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凤公主并不是个蠢人。
相反,她生在世家,见多识广,交友也十分广泛。
一开始只是因为吓惨了,等后来她回到居处之后,仔细回忆了一下,忽然一拍桌子道:“不对!”
下面坐着的几个红袍骑兵楞了一下,其中一个问道:“怎么了,公主?”
“那个红苏才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傲凤公主冷冷道,“她是个毒师!”
红袍骑兵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无法将那个神秘莫测的女人跟毒师联系起来。
“我看不大像吧。”有一个红袍骑兵忍不住反驳,“她虽然性格乖戾,但是看起来还人模人样的,不像是毒师啊。”
“你以为毒师都长得丑?”傲凤公主不屑的笑道,“还是觉得毒师身上都长了黑色的脓包,随时随地都在散发一股难闻的毒气?”
那个红袍骑兵尴尬笑笑。
实际上因为毒师太过神秘,所以在大多数人的想象之中,他们都是一副长年累月浸泡在毒药里,导致浑身溃烂,丑陋的不能看的样子。
不过傲凤公主可不是他们这样的无知之辈,她摇摇头道:“我曾随祖父见过几个毒师,他们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两样,甚至因为常年养尊处优的关系,看起来比一般人要美丽优雅得多……只是因为不怎么跟人打交道的关系,所以接人待物都显得较为冷漠。”
红袍骑兵们听了她的形容,再拿去一对比。
然后猛然发现,苏苏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她体态优美,举止优雅,站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而且性子孤僻,待人十分冷漠,据说她与另一个军医官研习医学的时候,从来不许别人旁观,有人猜测他们是在研究邪法,有人猜测他们是在苟且,现在看来……也许他们是在制造毒药?
“我们全被她骗了!”傲凤公主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忍不住又拍了下桌子,怒气冲冲道,“屋子里的人根本不是因为中了妖法倒下的,他们肯定是中了毒!那女人进去没事,是因为她提前吃了解药!”
有的红袍骑兵还在犹豫,但有的已经信了,顿时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这么多的人,这么多双眼睛,居然被她一个人给耍了,于是捶着腿道:“公主,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报复回去?”
“怎么报复?”傲凤公主问道,“你给我出个主意。”
“这个……”对方立刻为难起来。
如果对方是个普通人,那他有一千个办法报复对方。
可对方是个毒师啊!抖抖手就能让他同时患上脑癌舌癌胃癌菊花癌的毒师啊!他实在没有勇气向对方下手……
傲凤公主对他很失望,她又扫了眼其他人。
其他人纷纷目光躲闪,不敢跟她对视,因为他们也不愿意患上各种癌。
傲凤公主环顾众人,右手死死握住腰刀,手背上都爆出青筋来,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她将手指收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忽然开口问道:“她那输血续命之技……用的都是匈奴人?”
红袍骑兵们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但还是很快回道:“不错,全用的是匈奴俘虏。”
“嗯,我明白了……”傲凤公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过了一会,忽然斜视他们道,“我有件事交给你们去办。”
是夜,从凤凰军里出来几个红袍骑兵,看起来有些醉醺醺的样子,一路大摇大摆的走到牢房,向狱卒出示了傲凤公主的令牌,说要提审几个犯人。
狱卒不敢拦他们,只能放行。
那几个红袍骑兵走到地牢里,寻到关押匈奴俘虏的地方。
地牢已经很多年没有清洗过,连铺在地上的稻草都是五十年前的,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虫子,一群匈奴俘虏静静坐在牢里,隔着铁栅栏,一看见有人来,就拼命的往里面缩,嘴里大声喊着匈奴话。
在这堆匈奴话里,居然还夹杂了一句汉话,喊着:“不要找我!”
红袍骑兵立刻望向那个说汉话的人,指着他问:“你会说汉话?叫什么名字?”
那个匈奴急忙恭敬的回道:“回大人,我叫阿哲。”
“嗯,很好。”红袍骑兵点点头,满意的说,“你出来,我要问你几句话。”
阿哲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是问话?不是输血?”
看来苏苏的行径,已经彻底把这群匈奴的胆子给吓破了。
汉人士兵在苏苏等人的解释之下,渐渐明白过来,输血是不会死人的。
但是匈奴们不知道,虽然这段日子来,他们当中再也没有人被输血的事情吓死,但是他们还是认为自己已经命不久矣,认为苏苏从他们身上输走的不是血,而是他们的灵魂和寿命,所以一看见有人过来提人,就怕的不得了,简直成了丧家之犬,再也没了匈奴人的凶悍。
阿哲跟他们出去之后,一路胆战心惊的,生怕他们把自己带去输血。
后来见他们没有带自己去军医营的方向,才松了口气。
可是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奇怪起来,这条路怎么越来越偏,怎么离军营越来越远?
“几位汉人老爷。”阿哲小心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他心里又有了另外的担心。
听说有些汉人天生有种怪病,叫做断袖之癖,不喜欢女人,偏偏喜欢男人。
阿哲人高马大,生得十分彪悍雄伟,算是匈奴人当中的美男子,他现在非常忧虑,担心对方看上自己了。
正在他思考着待会要怎么打破对方的头,然后趁机逃走的时候,那几个红袍骑兵突然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他。
“接着。”他们忽然将手里的令牌丢向阿哲。
阿哲抬手接住令牌,看了看令牌,发现上面写了个大大的凤字,反面还雕了一只飞舞的凤凰,就知道这是汉人监军傲凤公主的令牌。
有了这令牌,他就可以在这军营内外畅通无阻。
可是对方为什么要把令牌给他?
阿哲捧着令牌,满脸疑惑的看着对面那几个红袍骑兵。
“我们傲凤公主悲天悯人,实在看不惯某人拿活人当祭品,替人续命的事,所以叫我们放你走。”红袍骑兵说,“不过你也别想借着这令牌生事,我们一个时辰之后,就会告诉所有人,说令牌失窃了……你明白了吗?”
阿哲拼命点头:“明白了,明白了!我回去之后,一定宣传傲凤公主的仁慈大义。”
“嗯?”红袍骑兵不满的说,“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阿哲愣了愣,急忙加了一句:“我还会告诉大家,汉人里出现了一个杀人如麻,拿活人做祭品的魔头——红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