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惊鸿居然背了一套论理之仪,并且头头是道地讲述起现今的时局,以及北王入帝都,皇上削藩之意。
这呆书生也是,居然双眼放光。不一会儿便连连点头,一副要将对方奉为知己的样子。
云锦绣看到这,不禁撤身回去叹着摇头。
人家都说书生呆痴,果真不假。
她一个好端端的相府嫡四小姐,皇帝亲封的六品医官在此。呆书生不认,偏偏对个口若悬河的家伙推心置腹。
真真是让人尴尬。
被人欺骗,也只怪他有眼无珠。
不一会儿门扉被呆书生打开来,竟亲自引她进去,还愿意被她瞧病。
云锦绣只觉得尴尬非常,她居然靠着舞惊鸿的一张利嘴,打开了治疗之门。
呆书生的病也不重,营养不良之外,还有着怫郁之疾。
云锦绣给他拿了药丹吃,同时把早已准备好的放在药箱内的针剂给取出来,给他注射至体内。
做罢这一切后,小眠跟打了十升鸡血般,瞬间活过来:“恭喜宿主,生命值10点。宿主现今生命值10点,经验值-20,好感度值‘光彩照人’20点!”
云锦绣听到这声音,给差点惊掉下巴。
她扭头看看舞惊鸿,又看看呆书生。
这书生依然对她不冷不热,但是对舞惊鸿则不同,那是非常好可,异常惊悚地热情,还拿出家中珍藏的干瘪水果招待。
云锦绣从这两人的表现来看,断定好感值不是来自于呆书生。那么是从、从舞惊鸿的身上得到的吗?
她紧盯舞惊鸿,发现此人在咬干瘪水果时,那双媚意透骨的眸,眼尖朝自己这边飞快扫了眼。接着对上云锦绣紧盯的目光。他微愣,不太自然地飞快转开目光。
果然是他!
云锦绣出门,坐在草垛里面抱膝苦思。
自己斗舞赢了舞惊鸿,此人表面热络,彬彬有礼,却内里冷冰。
把死了三日的舞惊鸿,起死回生。此人自暴自弃,拿她当仇人,没半分好气。
北王刁难他,他在刀尖上起舞,被刀刺得体无完肤,是自己救了他。可是最终自己却只得到他满嘴冷嘲热讽。
之后他进了刑部大牢,自己派人去接他。他非但不感激,反而要自己亲自前去迎接。等不到人却大发雷霆,娇气非常。
所有这些,统统没有得到半分他的好感。
而刚才自己医治呆书生时,他竟对自己有了好感。
这是为什么?
难道说他家里也有病人,他看到救死扶伤的人,会自然而然产生好感?若如此,那之前他就该有好感之意的。为什么却没有?
告别了呆书生,舞惊鸿在前面带路。
在这村的东头,他停了下来,朝着里面看了眼。尔后又扭头回来,望着云锦绣,“这家你还是不医治得好,走吧!”
“只要不是绝症,我都要治!”
虽然经验值为负数,但是云锦绣刚刚已经把公主的病变切片送检了。结果系统接受。
只不过经验值一直为负数,她怕是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只要不是绝症,她都治!
舞惊鸿睨着她放在自己臂上的小手,幽幽凉凉地吐出一句话,“男女授受不清,主人难道不知道么。”
云锦绣只好收回手去,有些气闷地瞪了眼这个妖媚的男子。他还真是矫情。刚才不是连手都牵了么,这又不是别的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什么好计较的,现在治病救人要紧那!
“好吧,既然你想治,那便治吧。”
云锦绣点头,抬手朝那更加破败的栅栏门走去。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眼前突然一黑,不知怎的一阵倦意袭来:不好,舞惊鸿使诈!他果真没安好心!
可能过了极短的时间,云锦绣忽地醒来。
映入眼帘的便是舞惊鸿的红衣。
她猛地翻身而起,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地上。而舞惊鸿背对着自己。
正想兴师问罪,云锦绣一霎醒悟过来,连忙问,“我睡了多久?”
“大约半盏茶时候。”
哧拉!
云锦绣紧扯着的衣袖,瞬间被撕开。额头一滴冷汗落下:真的。
她昏睡的时间在逐层递减。
并且发作得愈发频繁!
她急忙拿出银针来取血。
将之送到系统内检验。
结果小眠的声音恢复了无情的刻板,“宿主抱歉。以您现在的级别,只能放入一项病理检验。刚刚您已经放入一项。请宿主尽快积累,争取早日成为一名优秀的睡眠医师!”
云锦绣抱着脑袋,吐了口气!
她抬眸,坚决地望着破栅栏门内,“一定要治好病人!”
背对着他而立的舞惊鸿媚眸闪过缕异色,转回身却笑了,冲她摆摆手,“那主人您快点前去罢!奴才在这里侯着您!”
虽然昏过去,可是云锦绣两个人,却并没有离开这间院子。
舞惊鸿看起来很正常,完全没有问她为甚昏倒。
云锦绣虽然安心可又不安。毕竟舞惊鸿这个人,依然无法得到她的信任。
她起得身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未因昏迷而有半点异状。依然使用自如。
走上前去叩门。
听到一记苍老的男音,云锦绣心下一喜,肯给她开门,同时病重的又是老伯伯。看来今天这病疾,她能够顺利治下来喽!
没等云锦绣喜完,就看到眼前门扉被打开,一张顶着黑眼圈的老脸伸出来,“啊,鬼啊!鬼啊!”
你才是鬼。
云锦绣腹诽,直接推门而入,心下不悦。她的模样虽然不能称为第一,但也偶尔被人赞为‘绝色’。这样的一张脸,被骂成‘鬼’。这老头长没长眼!
进了屋子,只看到这里黑暗一片。
云锦绣当即便寻到窗子,将上面盖着的破草席给揪开,哗地声,顿时一层层的灰尘扬起。她捂着唇咳了两声。
这个时候也同时使整个房间的面貌都流出来。
云锦绣转身看去,顿时被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若说家徒四壁,这简直是称赞这屋子了。此处比刚才那呆书生如更光洁,简直光洁如雪!
并不是干净的,而是光秃秃地,穷光光地。
那书生的家里,还有几个破盆破碗的。
这家倒好,连个破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