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表现忠心(1 / 1)

与南部格伦地区远隔千里的菲茨帕特王国的王都。

王宫坐落于起伏的山陵之中,依山而建,雄宏壮丽。

此时的王宫花园处,由公爵加拉赫为主导,邀请了王都中的贵族参加奢侈的宴会。

加拉赫的脸上带着笑,只是那笑容被如狮鬃一样浓密的胡须所遮盖,只能通过舒展的眉眼看出加拉赫对于其余贵族的友善。

他倚在高脚桌前,手里晃荡着做工精细的酒杯,色泽香醇的葡萄酒在杯壁之中轻摇,眼神却心不在焉地盯着身前伯爵被灯光照在地上的影子。

伯爵试图向加拉赫搭话,却被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加拉赫阁下,加拉赫阁下?”

加拉赫‘啊’了一声,几声呼唤将他从自己的沉思之中唤醒,他那嗓音仍旧如雷贯耳,“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先走一步。”

加拉赫的步子走得很急,伯爵只能看见加拉赫的背影。

伯爵出于贵族礼节而摇晃着的酒杯稍稍滞住,他的目光微愣。

从来都没有见过加拉赫阁下那样的表情,那样的……阴沉嗜杀的表情。

伯爵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酒杯在颤抖间猛地一晃,内里的酒水顷刻洒出,紫红色的汁液将伯爵的手指染得鲜红诡谲,他怔怔地盯着自己染上酒液的手指。

“……要变天了吗?”

加拉赫急步之间就走到了王宫的一处宫殿,随着他的步入,殿门被赫然关闭发出一声微响。

他的脸色很差,加拉赫望着宫殿被灯光照出的阴影处,沉声说:“勒诺。”

从暗影之处漫出阵阵黑雾,黑雾逐渐凝结成瘦弱的身影,轮廓逐渐清晰,女性单膝跪在地上,她的小腿以下血线萦绕。

勒诺似乎忍下了剧烈的痛楚,“兄长。”

“我为什么还没有得到拉曼纽尔的死讯。”加拉赫显然也没有好受到哪里去,他的命运和身体与本应死去的勒诺相连。

勒诺受了伤,就等于加拉赫受了伤。

“回兄长的话……有一人看穿了我的本质,重伤于我。”勒诺的声音中不乏忍耐痛苦的深呼吸,“他与拉曼纽尔一起行动,我无法找到合适的机会。”

“那是谁。”加拉赫吸气之间胸膛起伏,宛若愤怒的雄狮。

“我不知,但是在之后,那人自称是菲茨帕特之王。”勒诺低头,她自然知道加拉赫对于权势的迷恋,以及对于能正式在民众面前登基的王的嫉恨,自己的兄长想要成为真正的王,权势与名义共存的王。

但是这样的思绪在勒诺的脑中回转一瞬,下一刻当即被否定。

不,不仅仅是王,那样的目的已经无法满足兄长了,加拉赫兄长的目的……是成为主宰整个大地任何一切的‘神’。

果不其然,加拉赫暴怒而起,因为黑发向后梳起而露出的光洁额头突起遒劲青筋,他的手掌攥紧,指骨间因为巨力的挤压而咔咔作响,微张开的口中呼出的气体将他的须毛吹得翘起。

“他居然能得到拉曼纽尔的支持……让艾德利那个家伙去杀死他,不惜一切代价!”

“是。”

王宫的喧嚣不再,格伦地区中心城城墙之上,一片寂然。

拉曼纽尔先是安抚了提出质疑的右侧驻兵们,又将那倒下的艾德利下属捆起,才急冲冲地带着人赶到。

他的脚下几近生风,心里却不断地产生担忧。

他在城下的时候就已经听得见城门上方连续不断的拼杀声,那么战况一定十分激烈,谢尔登单枪匹马地过去,刀剑无眼,若是受伤了该如何是好。

拉曼纽尔数次被谢尔登所救,在理智上当然明白谢尔登的实力所在,但是让主君在自己眼见不及的地方冲锋陷阵,那是身为臣属的不合格。

当拉曼纽尔跑到城门附近,金发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他的心才微微安定,脚步也因此放缓,从小跑换成快步,他同时也望见在谢尔登前方不远处将另外的士兵压在地上的驻兵,寂然的气氛将他的心情也稍稍影响。

他刚想开口,“我是执政长拉曼纽尔,各位不必担忧,他是——”埃尔伯家族的子弟。

拉曼纽尔清晰地了解加拉赫对于谢尔登的杀心,为了保护谢尔登,拉曼纽尔在一路上已经想好了有关于谢尔登身份的说辞。

他想要保护谢尔登。

但是,拉曼纽尔的话被乍然打断。

“我名为谢尔登,是——注定要平息加拉赫·巴布以及艾德利等叛军叛乱的菲茨帕特之王。”

什、什么?

