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很简单,在两人短兵相接时,使毒不是什么理想的办法,因为毒性再快也要一段时间,那些毒性很强的毒药要进入人体,入了心脉,再行遍全身才可能致死。
这一般就要一个时辰或是半个时辰。这么长时间两个人早就打了几百个回合,拳脚兵器不精的人早就没命了,下毒还有什么用?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阴阳子就命丧台上时,只听得台上的鹿三痛苦地叫了起来。
“啊,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眼见得鹿三在台上捂着脸,痛苦地跪地不起。
“呵呵,看你以为顶着一张烂脸,还能不能去招蜂引蝶?”阴阳人站在台上用一种胜利的姿势看着躺在地上的鹿三。
原来这个阴阳子是用毒的高手,刚才他确实是出手放毒,不过这种毒不是那种需要进入血脉的毒,而且也并不致命,只要沾在人的皮肤上就可以了。
这种毒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桃花散”,可并不是用了它就能沾上桃花运,而是一旦碰上之后皮肤上,脸上就会疼痛,很快就会艳如桃花的烂疮,最后就彻底和桃花运绝缘。
阴阳子自己用手使毒,那他的手岂不早就该烂,恰恰相反,真是阴阳子的用毒方法让他不会受毒。
桃花散是用两种不同的药粉制成的,两种分开使用就不会害人,非得混合在一起才有效果。他方才双手齐发就是把两种药粉弹到空中,两种药迅速混合,鹿三迎头撞了上去,脸上沾上桃花散,一张俊脸就这样被毁了。
“好了,这一场算是我赢,还有哪位道友愿意上台来比试。”阴阳子首战首捷,肆意张狂起来。
“老子还没输呢!”
说这话的是躺在地上的鹿三,刚从毁容的痛苦中恢复过来,他一跃而起还要再战。这时他的脸已经不得刚才的风彩,满脸的红泡还滴着血,连眼睛上都是,估计快要看不见了。
“你还要打啊,快下去治伤吧,不然你的眼珠子也要烂掉,变成一个瞎子?”阴阳子笑着走近鹿三,他知道鹿三就快看不见了,就是眼没事,不断流下来的血也会挡住他的视线,所以他得意在鹿三面前跳来跳去。
鹿三一动不动,可还是举起手来,似乎要试着击中阴阳子。阴阳子看得明白,可他并不怕,照样是蹦来跳去,调戏鹿三。
台下的人都觉得这样打下去没意思了,想让那个碧灵子出面结束这场比赛,宣布这一场是阴阳子获胜,可那个碧灵子就在一边坐着,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这样无意义争斗,什么也不说。
这时忽听噗的一声,跟着阴阳子就倒下,片刻间鹿三也倒下了。
“怎么回事,那个不男不女的阴阳子怎么了,他不是就要赢了吗?”羊角儿没注意看,所以奇怪这事为什么突然逆转了。
“暗器,那个鹿三使了暗器。”一直注意场上情况的笙歌对粗心大意的羊角儿说。
“暗器,鹿三不是都要看不见了,怎么使暗器?而且我也没看到他手动啊,这是什么手法,这么厉害?”羊角儿不解。
“他用得就是那把藏在手臂上的短刀,不过我也看不出那短刀是怎么飞出去,扎死阴阳子的。”笙歌也在想这个鹿三莫不是暗器功夫过人,不见手动就可以飞刀伤人?
“他用得是机关,这个鹿三也是输急了,他一动不动就是在找机会。那个阴阳子也是一时大意,以为看不见人的鹿三没了危险。鹿三应该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这就够了,他算准了阴阳子的位置,才触动机关,干掉对手,当然了这也是两败俱伤,一个都别想活。”
蛇姬的话很快得到了应验,这会儿碧灵子走上了台去,先看了看那鹿三,确信已经没救了,就让人抬了下去。又过去看了看那阴阳子。
阴阳子死得也很惨,鹿三这一刀正中他的喉咙,当时他正仰脸大笑,这一刀就从喉咙穿过,直通他的口中。这让阴阳子连嘴都合不上了,只能摆出一副大笑的样子去死。
“可惜你是不能见到掌门了。”对着阴阳子的尸首,碧灵子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阴阳子也把抬了下去,碧灵子又对着台下说了起来。
“第一场已然结束,两位同门打斗得很精彩,现在还有哪们愿意上场?”
