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葡去跟着箱子,留下紫葡。
没想到不一会儿里头又送出来一只箱子,这可把紫葡愁坏了。这追还是不追啊!
秋园里头,聂笙围着怎生打量,“我哥很疼你嘛,连名字都没替你改……”名字犯了她的名讳不知道吗?!
“奴婢回去就改了,先头是不知道三小姐的名讳,无意冒犯,请三小姐恕罪。”
“你进府也半年了吧,冒犯了我这么久,说句恕罪就完了?”
这话显然就是没完的意思,怎生早在小学三年级学狼跟小羊的时候就晓得,在强者面前,讲道理是没有用的,现在聂笙就是强者,她虽然不怎么怕她,可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奴婢愚钝,请三小姐示下。”
聂笙嘻嘻一笑,指着面前的三只箱子到,“看见这些箱子了吗?我就给你个机会,你是想只把自己装一只箱子里头呢,还是我叫人把你拆了分别装到三只箱子里?”
那自然是装一只箱子好。
“是你自己乖乖堵住嘴进去,还是我让人把你敲晕了装进去?”聂笙觉得自己表现的大方极了,她这会儿已经不单单是看怎生不顺眼的问题,而是直接跟她二哥杠上的问题,如果能处置了怎生,那就是她的一个大胜利!
“奴婢自己进去。”怎生不仅束手就缚,还自备了一块堵住嘴巴的帕子,笑话,不用自己的东西,万一别人给你来块臭袜子呢?!
她塞帕子的时候特意使了个心眼,把舌头卷了起来,至少从表面上看塞得挺结实的。
聂笙看着婆子们把箱子上了锁,拍拍手道,“行了,咱们一个一个的抬出去呀!”
箱子里头并不十分透气,怎生费了老些劲才把帕子顶出来。幸好绑住双手的时候,她主动将双手放到身前,用牙齿咬开绳子结扣就行了。
剩下的就只有相机行事了。因为箱子被抬上了一辆马车。
“东西在这里了。快走。”
“好。”
怎生努力将耳朵贴着箱子,也不过听了两句话。
感觉说话的两个人好像很熟悉似得,话里的语气很亲近。
三小姐到底想干什么呢?
她以后再也不心疼那些聂墨砸碎的首饰了!这么个年纪的熊孩子,想要教育是没有用的,只能给她来个教训!
马车开动起来。
程序猿的大脑有时候会脑洞大开。
现在怎生就在发表诗歌!
胖,有胖的好!肉多又有弹力q!
作为一个瘦子,缩在箱子里头,当肩胛骨撞到箱子壁的时候,那痛……甭提了。
痛的她都没神经去想蓝葡跟紫葡千万不要被前头的两只箱子迷惑住啊!
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然而道路上的声音却热闹起来,有小贩的叫卖声,有路上行人问价的声音……
而且好像车厢里头没有动静。
锁头那里是可以有一点松动的,她慢慢的用脑袋顶开一丝缝隙,发现这车关的还挺严实。
“救命啊,救命啊!”有生之年,学一次河东狮吼,也是一种人生经验。
感谢聂笙吧,这个妹子不仅坑哥,她还坑队友。接货的人只知道怎生被堵住嘴绑了起来,没想到绑的这么不结实啊!
马车突然飞快起来,怎生一个颠簸连人带箱子都撞到车壁上,“我……你大爷的!”
疼得她撕拉撕拉的冒了句脏话出来。
以前聂笙无论怎么为难她,看在聂墨的面子上她心里都揭过去了,可这次,她决定,聂墨的面子其实也没那么好使了!
神马尊老爱幼神马五讲四美都拉不住她咆哮的痛感神经,对待恶人,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
她现在只想给这个缺家教的破妮子一顿棍杖。
聂笙现在荣升她心目中最讨厌的人之二,之一是皇帝。
要不是破皇帝弄了这个九族连坐,她这会儿好好在自己家,哪里有这些是非?!
她转过了身,在有限的箱子里头让脊背贴箱底,然后双腿屈膝,用力往上踹去。
神这次发了善心,箱子竟然不经踹。
马车在大街上竟然也跑的飞快,虽然惊动了些人,可怎生不敢往下跳,她略一犹豫,先将箱子推了下去。
车厢门呼扇着打开又合上,然后听到外头一声尖叫,“呀!有个箱子掉出来了!”
车夫很明显听见了,他拽住了缰绳,拉住了马车,并飞快的向后望去。
人都有一瞬间的领悟,他看到箱子敞开着落到地上,就以为怎生也跑了,立即往四周望去。
怎生则趁机从前头下了马车,并飞快的闪身躲到人群里头。
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注意到她。
可她现在根本能顾不了那么多,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的厉害,刚才下车的时候,她怕极了,可还是咬牙跳了下来,那马尾巴扫到她脸上的时候,她险些尖叫出来。
路边卖东西的不少。
右手边正好一个包子铺,她定了定神,镇定的问道,“包子怎么卖?”