拉曼纽尔一滞,刚刚抬起的右脚只是抬升到一半,就因为其主人震惊之下停止对于身体的操控而骤然落地,脚步落地的瞬间他的身体也因此失去平衡,条件反射使他在刹那间作出对应的动作。

右膝落地,左腿竖起,右掌贴合地面,因为惊色而捕捉谢尔登身影的头颅微微上抬。

却意外地符合下臣拜见主君的礼节。

将叛兵压倒的驻兵,以及跟在拉曼纽尔身后的士兵都能看见自己的执政长行如此大礼,他们怔愣片刻,随即跪地。

“参见国王冕下。”

士兵单膝跪地,他们低垂着头,手上的□□竖起朝天,火光覆在他们的甲面,铁血与坚韧并存。

身为格伦地区的士兵,但是他们如同他们自己所说那样,是由拉曼纽尔不拘一格从贫民提拔而出的,他们感恩拉曼纽尔的恩德。

神明离他们太过遥远,王都离他们太过遥远,公爵离他们太过遥远。

他们不知道国王是名义上的名号,但他们知道艾德利叛变的事实,他们也知道拉曼纽尔的忠心所属。

于是,他们将自己的忠诚同时献上。

谢尔登站在那里,此时在城墙之上只有他一人站立,他可以看见所有人单膝跪地的身姿,他望见拉曼纽尔在跪倒的瞬间诧异的表情,但是拉曼纽尔没有动,执政长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跪地预示着什么,于是顺水推舟地造就如今的局面。

拉曼纽尔很固执,他出乎意料地在乎认主的仪式。

但是另一种意义上……他更钦佩光明正大地袒露自己身份的谢尔登,即使那样会招致危险,也丝毫不畏惧的人才是他所由衷敬佩的主君。

明灭的火光落在谢尔登湛蓝的眼底,燃烧的火舌似在他发边张扬,“各位不必多礼。”

他发出一声轻笑,笑声将他方才冷肃的面容柔和,但是这样的笑声也大抵是在否定些什么。

驻兵们站起,将叛兵压进牢狱之中,拉曼纽尔站在谢尔登的身侧,他略微茫然,“冕下,你为什么在笑。”

既然谢尔登表露身份,拉曼纽尔自然就将原先的称呼重新提起。

“拉曼纽尔,你到底为什么忠于我。”谢尔登站在城墙上,往城内看去,可以看见大片大片点燃烛火的万千人家。

“是因为救命之恩,还是因为我的名号。”

谢尔登知道不管是身为将军的时候还是身为祭司的时候,都有一定数量的人将忠心交托给自己,但是那是因为在灭顶的灾难之下,所造成的无关情爱的吊桥效应。

那么,身为贵族的拉曼纽尔呢,救命之恩足以要他将自己家族的前程交付吗。

王之名……真的比谢尔登想象之中还要好用。

“冕下,”拉曼纽尔顿住,“有些时候,忠心并不是一言两语就能把原因说清楚的,但是冕下只需要记得,‘我愿意赌上自己埃尔伯的姓氏跟随你,’这样就足够了。”

事实上,他也不能完全知道自己的心是怎么想的,但是拉曼纽尔只是随心而行而已。

谢尔登双目一闭一睁,又笑一声,“也是。”

他稍稍转身,将眼神望向夜色覆盖的大地,“他们说艾德利不在城中,你觉得这个可能性有多高。”

“照冕下所说的,城墙的斗争十分重要,足以占据优势和劣势的地位,如果艾德利在城中的话,他一定会亲自前来,而不是派遣这样的一个士兵。”拉曼纽尔看向被收敛而起的尸体,那个被谢尔登一箭毙命的叛乱发动者。

“我猜想,艾德利应当是在他的庄园之中操控着整盘局势。”

拉曼纽尔再怎么样,也是格伦地区的执政长,拥有一定的观察力和判断力,面对自己朝夕相对的副官也能猜出一些动静。

“那么现在他应该正在赶过来了。”谢尔登走进水桶,在其中勺了一碗水就猛然泼向一旁被重重捆绑而靠坐在墙上的叛兵。

水桶里的水夹带着一股轻微的燃油气味以及浓厚的硝烟味,底层冰凉与表层滚烫并存的水洒向叛兵的瞬间,他就晃着脑袋稍稍清醒。

他的眼神仍旧茫然,后颈传来火辣的疼痛,但是在苏醒的刹那还未来得及恢复先前的记忆。

叛兵下意识地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却又感觉到被麻绳捆绑的无力感。

叛兵抬头,就望见方才击晕他之人,稍微缓解疼痛的后颈再次变得火辣,“你……”

“嘘。”谢尔登抬起手,修长的食指竖在嘴边,“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明白吗。”

另一只手也不空闲,冰冷的剑刃抬起,怼向叛兵的左手,“你要记得你可是有二十个指头的,如果不听话的话还可以慢慢享受。”

“如果听话,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姣好昳丽的面容在叛兵的眼中放大,但是他却害怕地整个人颤动不止,就如同面对世上最可怕的恶魔。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死士,听见这话,连忙点头,“我……我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第一个问题,你是艾德利的手下吗。”

“是的,我是艾德利长官的……包括要背叛执政长的事情我也知情。”叛兵很坦然就说了出口。

“很好,那么第二个问题,艾德利是不是在回来城区的路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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