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暗了暗,将姜笙歌的手松开,退后了两步:“我明白了。”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要离开,忽然又止住了脚步,背对着姜笙歌道:“既然你无法接受我,也不要糟蹋我的一片真心,以后不要把别人往我这里推,我能要求的,也就到这儿了。”
看着楚云深头也不回的离开,姜笙歌再也忍不住,眼眶里蓄满的泪蜿蜒而下,她知道自己错了,她不该辜负了楚云深的真心,又将他推到了别人面前,但是她也没办法说服自己接受楚云深,她到底该怎么做?
回到自己院子的姜笙雪换下衣服之后,便躲到房间里不出来,原本想着过来问问姜笙雪怎么样的吴氏,一见到这个光景,就知道楚云深对她是没有意思,失望之余,又怕姜笙雪钻了牛角尖,在门外一直劝她。
“笙雪,你开开门让娘进去,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毅王不行不是还有别人吗,又不一定要非守着这一个人,何况他也不一定就能做了皇帝,没准儿你嫁给别人能过的更好呢。”
姜笙雪被烦的无法,只好打开了门,吴氏进去之后,一见姜笙雪哭的眼圈通红,忍不住责怪道:“你这孩子,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还至于这样,你现在哭是没用的,还不如想想以后怎么做。”
以后还能怎么做,不管怎么样,就算嫁的人再好,也都不会是楚云深了。
见姜笙雪沉默不语,吴氏怪道:“不应该啊,你这样的姿色他都看不上,难道是他心里有人了?”
吴氏的话像是拿刀在往姜笙雪的心口扎,她忍不住道:“他心里早有人了,就是姜笙歌,他就是看不上我。”
吴氏一惊:“姜笙歌?那老爷怎么还让姜笙歌来牵线呢,这要是能成才怪呢,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不行,我得去找老爷说说,原来不是毅王看不上我们,而是有人从中作梗。”
说着吴氏便要去找姜武,姜笙雪连忙拉住了她:“娘,你不要再去问了,这事就让它过去吧,您给我留点脸面行吗?”
看着姜笙雪可怜的样子,吴氏叹了口气,但是心里还是觉得不甘心,怎么想都觉得是有姜笙歌在中间捣乱的缘故,到嘴的鸭子飞了,谁又能甘心呢?
“亏我昨日还掏心掏肺的跟李氏说了半天的话,没想到人家不安好心,背地里还不知道怎笑话咱们呢。”
吴氏恶狠狠的想着,全然没有了往日里那个温柔可欺的样子,她撇了姜笙雪一眼,埋怨道:“你说说你,也不知道争气些,原本我跟你爹都以为势在必得,才会大张旗鼓的说出来,谁知道你,哎。”
姜笙雪一言不发的听着吴氏的埋怨,这个结果也不是她愿意的,为什么都要归结到她的头上来呢?
“娘,你别说了。”姜笙雪忽然打断了吴氏,吴氏一愣,闭上了嘴,印象当中从小到大,姜笙雪还没有这么硬气的跟自己说过话。
“我知道是自己没出息没本事,我现在才知道了,为什么我要成全了他们,委屈了自己呢?我当了这么多年乖顺的女子,如今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吴氏见她眼中尽是怨恨,心里一惊:“你要做什么?”
姜笙雪冷冷的一笑,转头看向吴氏:“娘,你不是想让我嫁给王爷么?那我就凭自己的
本事去争上一争,看我到底能不能当上这王妃。”
一听这话,吴氏立马高兴的拍手:“好啊,这才是我的好女儿,你说的对,咱们也不比别人差,凭什么比不过人,这么多年我对你的调教可不能白费了,还非得要当个王妃给他们掌掌眼。”
兴奋中的吴氏没有注意到姜笙雪的眼神中全是愤恨,也许这一刻,她已经跟过去的那个姜笙雪告别了。
信王府中,楚云信正百无聊赖的在床上依靠着,他自从回京已经有半月之久,这半个月以来,他从清醒过来之后就一直没有下地走动过,身体还是虚得很,但是已经有了意识,就不想总是在床上卧着。
他丢开了下人给自己准备的话本,觉得实在烦闷,起身想要下地,却又头一晕,倒在了床上。
楚云信忿忿的锤了下床,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日子,但是他如今连锤床的力气都小的可怜,又能做什么呢?
