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霄瞳眸暗了暗,抬头看男人,张了张嘴巴努力让自己冷静:“怎么证明?内阁总理跟大总统有什么区别?你不就是他们派来监视阎家,想接机搞垮阎家的人?”她咬了咬牙:“现在岂不是你搞垮阎家的最好时机?”
男人扯起唇角凉笑一声,黑眸愈发浓重,顺着她的话浅浅淡淡的反问:“是么?”
“难道不是……唔……”
阎霄盯着他看,手脚已经都有些冻得麻木了,心里又分神刚才那一枪打在了哪里,重新聚焦的瞬间便看到男人一张放大了的俊脸袭来,唇上一猛地一凉,便被封亦烆紧紧的吻住了双唇。
还没来得及推他,肩头被男人按住猛地一推,雪花落下的瞬间她便被迫翻身被按在了青灰的墙壁上。
衣角掀动雪花纷纷四散。
温热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化为一团白气缭绕在他们脸颊上,甚至模糊了彼此的视线。
她手用力推搡在男人的肩头,却忽然摸到一股温热的湿滑,那是……血?
阎霄的手便瞬间撤回,碰都不敢再砰他一下。
紧接着男人按在她肩头的手臂就逐渐失了力气。
在这种时候,阎霄能轻易的躲开男人的纠缠,只敢扶着他身体的另外一侧,因为角度的变化,这一次她终于清晰的看到了男人肩头上的枪伤,被暗色的大衣遮掩着,看不清到底流了多少血。
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意:“封亦烆,你想死也别死在我面前!”
男人勉强能站立,垂眸看了看自己肩头上的伤,伸手摸了摸伤口便沾染的一手的血,雪片落在上面立即染成红色并消融。
他脸色泛白,唯有那一堆眸盯着阎霄一瞬不瞬:“阿霄,我爱你。”
阎霄一怔,竟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却眼睁睁看着男人在说完这句话后,身躯摇摇欲坠的晃动了两下,直接面朝她倒了下去。
“封亦烆……”
若不是她身后有墙壁撑着,阎霄恐怕会被这男人压过来的重量一起拖倒在地上。
封亦烆并没有完全失了意识,下巴落在阎霄的肩头,气息浑浊而无力,语调里竟有阎霄从未听过的祈求:“阿霄……留下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阎霄睫毛颤了颤,便觉得肩头突然一沉,男人彻底倒在了她身上。
“封亦烆?”
“你醒醒,封亦烆!”
血已经滴落在地上一滩,浸染了一大片的雪地,阎霄莫名的忽然开始心慌,吐出的气息又粗又重,左右看了看这里这巷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抬头却忽然看到她刚才走出的医馆,想也不想,用力抬起男人的手臂,一步一步艰难的将他往医馆的方向扶。
阎霄的整个身体几乎承受了封亦烆所有的重量,只能拽着他一步一步缓慢的往前拖,身后的雪地上便有了一串脚印和一条被拖拽后深深的痕迹,并且一滴滴血迹如红梅般在白色的雪中绽开了一地。
刚落下的雪花遮挡不住。
天冷,又下雪,老郎中看了阎霄这一个病人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坐在椅子上哀怨叹息了一会儿,决定提早关门休息,刚走到门口便看到阎霄拖着个男人,一步一步的朝他医馆的方向走。八壹中文網
地上的血迹,猩红刺目。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老郎中弓着腰快步从医馆里跑出来,帮着阎霄扶封亦烆进去。
阎霄起初还忍着不吭声,可等老郎中帮她把男人一起扶上医馆的病床,她却猛地揪起了老郎中的衣襟,眼眦充血发红,声音冷冽又焦躁:“快,救他!”
老郎中自是不敢怠慢,看这个出血量也知是人命关天,连忙点头,“少……少帅放心,老朽一定竭尽所能!”
说着,老郎中转身快速去拿剪刀,棉布,和止血药。
用剪刀剪开好几层衣服,才看到那枪伤就落在男人心脏往上,肩头往下的位置,虽然没有被子弹穿过,但因为是歪斜着打过去的,伤口不是圆形的子弹孔,而是一道被子弹入肉而出的长形伤口。
老郎中一看这还在不断往外泯泯流血的伤口,立即拧眉,回头对阎霄道:“少帅,这里医疗简陋,我先止血,您去叫人送他去医院吧!”
阎霄跟着一顿,立即点头:“好!”
“别走!”她刚转身要走,就被男人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声音虚弱却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阿霄……别走……”
她脸上窘了一下后想把手从男人手中抽出来,却发觉男人跟不要命了似的,怎么都不肯松开她。
老郎中见这状况,心中了然,立即摆手不让阎霄再动,高声朝后堂里正碾药的学徒道:“小赵,快去街上叫辆车,这里有个受伤眼中的病人!”
果然,小赵从后堂跑出来,停在他们面前只可能了一眼封亦烆身上的伤,撒腿就往外面跑:“我……我……这就去!”
阎霄垂眸看着双眼紧闭蹙着眉头的男人,语调变缓:“封亦烆,你松开我!”
男人似乎还有意识,听到她的话,不仅没松,反倒是握得更紧了,这一下不打紧,肩膀上的血流得更汹涌了。
“别动别乱动,不然血要止不住了!”老郎中心里着急,慌忙扭头对阎霄道:“少帅……他不让您走,您先站着不走就是,他这手臂可不能再用力了,要出人命的!”
阎霄一听,便不敢再动自己的手,而且朝床边走进了一步,低头看着男人因用力而骨节泛白的手指,低低淡淡:“好了,别拽这么紧了,我不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