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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1 / 1)

冬至站在堂下,喏喏的应了。心里却不免也有些惴惴起来,老祖宗这回将话说的绝了,倘若这次她答应三少爷的事情出了一点差错,她兴许就再也没有容身之处。

冬至低着头,手里拿着自己仅剩在养性居的一点东西,由着春分将她送出了门,然后瞧着养性居的门在自己面前缓缓的关上了。

不管前路如何,她如今的后路却是断了。

冬至的心头闪过一丝决然,无论如何,这次的事情怎么都要做成,否则她往后也没有了后路。

云山院的样子一如往常,冬至的房间还留着,大抵是因为云山院里的空房间还多,犯不上用个冬至还用着的房间。

小虎站在院子中间的树下,原本是躲着太阳偷一片阴凉。大门处的门栓子不过轻轻巧巧的动了动,它的耳朵便也跟着动了动,然后眼睛也缓缓的睁了开来。

空气中出现了一丝丝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几乎是立刻让小虎兴奋起来,它四肢着地,像一块橙黄色的光晕,猛地往门口蹿去。

冬至几乎是立时叫了起来,“你这畜生在做什么,还不快松开!”

小虎要住冬至的裙摆,用力的往外扯,它站在门框外头,力气大的差点将冬至给拉了一个仰倒。

它的目光凶狠,透出的敌意与肢体动作无一不在告诉冬至,它的领地上并不欢迎她。

冬至几乎被小虎又锋利了许多的牙齿吓哭,她的腿已然软了,求救似的看向一边站着的早木。

早木心里不喜冬至,大抵还是缘由于冬至与蔺子桑的不和睦。不过这会儿她到底是个弱女子,他不好干是看着,只能伸手去试图将小虎的嘴巴掰开。

小虎哪里愿意买他的账,偏头就是一口,倘若不是早木闪躲的及时,恐怕手上的肉就能给小虎咬下半块来。

早木因此也是被吓得够呛,惊惶的看着小虎,竟是往后退了一步。

蔺子桑听见外头的动静,又透过主屋的窗子往外瞧了瞧,见冬至神情狼狈,她忍不住露出了点笑意。

“小虎,过来,”蔺子桑从主屋走出来,冲着小虎喊了声,小虎一抬头见是她,倒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慢慢的松开了嘴巴。

然后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冬至,小步的跑到了蔺子桑的身边。

“冬至姐姐回来了?”蔺子桑脸上的笑容不淡,恰恰是个亲近的样子。她走到冬至身边,伸手作势要帮她接了手上的行礼,却被冬至缩手躲开了。

蔺子桑脸上的神色不变,只转头对早木道,“早木,冬至姐姐房里的东西都挪回去了吧?可别还有什么没有弄妥的地方留着,晚上冬至姐姐该睡不安稳了。”

早木点点头,“今儿个一早刚弄好呢,冬至姑娘这会儿回来是刚好赶了巧,”

“你们动了我房里的东西?”冬至看向蔺子桑,捏着包袱的手紧了紧。

蔺子桑一边笑着往回走,一边道,“前些天冬至姐姐的屋里闹跳蚤,便帮着用了些药,大概是清理干净了,倘若有什么还没弄好的地方,冬至姐姐只管说了就是,可半点别客气!”

冬至屋里进了跳蚤倒是真的,可有没有真的全都弄干净这是说不定的。小虎见天的去她床上滚一圈,没有跳蚤也难。

蔺子桑低头看了看小虎,它也正好抬起头,圆乎乎的小脸蛋似乎还洋溢着几丝得意。

冬至经了这些天的磨难,这会儿没多少脾气,刚回来也不像是从前似的愿意同蔺子桑发难。她只将这些心里憋着的火气都压在了心底,只盼着司末能够将蔺子桑的嚣张气焰给灭一灭。

蔺子桑暂时对冬至的心思与司末的打算无从知晓,她这几日思虑的事情不少,没有一件是与冬至有关系的。

要成为能与司元比肩的人,或者说,起码是一个能够光明正大仰望他的人,蔺子桑明白自己的身份都不能是一个使唤丫头。无论这使唤丫头是三等的,二等的,或者是一等的。

为奴者,低人一等。如何改变这一点是蔺子桑如今想的最多的,而她也明白,一步一步,这件事情只能慢慢来。

夜风带走白日里残留下来的沉闷,又带了花枝间的浅香,让人心绪渐渐安宁下来。

初云公主一手拿着一朵宫人刚从枝头为她剪下的娇花,迈着短短的腿,快步的跑到了皇后的面前。

“母亲,这花给你。”

皇后的衣襟随着夜风微微摆动着,她脸上的笑容平和带着一丝怜爱。她伸手接过初云手上的那朵小花,亲昵道,“阿瑾,一会儿等到了御花园里头,可不能这般跳脱了,知道吗?”

