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云锦绣穿了件黛青色百水裙,随着整个人走动一层层拖逶流动着的褶裙仿佛团团盛放的霞光,喧然告来。猛一看去,纯净清美,风娇水媚,不可方物。
她清冷立于内室门口,精致的下颚微微抬起,那双冰眸吞噬般凝来。
呯!
北王燕赢哗然一下,身子本能一颤,差点不小心栽倒,无比惊异。
“北王,你怎么了?”玄景帝出声问。
燕赢听不到,眼中只有云锦绣,只有她一人!
当时在府内,他觉得时间太长,便进去看。浩然侯的暗卫先进去,于是那惨不忍睹的现场,落于眼底。燕赢活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见过的大场面多了去,但依然也无法忘记,这世上竟有此等屠杀。
是云锦绣干的吧?
世上最毒莫过妇人心。
寒遂瞎,那孕育子孙的玩意儿也被踩烂。
最重要的是身为堂堂侯爷,当今皇帝的国丈,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那‘玩意儿’被踩烂后,溢出了裤子,撒得满地都是……那种情景,让燕赢都不禁打寒颤。本能地摸摸自己的,见还在,却依然无法止住冷意。
令寒遂无法猜透的是,云锦绣是怎么做到的。她明明是——
“进去吧。”
云锦绣转进屋去,燕赢的思绪跟着嘎止。
内室极大,这时才看到寒遂之妻以及嫡次子寒越谷都在。至于那些妾室庶子女们,则没有资格来到这里的。
寒越谷看到是云锦绣,当场就攥紧了拳头,显然心绪十分激动。
司马氏轻抹泪水,阻止寒越谷。
两位仵作在前诊治,分别朝云锦绣看了眼,有些防备。好像是担心她夺了自己的头功。
“我父亲,只准生,不许死。”
寒越谷危险的时候徐徐传来,但还是略有些忌讳地朝守在云锦绣身边的九王爷看去,声音压低了几分,冲着仵作迸去,“若是有危险,要你们的命!”
虽然低,但楚曜也听到了。自然这话显然并不是说给他听,而是仅仅说给云锦绣听。
可是寒越谷万万没料到,云锦绣居然没害怕,非但如此,竟还笑了起来!
满室闻笑声皆静。
寒越谷咬着牙,“你笑什么!”
他比谁都清楚,父亲去了北王府,是去对付云锦绣。可是最后居然这般回来。
一定是云锦绣干的。
她以这种方式侮辱父亲!
这时只看到寒遂眼眶深陷,已经看不到眼珠;全身都被薄锦盖着,尤其是腿处,又被加盖了一层。虽然如此,还是殷出了羞耻的鲜血。
寒越谷每看到此,都想把云锦绣活吞掉!
父亲已经一日一夜血没有止住。
太医灌汤抹药,用尽了法子。
这第二日实在是拖不下去,请了圣上,甚至是报了危急病之言。
那些臣子同僚这才赶来的。
皇帝也是赶了来。
云锦绣笑声歇止,声音很大,大到连外室都能听到,“我是在笑浩然侯下半身做了污秽之事,连血都流淌不止呢!”
本来这种事情,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
文武大臣都知道寒侯是重伤,但不知道伤在哪里了呀。
可是云锦绣这么一说,离得近的门口的站立大臣也都听见了。
结果一传十,十传百……疯言疯语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瞬间把整个侯府都传遍;继而是帝都城,然后是——
“云锦绣,放干净你的嘴巴!”寒越谷冲动上前,一拳击向云锦绣那可恨的嘴脸。
楚曜长臂勾住小家伙的腰身,身形朝侧一闪,并没有对抗寒越谷,而是闪开了。
但是事情还没结束,就听九王爷清咳一声,声音也不小,“寒越谷,注意你的言行!需知道寒侯是做了下贱之事,才致如此结局。本王不想碰到你,是觉得你是污秽所出!所你尽放聪明些!”
如果刚才云锦绣之言不够权威的话,那么九王爷都这样说,便是铁证啊!
院子外一片嘘声。
谁都没想到,寒侯这样忍不住哇。必是寻花问柳,遇上不愿意的了,这是被反虐了呀!
外面听到这话的皇帝不太高兴。
“污秽所出”?这是何意,那么是连雪妃也骂上了?
若如此,自己这个纳雪妃入宫的皇帝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