“三文钱一只。”
摸出荷包,从里头倒出几文钱,数出三枚,换了一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她啃了一口,才敢问道,“请问您知道清远大街怎么走吗?”
京城她人生地不熟的,也就只认识余承安一个。
那卖包子的小老板害羞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微微摇头。
怎生失望透顶。
贴着墙根把包子一口一口的啃了。
一只大手落在她肩膀上,吓得她一怔差点儿心脏停跳。
“还真是到哪儿都不忘吃啊!”聂墨清冷戏谑的声音简直犹如天籁。
“别让车夫跑了。”
聂墨吩咐完聂江,回头眼神不善的看着怎生,“为何要去清远大街?”
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么?
怎生啃完最后一口包子,本来想拿帕子擦手,一摸才想起帕子用来堵嘴。
旁边聂墨伸手递了一块帕子过来。
怎生垂着眼皮拿着他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手,肚子里头的火气其实已经到了临界。
一擦完她就将聂墨的帕子掼到地上,还用脚踩了好几下,叫你妹妹绑我,叫你问我为何要去清远大街!
一肚子邪火才撒出一点来,就见聂墨朝她伸出手!
怎生下意识的严(菊)阵(花)以(一)待(紧),后退一步,口气凶巴巴的道,“干嘛?”想打我啊?
就听聂墨继续道,“你嘴巴边还有。”
擦,你不早说……
怎生身体一僵,然后快速且粗鲁的抹了两把唇角,哼了一声才凶巴巴的问,“还有吗?”
聂墨就静静的看着她,见她气鼓鼓的擦嘴,唇角微微往上一挑,又快速的蹙眉压了下去,只对她摇了摇头。
怎生这才气哼哼的扭过头去,然后又快速的回头,目光从上往下的打量他,见他脸色发红,肩膀靠在墙上,这是跟他平常完成不一样的一个姿态,“你,怎么了?”
“没事,在王家喝得有点多。”
这可不像有点多的样子啊!
聂墨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怎生只觉得他的手滚烫滚烫。
“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聂江,聂江!”怎生一边按住身体在下滑的聂墨,一边冲不远处的聂江大喊。
周围的目光都顺着她的叫喊看了过来,她脸上火辣辣的,可更多的是对聂墨的担心。
聂江正指挥人将车夫绑了,吩咐人问清底细,听见怎生的声音,见聂墨不对劲,连忙往这边跑来。
他跟聂河一左一右的扶着聂墨上了马车,怎生也跟了上去,不跟不行,聂墨捏着她手腕呢。
聂墨躺在车厢里头,眼睛一直看着她,手也没松开,可呼吸跟脸色都变了样。
马车在医馆门前停下,没一会儿聂河拉着一个大夫匆匆奔到车厢跟前。
“大夫,他怎么了?是喝多了才这样吗?”怎生看着大夫竟然慢慢脸红起来,诧异的问,心道暗搓搓的想,难道聂墨这病还能传染?可她没事儿啊,或许是传男不传女?
聂江也道,“我们爷在别人家被强灌了三杯酒,出来再没吃喝,就是路上走的急了些。”
大夫这才收回把脉的手,眼神儿竟然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怎生。
拉着聂江走到一旁,悄声问道,“车里的小姑娘是?”
聂江,“哦,是我们爷的媳妇儿。”说着已经伸手递了两只元宝过去。
就见那大夫一下子笑开了,也不知道是收到元宝笑,还是听见媳妇儿三个字笑,“那没事,没大事,找个地儿让他们单独呆着就好了,那啥,呃,以后这入口的东西可要注意呢,这得亏是出来了,要是没出来,不定要……”
聂江也明了了。
只有怎生焦急的看着聂江空着手出来,问道,“药呢?”怎么没开药方?
聂江不敢看她的眼,上了车匆匆在聂墨耳边说了一句然后就垂着头下车,对怎生倒是恭敬,“姑娘照顾着爷。”
怎生蹲在聂墨身旁研究,“喝多了酒才这样?要不你吐一吐?”
聂墨掀开眼皮看她,见她大眼睛里头只有一二分的担忧,剩下的七八分好似全是好奇,顿时心头起火。
他慢慢的撑着坐了起来,眼睛亮的流光璀璨,声音里头却带了一点茫然,“你是谁?”
换怎生成了丈二和尚,鼓溜溜的眼睛瞪圆了,“我是怎生呀!你都认不清人啦?”
“嗯,我认不清脸了,不过看别的应该能分辨一二……”
聂河将马车拴在一棵树上,跟聂江走到另一颗树下,听车厢里头传出来的尖叫,“王八蛋!”
聂河噗笑,“二爷若是王八蛋,那阁老……”岂不是老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