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那统领的心情是怎么一番飘摇,反正薛钰被一大堆御林军里三层外三层将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直到婚期来临。
要做准新娘的端木柒好笑的摆弄了几下大红的嫁衣,心里不由起了几分悲苦。端木柒母亲早逝,跟着父亲三四岁开始就生活在马背上,在狼群里讨生活,生肉生血都喝过,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强悍的很。
可这也导致了她能隐瞒性别做男人,甚至当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可就是没人教她怎么做个女人。
西北十八年的生活让她和张嘴就骂娘或是扯黄嗑的大兵们混一起,白天行军打仗谈阵法,夜里喝酒吃肉谈女人,及时她骨子里是个女人,可这样时间久了,也会让人产生意识错乱,男人的作风已变成惯性,深入骨髓,难以更改。
端木柒瞟了一眼刚刚上了漆的梳妆台,和上面摆放着的胭脂水粉,还有外面噤若寒蝉却又忍不住好奇往里望的丫头们,郁闷的翻了个白眼儿,“叫贺嫂子来。”
贺嫂子是个四十多岁的矮胖妇人,别看相貌普通的不起眼,实则她和她的丈夫赵龙皆是端木柒的心腹,她一手双刀更是舞的虎虎生威。整个府里好像也只有她嫁过女儿,有备嫁妆的经验。
“嫁妆?将军不是娶,啊呸!对,是嫁人哈!”贺嫂子的脑袋刚刚转过弯来,自家将军不是个英武不凡的男人,而是一个女人,女人!
“据猴子打探,那薛钰实则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游手好闲,打鸡骂狗,见天儿的出去逛窑子,除了一张脸和皇帝老儿搭上了关系,半点正经本事没有的。”贺嫂子说的愤愤不平。那猴子正是军中最精明的斥候,出府一日连那薛钰一天摸了几个小娘的手都打探的清清楚楚。
端木柒不怒反乐,“怕什么,娶了来。啊不对,是嫁过去后也不指望他给我开枝散叶。嫁谁不是嫁,起码那家伙长的还过得去,又是皇上的义弟,咱也不亏什么。”
贺嫂子急了。“咋不亏,那薛家小子到现在都没把聘礼送来,他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吗?”
端木柒愣了一愣,倒忘记了这茬。转瞬一想,不由笑道:“他不下聘礼那正好,咱们下!”
“啊?”
“本将军就给你们娶回个貌美如花的男主子来!”
那边薛太妃难咽心中的郁气,称病倒在了床上,头上搭着条帕子,旁边两个丫头在给捶腿,“我们不下聘礼。看你个不要脸的还嫁不嫁?”
没等薛太妃得意多久,外面的喧哗声简直要把房盖掀翻了,“太妃,太妃,那端木将军下聘礼来啦,您看看,就连公主出嫁也不曾得过这么多的聘礼呀!”
聘礼!
薛太妃觉得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抓过身旁的茶盏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滚滚滚,都给我退回去。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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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太妃这边鸡飞狗跳,那边薛家两位大哥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不听话的小弟,“阿钰啊,这是圣旨。你若是跑了,哥哥们倒无妨,你让母亲那么大年纪了也要被砍头吗?那端木将军据说长的也不是凶神恶煞,到时候灯一关眼一闭,忍忍就过去了啊!”
“两位嫂子个个娇美温柔,敢情你们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也娶个男人回来我看看。”薛钰愤愤地别过头去,冷语反驳,“娶就娶,谁还能逼着我跟她同房不成?她乖乖做她的将军去,我是绝不承认这样的东西是女人!”
“什么东西?!”薛家大哥皱眉呵斥,“你没见那日朝堂上,端木柒位列人臣,及时对上陛下时也是不卑不亢。陛下有收拢良将之心,日后对她的宠信必不可少。你不过是个闲散王爷,顶着个安乐王的名头,哪里比得上这千古名将。我看你还是认了吧!说不定以后有了孩儿,她就能变贤惠了呢!”
薛钰的脸色黑如锅底,从牙缝里狠狠的挤出一句话:“老子就是当一辈子和尚,也绝不和她生孩子!”
不管薛钰怎样的挣扎痛苦,吉日一到,立马被强迫套上了大红新郎服,胸前挂了大红花,两个御林军左右夹持着站在门口迎亲。
端木柒根本没穿那碍手碍脚的新娘服,只换了一身大红衣袍,周身绣着龙凤呈祥,就连靴子底上也镂空着鸳鸯戏水的图案,乌黑的长尽数挽起,一枚红珊瑚的簪子挽就,眉心勒着一条镶着鸽子血红宝石的勒子。
剑眉星目,薄唇含笑,不像个新嫁娘,倒像个玉树临风的新郎倌。人群里听到了许多姑娘大婶们的抽气声。
不远处那些妒忌薛钰的豪门纨绔,纷纷挤眉弄眼地冲他喊:“端木将军英雄才俊,安乐王花容月貌,真真是女才郎貌,天生一对!以后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啊!”
薛钰觉得心都在流血,偏偏还不敢说出半句不来。偏偏端木柒跟个好话似的,对着那几人拱拱手,“承您吉言!”
是夜,洞房花烛夜。
薛钰被关在新房里,端木柒在外面招呼客人,这样的待遇险些让薛钰银牙咬碎,却也无济于事。
总算等到有人来开门,可惜根本不是端木柒那个男人婆,反倒是个小丫头,捧着个大食盒,“姑爷,将军让我来给你送吃的,让你吃后沐浴更衣……”
薛钰一听脸色煞白,这是喂饱了就要开吃了吗?
薛钰一把推开了小丫头,撒丫子便往外逃。还好,婚礼过后御林军那伙人早已撤去,围墙处根本没有人把手,薛钰大喜过望,手脚并用爬出了王府。
想了又想,双脚不由往欢香楼走去。也不知道这些天涟漪过的怎么样,冥殇那家伙总是想着法折磨她,却又不让别人触她一个头丝儿,这样的美人儿怎能如此对待呢?
蔚涟漪被强行送入了欢香楼,天姿国色的容貌,千娇百媚的身姿,**好似见到了摇钱树一样的眼神看的她心里毛。
这等境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生死皆不由自己。蔚涟漪不肯接受“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生活,她想尽了法子,终于以一曲《水调歌头》打动了**,暂且以歌舞为**谋利,而不用出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