过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楚云深伸头一看是江明过来了,一脸不耐烦道:“你来干什么,我现在不想说话,出去。”
江明知道他最近在床上闷着,做什么都没心思,他哈着腰小心翼翼道:“王爷,皇上派人给您送来了千年人参,据说是难得的好东西,奴才让人给您炖了,您吃了兴许就好了。”
楚云信斜着眼睛看他:“果然有这么灵?我看未见得吧,人参我也不是没吃过,估计都是一样,没什么稀罕的,没有好办法就别来烦我。”
说着又扭过头去,趴在枕头上不再看他,江明见楚云信不再理自己,也没有气馁,接着道:“这人参和之前的可有所不同,反正您现在也是躺着,何不一试呢,没准儿就能见到奇效了。”
楚云信被他说的不厌其烦,睡又睡不着,赶也赶不走,只好答应道:“知道了,你让人炖了就是,别来烦我了。”
江明一边退下一边道:“是,是,王爷。”
没想到这人参确实与之前吃过的有所不同,楚云信吃了这人参炖的鸡汤,三天之后便有精神多了,又过了没几日,便能下地走路了。
初时楚云信还是在下人的搀扶下走的,后来便能自己慢慢走了,他能走动之后便觉得身体舒坦了许多,也有劲头和别人说话了。
于是他将江明唤来,问他近日京中的情况,和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江明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了,听到楚云深和姜笙歌也都回京,而且赏赐的赏赐,升官的升官时,楚云信咬牙切齿起来。
“我在床上躺了这么长时间,中间还差点丧命了,父皇没有来探望过不说,还给了那两个罪魁祸首那么多好处,他不是不喜楚云深的吗?为什么又突然这样对他?”
楚云信全然不想,他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完全都是自己找的,跟旁人没有半点关系,但他觉得,他如果不是为了对付楚云深,得到姜笙歌,也就不会去找什么蟒蛇草了。
楚云信不快的捶了下桌子:“偏偏我卧病了这么久,现在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了,他们现在肯定春风得意的很。”
想到这里,楚云信心中越发不爽,凭什么他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受了那么多罪,那两个人却在外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实在是不够公平。
江明知道,楚云信就是这种见不得别人好的性子,所以一定得向着他的来:“王爷说的是,听说那姜笙歌开的酒楼这几日又出了新菜,去的人比之前更多了,而且这人现在在宫里掌管着翰轩阁,确实和王爷说的一样,正是春风得意呢。”
“别说了。”楚云信恨道:“等我过几天全好了,就让他们好看。”
江明连连称是,随后又犹豫道:“王爷,治好您病的人参是皇上送来的,您要是病好了,是不是得先找皇上谢个恩,不然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您一好了就去做别的事了,会不会挑您的礼?”
江明说的也对,他现在全靠皇上的人参才好了起来,确实应该先去皇上那里露个面才行。
没过两日,楚云信好的差不多了,走路也不再需要人搀扶,便坐着马车去了皇宫,皇上在他刚能起身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见他这么快就能走了,赶紧上前两步将他搀扶到椅子上。
“你说你这孩子,才刚好起来,这么着急来宫里做什么,还不好好休整两日?”
楚云信今日骤然走了这么多路,脸色有些发白,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他用泛白的嘴唇牵起一个笑来,对皇上道:“多亏了父皇的人参,儿臣才能这么快的好起来,不然还在病榻上缠绵呢,怎么说也得来见见父皇才行。”
皇上叹了口气:“知道你好了,我也就能放心了,不过你这身子还是要好好养养,不然的话以后落下病根可就麻烦了。”
楚云信点了点头,忽然起身要跪下,皇上一惊,将他扶住:“你这是怎么了,不好好坐着,做什么要跪下?”
楚云信摇摇头:“儿臣无能,在南部没能有所作为,今日特意来跟父皇请罪,求父皇饶恕,南部的事,实在难以以一己之力完成,儿臣见皇弟一到南部便大刀阔斧的开始整治,儿臣也想尽自己之力,但是却不能如人所愿,拖着这病体什么都做不成,惹的父皇生气,实属罪孽。”
皇上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你能想到这些,便是难得了,不管怎么样,身体要紧,朕之前不知道,你竟然病的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