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围在一起的人都兴致勃勃的点点头,姜笙歌也有些隐隐的期待。
“以前这衙门也有不少捕快和衙役,但是渐渐的,这里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最后就剩那么两三个人和县官大人,住在这么大的衙门之中,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有人不屑的切了一声:“还不是咱们这里人们都心地善良,没人作乱,也就不需要那么多捕快了。”
“那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其实,相传这衙门曾经是河神庙,很久以前,河神在这里吃了很多小孩儿,小孩儿的魂魄不灭,就变成了婴灵藏在了这里,一到晚上就出来作乱,后来河神不见了,更是没人能镇住那些小孩儿,于是就拆了河神庙,盖了这座县衙,想要压一压其中的煞气。”
有的人听了心里发毛,忍不住抖了抖,还有人意犹未尽的问道:“然后呢然后呢?”
那讲故事的人忽然低声道:“然后,住在这里的衙役慢慢的一个一个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如今李庆大人也不见了,你收这县衙,到底能不能压得住婴灵的煞气?”
姜笙歌越听越觉得蹊跷了,想着也许是这人编出来的逗人玩,也就没往心里去,不过很多听到这故事的人都认真了,看着这衙门,总觉得有些阴森森的。
好在他们人多,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挤一挤,人一多了,也就不那么害怕了,姜笙歌却不信这些无稽之谈,她只觉得,李庆的失踪另有原因,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这些普通的百姓是确实不知道的。
姜笙歌和百姓聊的差不多了,便趁着月色往住处走,一边走,脑子里一边想着事情,忽然前面有一道身影嗖的窜了过去,姜笙歌一顿,连忙放轻脚步运气轻功,悄然无声的跟了上去,这个时间还在街上乱跑,身手还如此矫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姜笙歌走了半天,才看到那人的身影,只见那人身形十分诡异,像是在走又像是在跳,走的很快,姜笙歌轻功了得,但是怕被发现,也不敢跟的太紧,只能放轻了脚步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走到一处拐角之后,姜笙歌忽然被什么人一把抓住,捂住了口鼻,这人力气大的很,姜笙歌一惊,挣扎了加下,一时却挣脱不开,正要反手向后攻去,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道:“别动,是我。”
姜笙歌一听是楚云深的声音,这才收回了手,楚云深见她认出了自己,才发开了手,姜笙歌扭过身子来问:“你怎么在这儿?我还当是什么人,吓了我一跳。”
“你在这儿,为什么我不能在这儿?”楚云深往前指指:“你也看见那个人影了吧,我跟了也有一会儿了,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原本不信什么鬼神的姜笙歌,方才听了半天的鬼故事,这会儿又看见这么离奇的一个人影,忽然觉得浑身发毛,“不管是什么东西,追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便一同运起轻功,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走着走着,他们看到那人走到了河边,跪了下去,低头神神叨叨的不知在念些什么,楚云深想要上前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姜笙歌将人后拉,一边轻声道:“喂,你不要打草惊蛇,先看看他要做什么。”
楚云深被她拉住,只好跟她一同躲在树后看着,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人还在不停的念叨,楚云深几乎要失去了耐性,连姜笙歌都有些等不下去了。
终于那人好像念完了,站起身来离开,楚云深和姜笙歌也连忙跟上,这回那人走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山上,他们二人跟着他走到了一个山洞前,山洞外被杂草堵住,那人将杂草拨开,径直走了进去,姜笙歌见状,扭头问楚云深:“还跟吗?”
“自然要跟。”楚云深肯定道:“都已经跟到这里来了,我非要看看这人在搞什么花样不可。”
说着二人等那人走进山洞之后,才也跟了进去,山洞里面漆黑一片,好在楚云深功力高深,耳力也异于常人,听着那人的脚步声,二人一路跟了进去,进到不知有多里面,忽然眼前变得开阔了起来,也有了光亮,被这刺眼的光亮照的眼睛生疼的姜笙歌捂住了眼睛,待到睁开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景象,立马张大了嘴。
忽然走到这么亮的地方,楚云深和姜笙歌也没有防备,就这么没有遮挡的出现在那人眼前,那人看到有两个人跟着自己,惊的一下坐到了地上。
楚云深一看那人的脸,惊道:“李庆,怎么是你?”
