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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上香(二)(1 / 1)

听到荣荠在喊,他抬手恭敬的行礼:“六小姐,侯爷,夫人,荀小公子。”

身旁桑图王子捂着自己左心口也微微颔首:“许久不见,侯爷与夫人别来无恙。”

“我说这海慧寺的香客怎么不老少?”白楚熤恭维道:“原来是王子带人来了?”

“王宫来信,说母后病着,听说海慧寺的佛祖很是灵验,我便来求一份安康给母后。”

“师父也跟着一起来了?!师父可是许久没来看我了!”

那琴师看看小荣荠,勾起嘴角温润一笑:“六小姐聪慧,只要勤加练习定能窥其堂奥,为师不去看也知道你不会偷懒。”

“遂师父想要偷懒?”荣荠追问,琴师却温和的笑着不回话,只一摆手:“时候不早,还是先上山。”

“这又是什么样的缘分?就连上香都能碰上荣二小姐……”桑图想了想转而改口:“白侯夫人。”

说着他用胳膊肘碰了碰琴师:“你不知道,白侯夫人的亲祖母与我同宗,是咱们玉蒲族的神司,论起辈分,我倒是要叫侯夫人一声小姑姑。虽然是远了些,但多多少少沾亲带故。”

从前他这样说,荣长宁总是一笑而过,但今日说起来,似乎在给荣长宁找路数。

一边荣荠拉着自己师父小嘴喋喋不休,眼睛是再也没有看过荀敬岐,荀敬岐自己跟在后边从未受过这样的冷落,旁人也便罢了,偏偏是荣荠这小丫头居然敢晾着自己。

真是越想越气,最后忙伸手抓起荣荠的衣领给她扯到自己身边:“佛门净地,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像个小麻雀似的唧唧嚓嚓不让人清心,你师父也要被你‘嚓嚓’烦了。”

荣荠瞪着眼睛看向荀敬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师父烦了?”

“你说了这许多,可见你师父应答几句?”

“我师父性子淡,言语少。”

“可我见他与桑图王子说话的时候言语可不少呢。”说着荀敬岐一扬下巴,示意荣荠朝前看。

这一蓝一百两抹影子,一纤瘦一威武,倒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来。

荣荠挑挑眉:“我师父和王子殿下是旧识。”

荀敬岐一边踩着石阶,一边转眼打量荣荠,眼瞧着她神色里的带着小女儿家的雀跃,不自禁的问了一句:“你莫不是……喜欢你师父吧?”

“你……”荣荠被戳穿了心思当即语塞,瞪着荀敬岐老久说不出话,提着裙角使劲朝上走,就想给荀敬岐甩一边去。

可这人就像是贴膏药一样,紧紧黏着自己:“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你师父?是不是还想着嫁给他?等他空闲了再与之云游四方?”

荀敬岐嬉皮笑脸,荣荠回眼瞪他一眼:“你无耻!无耻至极!所谓‘仁者见仁’,所见即所思。荀小公子的言语无耻,心里也当是无耻的!遂看什么都无耻!”

“诶!你害羞了!”荀敬岐一把拉住荣荠的衣袖:“我说几句怎么了?”

“……”

见到荣荠是真生气了,荀敬岐也不敢再玩笑:“好了好了我不玩笑了,是我不好,是我嘴上没个把门的,你别气。”

荣荠也停住脚步转身认真打量着荀敬岐,她实在是想不懂那个桀骜不驯又喜欢捉弄自己的小公子,怎么也会说起服软的话。

海慧寺里多少人看着,另个半大的孩子站在石阶中间两两相望,彼此都会意不出彼此的心思,也不懂自己在想些什么。

说是情爱,却到底不知情爱是为何物。

说是情义,荀敬岐却觉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荣荠歪头看着他:“其实你也不算讨厌,就是任性了些。”

听到她这样说,荀敬岐随即笑开了眼:“是吧!我也知道我不讨厌,不过似乎也不讨你喜欢。”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可我也不想让你讨厌我啊。”

他说得这般认真,仿佛是换了个人一般。荣荠想了一会回答:“起先是讨厌你讨厌的紧,不过现在……也还凑合。”

“那要不,过几年我叫父亲去你家提亲好不好?”

“你疯了?”荣荠大叫,荣长宁不忍回头看了一眼,白楚熤生拉着她朝前走,不叫她去管那闲事。

荀敬岐认真的说到:“我觉得你好,你也不觉得我不好,门当户对。”

“我是庶女。”

“庶女也是人。”

“可我不想嫁给你。”荣荠坦然的说着,眼看着对面人的眼里溢出了失落:“为何啊?”

