我不确定他们还会不会让我进去了。”
白律把腕间的印记递给隗镇观看:“这是白氏一族的特殊记号,
只要腕间印上这个的人,那就代表被家族放弃了,按照常理而言,应该是不会让我进去了。”
隗镇看了眼那绿油油的记号,眼底掠过震惊。
白礼所定下的所谓记号居然是一个简单的千纸鹤。
这个东西只有一千年前有人认识,隗镇可以肯定,从一千年前那场劫难活下来的人,只有他和白礼。
那就说明,这个东西,是专门亮给自己看的。
转瞬间隗镇就想明白了一切,他看了眼白律脸上新鲜的伤口,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扔了过去。
“涂上吧,伤口会好的快一点。”
白律诧异的看了眼隗镇,打开瓶子,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甜香。
是自己研制的天香膏,白律心底充满了复杂。
“隗镇,白礼对你而言很重要吗?”他斟酌措辞,小心询问。
“白礼是我一位很早时期的故人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找回这么多年的所有事情。”
隗镇难得解释了这么多,他轻飘飘的扫了一眼白律,随后把珂珂放进了口袋里。
“你们在这里等我吧,我先回酒店一趟,取点东西。”
隗镇说完,推开门走了出去,转眼间就看不到背影了。
“我们还是好好休息保存体力吧,这里处处都是危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开始战斗了。”
萤鹿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套被褥,自顾自的说道。
火璃满眼羡慕的看着萤鹿,凑上前询问:“你是怎么把这么多东西统统塞到了背包里面?”
萤鹿瞥了他一眼,原本不准备告诉他的,看见火璃希冀的目光他还是说了。
白律自顾自的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个被子和枕头。
“火璃,你怎么睡?”白律的声音再次传来。
火璃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律:“你怎么也有?”
……
隗镇风尘仆仆的踏进酒店大门,任由迎上来的侍者给他打扫身上的灰尘。
“104号房有人入住吗?”
“回答先生,还没有,由于您暂未退房的原因,104还是您的临时居所。”
隗镇推开房门屋内整洁如新,完全看不出来有人预定的样子。
他迈进去随手带上了门,径直走到了床头柜。
翻找了老半天,隗镇终于在抽屉角落发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是一张看起来很古老的碟片。
上面的图案提哪位年久失修,早就变得破损斑驳。
隗镇珍惜的捡起,轻轻吹落了上面的杂物和不知名毛发。
“扣扣。”一阵敲击声从墙面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