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行止,你这是干什么,我不需要!”当日落尘离开,她已经决意不愿再跟他有任何牵扯了。
墨行止没看她,只平静的从掌心挤出半杯血液,然后随手扔了刀子在桌上,端起来朝阎霄走过去。
阎霄抬头看着他,脸色不愉,也明知道这血对他而言可能连疼痛都不深刻,可她还是莫名的难受:“墨行止,我不需要你为我这么做。”
“喝了。”男人言语淡淡,把手中的水杯递到她嘴边,目光温浅。
她扭头,冷着脸拒绝道:“这些伤过几天就好了,不用你这样,我上次说……”她说着顿了顿,有些不忍,但还是继续:“我不想跟你再有联系了。”
男人薄唇勾出一抹笑意,似乎对她很有耐心:“但我记得我好像没同意。”
阎霄仍是把脸挪到了一侧,拒绝墨行止递过来的水杯,沉声道:“我也说了,我不用你帮。”
她不想依赖她的能力,更不想这样一直跟墨行止纠缠不清。
男人也不恼,俯首在她身侧,朝她的脸颊贴了过来,黑眸中闪着意味不明的笑,丝毫不受阎霄的影响:“听话,你知道就算你拒绝我也总有办法让你喝下去,嗯?”
阎霄用黑白的眼眸盯着他,并冷成警告:“墨行止,你敢!”
他从喉间发出一阵淡淡的轻笑,垂眸看了看那白瓷水杯中醒目的血色,微微挑起眉梢:“霄儿,你现在大约动不了,我不介意亲自喂给你喝。”
说话间,墨行止已经端起手中的水杯往自己嘴巴里送,阎霄心知她平常都拿他没办法,更何况现在身上还带着伤动不了。
“我喝!”
在水杯送到男人唇角之前,阎霄快速说了一句,伸手那走他手中的杯子,拧着眉把杯中的一口血喝了个干净。
唇瓣上沾了一抹血色,仿佛涂抹在双唇上的胭脂,叫她整张脸显得更加娇俏。
男人看着她,喉咙不自觉的滚了滚,自阎霄离开奉都城,他已经约莫有十来日未曾见过她。
乍一看到,心里涌起无数的情愫。
伸手结过她手中的杯子,只是顺手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身躯却朝她贴得更紧,紧紧的将她拥进了怀里。
阎霄感受着身体的变化,疼痛的逐渐消失,忽然被男人拥在怀来,她回过神就惊住了。
“墨……墨行止,你干什么?”
阎霄语无伦次,双手推在男人的胸膛上,想要将他推开,却被他抱得更紧。
男人的下巴落在她的肩头:“霄儿,不过才数十天未见,我怎么会这么想你,我大概是病了吧!”
阎霄听他说出这种话,脸上的慌张变成了另一种担忧,眼底隐着波动,却是漫不经心的回应:“墨行止,你就是太寂寞了而已,以后你多结交些朋友,就不会如此了。”
也不知男人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安静的抱着她没有回应。
良久,久到阎霄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墨行止松开她,他就忽然说话了。
“太寂寞的时候,越是想你想的发狂,霄儿,我爱上你了。”
在春秋轮转的百年长河中,墨行止本以为,她不会对谁说出这样的话,爱上的那一刻,于他而言,就意味着走向生离死别。
阎霄一怔,眼睑颤了颤,唇开合了几次,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缓缓的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的伤已经不疼了,她从男人怀里慢慢挣脱出来,坐在床前与他对视。
“墨行止,我……”
“可以吗?”墨行止打断了她,古井般的深眸中再也不见笑意,波澜涌动的看着她,双手扣在她的肩头:“全天下都已经知道你是女儿身,我一定媒妁明媒,十里红妆,你嫁给我,好不好?”
阎霄眼睛睁得更大,脑袋里一闪而过,却是另一个人的声音:“阿霄,我娶你。”
封亦烆好像不止一次这么跟她说过。
脑袋里晃过这样的画面也不过一两秒钟的时间,阎霄回神后就躲开了墨行止的目光,侧首往别处看:“墨行止,记得我之前已经说过,我不喜欢你。”
她知道,他们之间不合适,若是今后让他卷入到江北的争斗,将来若有一天江北真起了纷争,他的特殊体质被曝光,恐怕余生都不得安宁。
而他的余生,是旁人的生生世世。
“墨行止,今后你离我远一点,我如今在府里也算是戴罪之人,我更不想以后因为我让你受到牵连。”阎霄很诚恳的道。
墨行止盯着她看,长指落在她的下巴上,让她重新正视着他的目光:“你怕我受伤?你不是真的不喜欢我对不对?”
阎霄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再拒绝他。
“霄儿,我活了这么些年了,早就知道该怎么自保了,当今世上,已经再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你不用担心,嗯?”当年知道他身份的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年,而当年他的故事,也只留在一些口耳朵相传的野闻中。
阎霄皱眉,想了想还是鼓足勇气,拉开与两人的距离,郑重的对墨行止道:“墨行止,我虽然骗过不少女人,可我现在不像骗你,拖拖拉拉最终我们也只会折磨彼此,我不喜欢你,不因为任何人或事。”
男人眼眸瞬间暗了一层,连光泽都没了,黑黑的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盯着阎霄看。
阎霄不知墨行止这是什么意思,可被他盯着看得久了总觉得莫名其妙的发慌,逐渐往床后躲去,并催促道:“墨行止,时间不早了,你的血我也喝过了,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要不你就……回去吧?”
她说着,朝男人脸上看过去,仔细看着他脸上的变化。
男人却忽然勾起唇角邪肆的笑弧,撑着手臂朝阎霄靠近过去,语调低惑而压迫:“不喜欢也没关系,霄儿说不愿再与我联系,是喜欢上了别人,怕他吃醋?”
被他这么一问,阎霄脱口而出的否认:“没有,我没有喜欢上别人!”
“那好,外面的学生们天天吆喝新时代要恋爱自由,霄儿,我可以追你吗?”墨行止就等她这句话,眉梢微微挑起,身躯又朝她靠近了几分。
阎霄只好继续往后退,眉头拧得更甚:“墨行止,你在我这里耍什么赖皮,我……我……我说了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我可以追求你!”男人眯着眸,墨色的眸低混着浅笑,继续朝她靠近。
阎霄忽然觉得,这男人简直不可理喻,被逼得急了,猛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却因为屁股上缠着的纱布跟腰腹缠在一起,猛地一站竟然没站稳,朝男人的方向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