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江海就兴冲冲地去了姜大爷家里,租房的事儿必须尽快搞定。 来到姜大爷家门前,陈江海敲了一下门。 “呦,小陈师傅,你来了啊!”
开门的是姜大爷。 陈江海笑道:“姜大爷早啊!租房的事儿,你跟孙女说了吗?”
“已经说了,你进来吧!”
姜大爷一边说着,一边扭头喊了一嗓子。 “舒媱,今天早上跟你说的那事儿,正主来了。”
很快,从中间房间走出来一个年轻姑娘,二十岁左右,穿着一条淡蓝色的碎花裙子,脸上还带着一丝书卷之气。 陈江海看了一眼,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好秀气的女孩。 林婉秋算是难得的美女,可是眼前姜大爷的孙女,丝毫不比林婉秋逊色。 如果说林婉秋是那种温柔婉约的小家碧玉,眼前这位就是书香气十足的大家闺秀。 看到孙女儿出来,姜大爷赶紧替两人介绍了一番。 “这位是小陈师傅,上次就是他帮我修好收音机的,这是我孙女姜舒媱,租房的事跟她说就好了。”
陈江海冲着姜舒媱微微一笑道:“你好,昨天我已经跟姜大爷说好价格了,我的意思是签个合同,这样大家都有保障,姜大爷说等你回来拿主意。”
姜舒媱上下打量了陈江海一眼,点头道:“嗯,你说要签合同,有合同吗?”
“当场写就是了。”
陈江海随口道。 说是合同,其实就是一张租房协议,内容也没有多复杂。 契约精神,这是陈江海很看重的东西。 就算到了九十年代,在这个民风还算淳朴的年代,陈江海也不愿意放弃这个精神。 白纸黑字写在那里,才能更好的保障自身的利益。 姜舒媱略显诧异地看了陈江海一眼。 一个修家电的,租个房子居然还要写合同? 要知道,在这附近租房子的,通常有个收据就行了,谁还会专门为租房写个合同呢? 再说了,他会写吗? “那你来写,我看看。”
姜舒媱不动声色地说道。 陈江海点了点头:“行,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咱们再商量。”
姜舒媱也觉得这样挺不错,从屋里拿出纸笔,递给了陈江海。 “好了,你看看。”
陈江海三两下写好后,把纸递给了对方。 姜舒媱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的是租金、租期以及一些注意事项,简单明了,倒没有什么雷在里面。 还真别说,跟之前姜舒媱见过的合同协议,该有的东西基本上都有了,而且有些说法还更加严谨。 “舒媱,行吗?”
姜大爷跟着问道。 姜舒媱略带诧异地看了陈江海一眼,冲姜大爷说道:“爷爷,没问题。”
“那我再写一份,一式两份,我们一人一份。”
陈江海说道。 姜舒媱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
签好合同,陈江海直接给了三个月的租金说道:“姜大爷,这租金我就一次性付清了。如果要续租的话,我会提前一个月跟你说的。”
“行啊,小陈师傅,你做事我放心。”
姜大爷乐呵呵地接过钱道。 “姜大爷,晚点我过来打扫卫生,顺便拿点东西过来。”
“行啊,我去给你拿把钥匙。”
说完,姜大爷就回屋去了。 陈江海不由得随口问道:“你上大学了吧?”
“嗯。”
姜舒媱点点头,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自豪。 九十年代的大学生,可不是后世的大学生能比的,绝对的天之骄子,有这个骄傲的资本。 考上大学就跟鱼跃龙门一般,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不过用不了多久,国家就不再包分配大学生工作,大学生的含金量,也慢慢开始褪色。 面对女孩的骄傲,陈江海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甚至连半句恭维的话都没有。 姜舒媱见状,不禁有点不奇怪。 为什么会这样?你哪怕是有个羡慕的眼神也好啊! 每次她说自己是大学生的时候,听到的人哪个不是竖起大拇指称赞的? 这家伙应该是故意装出的淡定吧。 “小陈师傅,钥匙你收好。”
很快,姜大爷拿着钥匙出来了。 陈江海接过钥匙,笑呵呵的说道:“姜大爷,那我就打打扰你了,先回去了。”
“好的好的。”
姜大爷也是满脸堆笑。 等陈江海走了,姜舒媱再也忍不住了,拉着老爷子问道:“爷爷,这人是干什么的啊?”
从一进来,陈江海的所作所为,就让姜舒媱十分的好奇。 她倒要看看,这个陈江海究竟有什么底气摆出这样一副态度来? 姜大爷看了孙女一眼道:“早上不是跟你说了吗?小陈师傅是修家电的,技术厉害着呢!”
“不就是修个家电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姜舒媱有些不服气地嘟嘴道。 姜大爷顿时皱了皱眉头:“怎么?你这是瞧不起技术工人了?想当年你爷爷我……” “行了爷爷,这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您就别说了。”
姜舒媱赶紧打断了姜大爷的话。 一般姜大爷这样开头的话,不讲上半个小时,他是不会罢休的。 姜大爷说的那些事儿,姜舒媱一开始还听的很有意思。 可是相同的故事听了无数次之后,再好听也会变得很无聊,甚至让人感觉厌烦了。 姜大爷还想说什么,姜舒媱转身就进屋了,只留下一句话。 “爷爷,我进屋看书去了。”
听到姜舒媱以看书为理由,姜大爷自然不敢再说什么,赶紧闭上了嘴。 忙完租房的时间,陈江海就直接去了仓库。 下午他还有任务,要陪林婉秋去中百一店买东西。 过两天丈母娘就要来了,林婉秋请了半天的假,准备给二老买点生活用品,省得到时候差这样缺那样的,难免麻烦。 现在还早,陈江海就去仓库转转,交代点事儿。 陈江海老远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的赵长贵,这家伙现在就像是门神,一坐就是一天。 “长贵,爱国来了吗?”
陈江海停好自行车问道。 赵长贵点了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他早上来了一趟,不过很快就出去了。他让我跟你说,现在那些顾客都追着他要电视,希望你这边能尽快多组装几台出来。”
明明是件着急的事,可在赵长贵口中,语气连半点波澜起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