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便裹着楚云深的衣服离开了,陆璎谦走了过来,顺着楚云深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便笑了。
楚云深转过头来看着他,不解道:“你笑什么?”
“我笑王爷,如今心系一人,连自己的形象也顾不得了。”
楚云深长这么大,还没有只穿着中衣在外面走过,但是为了姜笙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们还没有骑马,还好不是在京城,不然那这一路走回去,肯定十分夺人眼球。
不过就算是在水患泛滥的小城,楚云深也收到了很多人关注的目光,不过这目光之中多数是感动和欣慰,感动是堂堂的王爷为了赈灾连衣服都顾不得穿了,欣慰的是,这下总算派来一个好人,能救他们脱离这苦海了。
姜笙歌穿着一身湿衣服回了驿站,已经回来的羊角儿见她穿着楚云深的衣服,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姜笙歌拍了拍她的头:“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我是落水了,楚云深把他的衣服借给我了而已。”
“我也没说什么啊,你急于解释是不是你心里有鬼?”羊角儿不死心的跑到她换衣服的屏风后面去问。
“我是怕你想的太远了。”姜笙歌无奈道:“你还不知道吧,树奴人从水底潜过来了,想要攻击我们,我是因为这个才落水的。”
“树奴人来了?”羊角儿惊讶道:“那怎么没人通知我去帮忙,树奴人呢,被抓起来了吗?”
“是啊。”姜笙歌把换下来的衣服扔到一边:“还没到通知你的那个地步,就已经把人抓起来了,原本以为有多厉害,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用了些东西辅助,才能潜到水下那么久的,感觉跟我从书里看到的树奴国人不大一样。”
“可能书里面写的那么神,是因为写书的人没有发现其中真正的原因吧。”
“对了,羊角儿。”姜笙歌想起来羊角儿去安抚百姓的事:“那些送到衙门的百姓们都安置好了吗?”
羊角儿点点头:“都已经安置好了,那衙门还真大,放下这么多百姓都不成问题,那些人有了住处都高兴坏了,想想也是,不用露宿街头了,能有个安身之所,能不高兴么?”
姜笙歌叹了口气:“是啊,希望楚云深能早点让他们把自己的家重建起来,别再流离失所了。”
楚云信被楚云深和姜笙歌赶走之后,心下不大痛快,他将自己的亲信留下看着他们,自己回了住处,回去之后,想到如今的姜笙歌拿着皇上令牌的样子,那样胸有成竹,现在这个有自己想法,又有了实权的女人,好像比之前更加明艳动人了。
当初楚云信想要将姜笙歌据为己有,却不能如愿,原本只是一个女人,他楚云信想要多少女人没有,可看着她越来越出色,楚云信就越发的心痒。
楚云信忿忿的喝下一口酒,越是得不到的,他就越想要撰在手里,姜笙歌这个女人他是要定了,可是现在又奈何不了她,到底该怎么把人从楚云深的手里抢出来呢?
“王爷。”楚云信的亲信江明回来了,他见楚云信在喝闷酒,宽慰道:“王爷不用心焦,方才我打听到了一些东西,保管王爷能斗得过毅王。”
江明不知道,楚云信喝闷酒是因为得不到姜笙歌,而不是斗不过楚云深,不过他还是将酒壶放下,准备听他说说听到了什么。
“王爷,方才毅王一伙人抓住了树奴人,那树奴人也不过如此,不过他们用的那个藤蔓可真是厉害,自己就能把敌人缠住,若是王爷得了那宝贝,以后肯定能派上大用场。”
世间竟有这么稀奇的东西?楚云信来了兴致:“你再说的仔细一些,这东西在哪儿,又怎么用来着?”
江明又将自己听到的东西给楚云信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楚云信听完之后,将手里的酒壶朝他一扔:“那东西都被烧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王爷,您别心急啊。”江明连忙将酒壶接住,又安安稳稳的放在了桌上:“虽然被烧了,但是那树奴国人还在啊,有了他们,还愁找不到那东西吗?我听说,毅王把他们先关起来了,咱们去找找,不就能问出那玩意儿的下落了吗?”
