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右相大人”的时候,身子便是一震。他迅速朝门口方向看过来,果然看到那个虚弱的身影一步一步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精致的五官没有半点血色,长得漂亮的人本来就让人心生怜爱,更何况她还弱不禁风!这一瞬间,凤箫吟心头顿时涌现了狂怒,凤眸微微眯起来,恨不能好好给她一顿打!计谨言扶持着聂臻走到了凤箫吟身后的位置,对上凤箫吟阴沉的眉眼,他不由心下一沉,下意识朝聂臻看去。聂臻脸上倒是十分平静,微微勾唇:“下官见过淮安王,恕下官身子不便,这个礼数是做不到位了……”“聂臻……”凤箫吟一咬牙,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一声高呼:“圣上驾到!”
他不得不闭上了嘴巴。百官齐齐跪倒在地:“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聂臻自然也是让计谨言扶着自己跪了下去,计谨言有些担忧:“大人……”按理说,此时以他的身份应该退开的,可是他如何放心得下?凤箫吟更是担忧,目光朝计谨言扫过去,恨不能在计谨言的身上盯出一个血窟窿来!好在,皇甫琏刚刚坐下,扫了一圈众人便立刻发现了不对劲,顿时震惊极了,失声道:“聂爱卿,你怎么在这儿!”
却见,聂臻微微推开计谨言的搀扶,双手趴在了地上:“臣参见圣上!”
也不知道那一瞬间,聂臻到底是哪来的力量,竟然能够站稳并且跪了下去。然而,她刚刚跪倒,整个人便支撑不住而趴倒在地。狼狈至极!“聂臻!”
皇甫琏难能失态,匆匆从上面走下来,快步走到聂臻面前将她搀起来,支撑了她全身的重量,又是一喝道:“太医何在!”
太医院首座吴长宁迅速上前:“臣在!”
见状,凤箫吟双手紧握在轮椅的扶手上,垂下眼睑,敛去了眼底里的惊涛骇浪。皇甫琏显然是压住了强大的怒意,又道:“给聂爱卿赐座!”
偏偏,聂臻却像是不识好歹一般,顺着皇甫琏扶着自己的力道,再一次拜倒:“圣上,臣是特意来请罪的!”
“你请的什么罪!”
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皇甫琏气得不行,甚至从来没有在金銮殿上脱口而出骂人:“聂臻你不要命了吗!”
座椅被搬了上来,皇甫琏扶着聂臻坐下。发觉座椅太硬,皇甫琏又朝身后的太监喝了一声:“你们这些狗奴才是怎么做事的,这是给受了伤的聂右相坐的么!”
皇甫琏与聂臻就在凤箫吟的轮椅眼前,可以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凤箫吟的瞩目之中。他可以将皇甫琏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聂臻软软地靠在坚硬的椅背上,一只手一直扶着皇甫琏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是按着自己的腹部,脸上的神情一看便知她极为痛苦。她额头上大颗大颗地冒冷汗,呼吸也越发急促起来。而皇甫琏,极为贴心地一只手虚搂着聂臻,另一只手则是靠在聂臻的脑后,替她挡住坚硬椅背的碰撞。这一个动作,令凤箫吟的手越发捏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