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正准备去观察下前几天做的酒曲。
自古以来,华国的酒绝大多数都是用酒曲酿造而成的。
曲乃酒之魂。
曲的质量对酒质的影响非常大,直接决定了酒的香味,正所谓“曲定酒型”。
她这一个月来反反复复试验了很多次,为的就是复刻出《古法酿酒》书籍里的传统酒曲。
传统酒曲除了对米的品质要求高外,还需要用到辣蓼、杏仁、茯苓、川芎和白附子等等,所需材料多达十六种。
找齐材料后,再按照配比搅碎拌匀,用手搓成团状成型,放在小缸里发酵数日。
而最终酒曲的质量好不好,从外表就能直观地看出来。
盛夏将发酵好的酒曲从小缸里取出。
盛父盛母也跟着看过来凑热闹,只见在阳光的照射下,能清晰看到酒曲上面布满了雪白的菌丝。
每一颗都洁白如玉,色泽正,皮张薄。
闻起来也没有异杂味,只有一股草木特有的怡人清香。
盛父早些年跟着盛老爷子走南闯北,见识广泛,一眼就看出了门道,“这次的酒曲很不错啊!”
盛夏点点头,同样暗自松了口气。
前几次做出来的酒曲都是灰白色略带微黄,香味也略淡。
虽然最终成品出来后,消费者可能喝不出太大的区别,但她觉得既然做就要做到最好。
美酒的市场远比餐厅竞争更激烈。
很多人喝酒都习惯认准固定的品牌,只有在品质上精益求精,才有可能在这个市场站稳脚跟。
盛母不知道酿酒里面的门道,她更关心这些原材料的来源。
指了指院子里刚送到的那一大筐乌叶荔枝,“夏夏,这些都是谁送来的呀?是远川吗?”
盛夏正忙着将酒曲拿到干燥处晾晒。
闻言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对。”
盛母一听,立马来了劲。
做父母的总免不了操心儿女的婚姻大事。
再加上她私心里对霍远川这个女婿还算满意,自然是希望两人能破镜重圆。
当即兴冲冲地追问,“那你们现在是和好了吗?”
盛夏手里的动作顿住。
大致知道她心里在琢磨些什么,纠正道,“我们本来就没吵架,没什么和不和好的。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现在只想好好酿酒,暂时没时间理会。”
“说得好!”
盛泽丞刚从公司回来,正好听见母女俩的对话。
立即旗帜鲜明地支持盛夏的说法,“我家妹妹这么优秀,没什么好操心的。
我还巴不得夏夏在家多住段时间呢,别刚回来没几天又被人给拐跑了。”
盛母没得到心仪的回答,本就有些无奈。
又见盛泽丞出来插一脚,没好气地瞪他,“你这个臭小子,故意跟我唱反调是吧?!”
“我这叫实话实说。”盛泽丞坚持己见,“离婚离就离了呗,我们一家人过也挺好的。”
盛母却是愁得慌。
毕竟一对儿女要么离婚,要么直接不结婚,多少有些难受。
想来想去,把矛头对准了盛泽丞,“都怪你这个当哥哥的没做好榜样!”
说着,作势要去揍他,盛泽丞怪叫一声,忙不迭地跑着躲开。
盛夏在旁看得发笑,无比庆幸家里还有个哥哥帮忙吸引火力。
不过眼看着天气正好,她得赶紧将剩下的酒曲全都晾晒起来,方便后面储存随取随用。
等做完这一切后,目光这才落在了霍母刚提到的新鲜荔枝上。
也不知道霍远川用了什么办法,送来的原材料都是上好的精品。
像这次的乌叶荔枝,从外表看就很漂亮。
她随手挑了一颗,用巧劲轻轻一捏薄薄的表皮,能明显看到里面晶莹剔透的果肉,紧实又饱满。
轻轻咬上一口,顿时有一股鲜甜的汁水流淌入喉。
远比平常吃到的荔枝要甜,香气也更加浓郁。
正好酒曲也做好了,盛夏琢磨着可以拿来做荔枝酒。
另一边,盛父蹲着观摩酒曲看了半天,转身看过来,见她又在处理荔枝准备酿新酒了。
忙不迭凑过来催促道,“你之前酿的竹叶青呢?现在可以开封了吗?”
荔枝口感甚佳,盛夏刚又剥了一粒正吃着,没来得及回答。
盛泽丞从盛母的魔爪里逃出,听到这话,忍不住再次插嘴道,“酿酒不是要很久吗?
现在才刚过一个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开封。”
其实盛父也觉得不可能。
但之前酿造的时候,曾听盛夏提过一嘴说大概这个时候就能喝,他好奇得紧,所以掐着时间点就来问了。
初学酿酒的盛夏心里也没底,吐掉嘴里的荔枝核,“我去酒窖看看。”
和荔枝酒之类的果酒不同,竹叶青比较特殊。
它是以优质汾酒为基酒,配以十余种名贵药材调配后发酵而成的保健酒。
在古代的时候,更是非常有名的宫廷御酒,连一代女皇武则天都曾赋诗称赞,“酒中浮竹叶,杯上写芙蓉。”
可惜到了现代,却因为“酒质不稳”导致没落。
不同的酒厂拥有不同的配方,都宣称自己是最正宗的御酒,使得市面上出现了多种风格和口感。
与此同时,黑心商贩也趁机入场,弄出了许多口感奇差的假酒。
竹叶青的口碑因此急转直下,很快被其他品种的酒快速赶超,渐渐消失在大众视野。
不过好在从系统兑换出来的《古法酿酒》书籍里,有详细记载了竹叶青的酿造方法。
同时还注明了一种快速发酵的偏方,所以才会这么快可以享用。
但是具体成品的效果如何,盛夏也不确定。
要等开封后才能知晓。
这段时间,盛家人眼看着她整天忙上忙下,现在终于能见到第一款成品了,心照不宣地跟着她一起去酒窖。
盛父更是率先冲在了最前面。
盛母忍不住吐槽,“你跑这么快干什么,都快赶在夏夏前头了!”
盛父被吐槽也不恼,“我这不是好奇嘛,我们家自古以来还没人会酿酒呢。”
他这个女儿的厨艺是有目共睹的,但是酿酒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很好奇最后酿出来到底会是什么滋味?
被寄予厚望的盛夏,觉得有必要给他泼点凉水。
“最好别抱太大希望,第一次酿的酒不一定成功,甚至有可能是酸的。”
“没事,酸的就拿来当醋用。”
盛父倒是看得很开。
一家人说说笑笑地来到了地下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