楚云信摸了摸下巴,有了这东西,确实算是个不小的助力,于是他当即吩咐江明:“你去派人找找那几个人都被关在哪儿了,找到以后,务必要把那蟒蛇草的下落给我问出来。”
“是,王爷。”
想到能拿到蟒蛇草,楚云信嘿嘿一笑,姜笙歌,这下你可逃不出我的掌心了。
晚间,姜笙歌收拾完毕,总算有机会坐到桌前,她拿出一本空奏折,在上面不停的写着,羊角儿在一旁看着,不解的问道:“笙歌,你这么着急的在写什么?”
姜笙歌手下不停,一边写一边道:“我在写楚云信在这里的所作所为,若是再不跟皇上弹劾他,他就更加无法无天了,罪状太多了,都不知道这一张奏折能不能写下。”
羊角儿也觉得楚云信做的事很过分,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笙歌,你说楚云信好歹是个王爷,你在皇上面前说他这么多的坏话,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
姜笙歌写字的手一顿,抬头看着羊角儿道:“你还是我认识的羊角儿吗,怎么你忽然这么胆小了,若是不把他的罪状写一写,他以后不是会更嚣张吗?”
羊角儿摇摇头:“我看未必,人家毕竟是皇上的儿子,他会做什么,难道皇上心里没数吗?人家自家的事,你是不是不能瞎掺和,而且你只是一个贤人,虽然现在做了钦差,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本职身份。”
这下姜笙歌对羊角儿更是觉得诧异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咱俩才分开了半日,你就能说这么多大道理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羊角儿去哪了?”
“你别打岔。”羊角嗔道:“我在跟你说正经的,我是什么都不怕,但我又不是傻子,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虽然羊角儿说的有道理,但什么都不说,姜笙歌又忍不住,若是这次又让楚云信躲过去了,她实在是不甘心,而且这回赈灾的事,楚云深做了那么多,皇上要是不知道楚云信都做了什么,还以为是楚云信的功劳,那多不公平。
想到这几日楚云深那么辛苦,忙的脚不沾地的,姜笙歌就更不想让楚云信捡这个便宜,不管怎么说,姜笙歌是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告状的。
但羊角儿说的也是,这奏折该怎么写,可能她还真的要重新考虑考虑。
姜笙歌将方才些写的这本奏折撕掉,重新拿过来一本,这回她想了一会儿,斟字酌句的在奏折上写道:禀明陛下,初到水患之地,百姓苦不堪言,居无定所,毅王殚精竭虑,将流离失所的百姓安置妥当,期间并未见信王所踪,信王贵为王爷,臣无权裁夺,一切交由皇上料理。八壹中文網
写完之后,姜笙歌吹了吹未干的墨迹,舒了一口气:“这回应该是可以了,我也没有说一句越界的话,只是说了事实而已,皇上就算为了面子,也要查一查吧。”
羊角儿拿过奏折来看看,轻笑道:“你这是用夸楚云深来贬低楚云信吧,不管皇上罚不罚楚云信,也肯定是会赏楚云深的,这一招用的不错,不过你要不要让楚云深看看?”
“要他看做什么?”
“他看了之后,定然会觉得你心里有他,连写个奏折都要夸他,那楚云深不得乐坏了?”
姜笙歌一把将奏折抢了过来:“你这个小丫头,尽说鬼话,整日没个正行,看看都什么时辰了,明日还要早起,赶紧去睡了吧。”
羊角儿撇了撇嘴:“被说中了心事,还不承认,笙歌,你什么时候能把你这口是心非的毛病改一改?”
说完她怕被姜笙歌打,连忙跑开了,姜笙歌无奈的摇摇头,这几日因为赈灾,和楚云深走的越来越近,她又发现了楚云深的另一面,他对百姓的关心,做事的认真,对敌的决绝,都映在姜笙歌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姜笙歌起身将那件楚云深的衣服拿了起来,方才已经洗过,现在半干了,姜笙歌轻抚着上面精致的纹绣,脸上渐渐泛上红云。
忽然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连忙把那件衣服丢到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诫道:“姜笙歌啊姜笙歌,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么多的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之中,你怎么能整天想这种事情呢?”
但是楚云深今日把他的衣服脱下来,给姜笙歌穿上的时候,姜笙歌明确的感受到了他的温度,那种温度透过她湿透的衣服穿了过来,让她的心都跟着温暖了起来,现在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种温暖,不管怎么说,楚云深对她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