荣荠转头,抬手指着荣长宁和白楚熤的背影:“你瞧,我这辈子连长姐都不羡慕,独独羡慕二姐二姐夫伉俪情深。若是嫁不得我师父那般才华横溢的翩翩君子,那就嫁二姐夫这样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可不是仰仗着家势肆意妄为的纨绔。若宿命不允我,那我便终身不嫁。”

荀敬岐看向白楚熤:“你二姐夫,可是威震北塞的大将军啊。”

在一转眼,身边的小丫头已经没了人影。再看,她已经追着二姐的脚步朝寺庙里去了。

千求万求,求的不过是一个心安。荣长宁心里记挂着荣家老小,也记挂着身边的丈夫。

转身去求签的功夫,便见桑图王子虔诚的向老僧求了道符。荣长宁转眼意会小冬,小冬接过她手里还未解的签,跟着主母朝桑图那边去。

“王子,借一步说话。”

桑图见是荣长宁,赶紧行礼:“夫人。”

随后跟着荣长宁去了门外,素色披风下压着镂花织金的衣袍,可以站在与之两步远的地方压低了声音问着:“不知道王子最近可有进宫见和贵妃?”

“见过,怎么了?”

“那我便不与王子绕弯,我家三房叔父有一小妾原是和贵妃身边的侍女,现如今……”

听到这桑图便知道荣长宁是何用意了:“贵妃娘娘身处异乡思乡情切,听说身边人惨遭横祸,更是不能自已。你是怕,娘娘太过执着,要与白家计较?”

“鲜活的一条人命,属实可惜。虽说事发于三房,但到底同族同宗,长宁有愧。听说和贵妃因此寝食不安,意欲惩治白家三房,但求王子从中说和。”

“就这事?”

眼瞧桑图的表情,仿佛这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一样,可对于荣长宁来说却极为紧要。

“我这个妹妹就是任性了些,现如今到了中原也不知道收敛,你放心,不过是死了个侍女,我叫她别多计较。”

桑图字里行间满是谦恭与大度,可那一句‘只不过死了个侍女’总归叫人觉得有些许凉薄,但在玉蒲族的王宫中原的皇城里可不就是这样?

有些人贵得连瞧都不能瞧一眼,有些人死了却如同草芥一般轻贱。

“其实你也不必多心,她闹一闹这事就过去了。”

“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中原有句话叫‘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贵妃娘娘单单是对我白家不满,赔罪也是陪得的。可若为了此事觉得中原多有怠慢,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钟鸣三声,两人齐齐望向山腰上的钟楼。

桑图慨叹:“夫人心细如发,心怀家国,当真不一般。你放心,回去我便递贴进宫拜见贵妃娘娘,叫她不要再计较此事,绝不会与白家过不去。”

“那长宁便放心了。”

眼见周遭人尽走散,荣长宁要说的事也说完了,桑图觉着自己也不好再留了,为了避嫌,再与荣长宁行礼,说了一句:“夫人且在这等侯爷几许,桑图不多奉陪。”

荣茶行宁垂眼福身,看着人走远,小冬不禁感慨:“桑图王子也是个好人啊。”

“是不是好人,哪里是用眼睛就能看得清的呢?”

“桑图王子是看不清,可三房夫人总归是看得清的。她自己造的孽,自己了解了就是,和贵妃一怒,说不准就惩治了她,主母也省下心了。”

事情看起来不大,却足以动摇根本。自古人心难测,男人的心最是柔软,她能哄得圣上将如英姐姐收进宫里,又打入掖庭,便也能在耳边哄得圣上对白家起疑。

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但未雨绸缪总归是好的。

小冬虽不明白,但她知道主母做事总归有她自己的道理,于是扶着她朝后山的枫林去了。

“海慧寺的石板路上干净得连个石子都不见,枫叶落了却尽由它落着,主母您说,这是什么道理?”

“石子碍脚,枫叶却不碍脚,即碍不着自己又何苦来扰它清净呢?”

“枫叶本无心扰人,却因风而落,缠人眼。主母且瞧吧,就算是主母这次暗地里扫清了石子,也不得三房夫人的好心。她还是要死命掺和竹苑的事,还是要给侯爷塞个人进来。”说着小冬一个白眼翻出来:“还得是她可心的人。”

“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叫她念我的好,也算是为了自己。行了,这事以后就不提了。侯爷去哪了?怎么老半晌都不回来?这天好像是要下雨了。”

才出来几个时辰,天就见阴郁,灰蒙蒙又闷沉沉的。本还想上过香以后赏赏秋枫,这会看来也是赏不得了。

虽然天色如此,山下的车马却并不见少。

其中一辆红帘车前挂金铃的大车尤为显眼,所到之处尽是清脆的铃声,仿佛故意要引人注意似的。

人皆朝那边看,都对那铃铛感到好奇:“谁家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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