“我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台下传来,再一看上场的是一个身体纤细小巧的女人。这个女子可就和蛇姬,蝎子姬,蛤蟆姬那样的女人不一样了,她比那个碧灵子还要秀气,要是把碧灵子比做水的话那可能是一口井里的水,是一种幽深而不可测的感觉。而这个女子就是一眼汩汩的清泉,清得像是看不到一样。
“这么好的女子应该不是你们血隐门的人吧?”笙歌觉得自己虽然是女人,可是看到台上这个女子也觉得满目的清爽,她不相信这种女孩也是那种使毒害人的女魔头。
“你还是见得太少,这个女孩子就是清秀可人了,等会你看一下她的对手吧,那才真是天上少有,人间绝无。”蛇姬回答时还是一副不屑的样子,笙歌只道她是妒忌自己这个同门长得好看。只是她奇怪,蛇姬怎么知道这个女孩子的对手会是谁?
碧灵子跟这个女子也是认识的,她脸露微笑,对那个女孩子说:“水柔,你还是来了。”她嘴上说得很亲热,可姿势却不对劲。刚才面对阴阳子咄咄逼人的挑衅时,碧灵子是直挫其锐,等对方死了,更是说说风凉话调笑。
而这个叫水柔的女子一上台,碧灵子就在不断地回退,没等水柔走到台中央,她就退了下去,退下去的样子就是那种慌里慌张的样子,没半点风度了。
“看来这个叫水柔的不简单啊,把主持都给吓跑了,我赌她浑身是毒,一定是使毒的高手。”羊角儿又跟着瞎猜起来。
“风清,你来了吧,该上台了吧?”水柔到台上来也不朝台下看,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后就席地而坐,坐下之后,她从背后的布囊里拿出一把琵琶来。
这把琵琶比普通琵琶要小,只有那种的一半大,更为不同的时这琵琶是玉石做成的。而且这玉也绝不是平常的玉,因为这玉琵琶如水一般地透明。这么水的玉还是这么大的一块才能做这么一个琵琶,想来光是玉本事就价值连城了。
“风清是谁,就是她的对手吗?难道她要以曲会友?”笙歌也是有太多疑问。
“这里是决生死的万蛊台,你还是接着看下去吧。”蛇姬不耐烦地说。
“水柔妹子,我可是如约而至。”从台子的另一边有人答话。这也是一种女声,这个女声比刚才水柔的声音还要好听,听到这种声间感觉就像雨后的清风吹过翠竹一样,从声音里就让你感受到那色,那香。只要你闭上眼就如同置其中。
这么好的声音那声音的主人一定长得也不错,笙歌也被这声音迷住了,也对那人有了幻想。
那个叫风清的女子也上得台来。她真是和水柔相同而又不同,这个水风清身着轻纱,她似乎是御风而行,一路走来一身纱织的衣裳不停地随风而起,更衬得她一副神仙品格。
想着刚才这台上还是一个阴阳人对一个太监样,打斗得十分凶恶。现在台上换成了一对碧人,怎么看着都让人心醉,只盼着这两个人不要动手,美人若是动手打架也就不美了。
那个风清更懂这个道理,她也和水柔一样坐了下来,一样从身后的布囊里拿出一件乐器,那是一架古琴。
风清把琴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调整琴弦,过了好一会她才把琴调好。
“水柔妹子,既然都来了,那我们就开始吧。”风清的话语再次徐徐传来,让人心旷神怡。
“原来这两女孩子是要在这儿以琴会友,这可是一个比武的场子,她们这样弹下去到底怎么分出胜负,看谁的弹得更好听吗?”
羊角儿觉得自己已经看出两人比试的法子,就是奇怪怎么分出谁胜谁负。
“谁最后活着谁就赢了。”蛇姬重复了一遍这里的规则。说完之后蛇姬抟了两个纸团放在自己耳朵里。
笙歌心下奇怪,这是什么做法?不想听还是太难听。正疑惑间,她看见台下的人都在做一样的事,再看擂台边上的碧灵子刀也没了先时的风度,她用两根手指狠狠塞在耳朵里。
不光如此她还把眼上紧紧地闭上了,一点没有刚才主持大会时的洒脱,反而像个害怕被打的孩子。八壹中文網
可不只有她是害怕的,台下的人无不是堵上耳朵,还有的低下了身子,都在躲着什么。
“羊角儿,咱们也照做。”笙歌喊了羊角儿一声,那个傻妞还愣愣地站着,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
水柔轻轻拔动琴弦,只听“叮铃”一声,好像是雨珠打在檐前的铃铛上,接着“叮铃”声不断,闭上眼细听,那就一场连绵不断的细雨,不停地落在屋外,打在屋顶上,打在檐前,打在小水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