姜笙歌也看到了李庆,但是相比起李庆来,更让她惊讶的是眼前的景象,满山洞推积了无数的黄金,照亮了整个山洞,也照亮了李庆惨白的脸。
看着李庆不说话,楚云深又问:“李庆,你难道不想解释一下吗?”
李庆咽了口唾沫,心知自己躲不过了,无所谓的笑了一下:“王爷,你也看到了,我有这么多的黄金,每天都跟黄金睡在一起,不知有多高兴。”
但李庆的样子却显露不出半点高兴来,楚云深眉头一皱:“你这些黄金的都是从哪来的?”
李庆叹了口气:“也罢,左右我也憋在心里很久了,有个人能听我说说也好,其实这些黄金,都是我向河神求来的。”
“河神?”姜笙歌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你的衙门不就是拆了河神庙才盖的吗?”
“没错,当年我来这里做县官的时候,河神庙还没拆,县衙在另一个地方,其实我早就知道这里有黄金宝藏,才买了这里的官,就是为了要找那些黄金的。”八壹中文網
楚云深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看你的身形,也不像是自己考取的功名,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我本是罗刹国的大盗,跟着师傅学了一声移形换影的功夫,有一日,师傅给了我一本书,上面写着,如何来这里找到黄金,我便按着上面的指引,来到了这里,书中写着,只要做法供奉着这里的河神,并给他找来有这里百姓签字的衣衫套到河神像上,河神便能显灵,为我指引方向。”
后来,李庆就跟着河神指示的方向,找到了隐藏在这深山中的宝藏,李庆欣喜若狂,但可怕的事也随之而来,他总能在梦中梦到河神的影子,梦里河神要将他吃掉,每夜都做着同样的梦,在梦中,他无法挣脱河神的禁锢,也没办法睡一个好觉,整日都痛苦不堪。
于是李庆就用自己县官的身份,命令人将河神庙拆掉,盖上了县衙,他就不信,用他县太爷的威严和一众衙役的阳气,还压制不住他的噩梦,这回他总算能睡个好觉了,但是他府内的衙役却无一例外,都和他经历同样的梦境,渐渐的,这里的人都走光了。
李庆觉得这些衙役走了之后,河神肯定又会找上自己,便也不敢在县衙里住,整日住在山洞里,他后来还是觉得不安,便想办法将河神像毁的粉碎,又将万民衣烧毁,但没过多久,这里便下了连日的大雨,水灾泛滥,河水暴涨,看着被冲塌的房屋,被冲走的百姓,李庆深知,自己真的触怒了河神,也许下一个遭殃的,就会是自己。
李庆到外面找了佛法高深的和尚,让他教自己如何超度河神的神灵,他记着和尚的嘱托,每日亥时到河边为河神诵经半柱香,河神便能平息他的怒火,不再危害人间。
“所以我才会那么晚还在河边行走,原本我也是不信邪的,但是后来的水灾,你们也看到了,我真的怕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姜笙歌有些不敢相信,听他讲的这么玄乎,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黄金都在这里摆着,那些被吓跑的衙役也不是假的,至于后来的水患,到底是因为什么,就无从得知了。
楚云深冷哼一声:“不管水患到底是不是跟你有关,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也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你做事做的太绝,将食人香火供奉的神像砸碎,老天对你惩罚一二,也是应当。”
“我只是一报还一报,是他先来我的梦境中害我的。”
“可你若是不贪财,不去打扰神明,让他为你找黄金,那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这些是不义之财,自然不可据为己有。”
如今说什么也晚了。“既然已经酿成今天的结果,我也无法再弥补了,只希望河神老爷能不再纠缠着我,就算谢天谢地了。”
看的出来,李庆也被折磨的够呛,姜笙歌摇摇头:“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若是你真的有心悔改,能够抛下这一切,你就将这些黄金散给城中的百姓,再听那和尚的话,每日为河神诵经,你总能得到解脱的。”
李庆一愣,看着这满地黄灿灿的金子,心中十分不舍,毕竟这也是他千兴万苦才得来的黄金,就这么拱手让人,他怎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