初云一手捏住皇后的裙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阿瑾知道。”

母后说今天晚上父皇在御花园设了晚宴,要来的人许多,该守着规矩。阿瑾记得这一点,大概也知晓其中的意味。她乖乖巧巧的跟在皇后的身边走了两步,没多远就是一道拱门,拱门里头传来高高低低的人声以及来往的宫人,一片热闹繁忙的景象。

初云年纪小,这样的宫宴打从她记事起算是第一回,平日里皇宫里死寂沉沉,她的兄弟姐妹又少,唯有贤妃膝下的另一位平歌公主也走的并不亲厚。故而她今日心中欣喜,脸上的笑容自打来时就没有停断过。

怜妃用指尖捏着一块纱巾,那纱巾随着她扬手的动作从皇帝的口鼻间一晃而多,幽幽的香气与怜妃脸上的笑容一般,诱着他握住了怜妃的手。

“怜妃娘娘!”初云远远的看见怜妃,立刻忘记了方才自己对皇后的承诺,冒冒失失的当着她父亲的面冲过去抱住了怜妃的一边腿,然后抬起头可怜巴巴的道,“阿瑾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怜妃娘娘了。”

怜妃脸上的讶异一闪而过,她抬眼瞧见皇后脸上的一抹无奈便也跟着笑了。怜妃低头抹了抹初云的头顶,笑了,“阿瑾乖,这不就见着了吗?”

怜妃入宫两年,虽然一直深受圣宠,可到如今也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她与初云公主亲厚,皇帝是乐于见到的。

他对初云的感情平淡,如今却因为怜妃的关系对初云多有侧目。此时也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板起脸来,低头瞧着初云道,“初云,见到朕连礼也不行了吗?”

初云闻言一怵,连忙松开了抱住怜妃的手,慌里慌张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咬着下唇,低着头细声细气的屈膝道,“父皇金安。”

皇帝抬了抬手,“免礼。”

初云这才抬起头,有些怯怯的看向款款而来的皇后。

皇后是个柔顺性子,因和皇帝感情淡薄,也并不在意他宠幸多少妃子。这点不张扬是皇帝看得上的,因此皇帝虽然宠幸怜妃,后宫也有许多其他妃子,可到底对皇后还是最为敬重。

皇后屈膝见礼,他便上前将人扶起来,“皇后免礼。”

皇后温润笑了,刚招呼阿瑾,便被皇帝出口拦住了,“阿瑾这孩子与怜妃十分投缘,今天就让她们多相处,如何?”

初云公主因此脸上闪过了喜悦的光芒,抬起小脸往怜妃那里看去。

怜妃对着她笑了,那笑却不及眼底。

她对初云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这一点,怜妃自己也打不了包票。

皇后点头应了皇帝方才的话,初云公主就迫不及待的松开了她的手,直愣愣的往怜妃这边扑来。

怜妃弯腰将初云半揽进怀里,怀抱着柔软的稚童,眼底里是一场即将开场的繁华。

她的思绪一荡,恍然回到了许多年前,在她自己只有初云这般大的时候。

她是在漠北长大的,在人人传颂繁华安稳的大齐王朝的边境,连每一刻的生死存亡都无法安稳的地方,任何的瑰丽的描述对于她来说都像是一场梦。

食物,衣服,甚至是暂时躲过北蛮的一块遮蔽的居所,这都是人们能够争斗的理由。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会杀人,会说谎,会一切能够求生的“本领”,直到她到了年纪以后找到了另一条生存下来的省力捷径。

她在十二岁的时候经历了第一个男人,然后是很多个。直至那支大齐王朝派来的军队踏平了北蛮的土地,建立起了第一个关口。

那个时候,司元还不是人人口中都在传诵的大将军。与现在相比,他甚至带着一丝稚嫩。然而,这点稚嫩丝毫不影响他的手腕。第一次与司元面对面相见时,如今想来实在窘迫。她正与两名他手下的士兵厮混,而他踏马而来,当着身后数十位士兵的面手刃了那两名士兵,鲜血溅了她满脸。

“军纪,”他转头对着身后的士兵说,“不可违抗。”

睡一个女人就该死?她觉得可笑,然而并没有说什么。毕竟是眼前这个男人带给了这方久经蛮族践踏的土地一丝尊严。

她学了大齐官话,学了写字,学了女工,学了仪礼,学了太多她前半生根本没有想过的东西,这些都是司元给她的。

等到十七岁那一年,她的外表宛若新生,可内里依旧是死气。站在司元面前,她衣带全解,如同勾引从前每一个男人一般,朝着司元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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