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儿背着手走了两步:“酒楼里最重要的便是客人,若是你的菜让客人不满意了,这酒楼也就开不下去了,最近有客人反应,这菜可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既然你有当主厨的心,那也得有主厨的手艺才行。”
刘大厨心想,最近的菜不行了那是因为我做了手脚,以后若是有更好的待遇,菜的味道自然就能回到原来了,他嘴上却答应着:“是,我会多注意的。”
和羊角儿谈过话之后,刘大厨回了厨房,想着方才说过的话,也许自己不用帮那个神秘人做事,在这里也能大展拳脚,岂不是更省事?
他想着想着,没注意旁边有人进来,那二人一边走一边说道:“看来韩大厨就要回来了,等他一回来,咱们的日子又该不轻松了。”
刘大厨一听到韩大厨要回来,连忙问他们:“你们是听谁说的韩大厨要回来了?”
“韩大厨写信回来,说是过不了几天就要回来了,让我们别偷懒,好好做菜。”那人唏嘘道:“虽然韩大厨在做菜的事上比较严格,但是他人还是不错的,手艺又好,家里没真的出事可太好了。”
听了他们的话,刘大厨可不能淡定了,原本他还想象着以后没有韩大厨,这里便是他的天下了,可好日子没过多久,他就要回来了,这不是坑人吗?
再一想,反正他下药也下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韩大厨回来,他不还有后路吗,在天下无双待不下去,去别的地方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韩大厨觉得不能再犹豫,得赶紧下药了,这次之后,酒楼的生意肯定会更惨淡,到时候他就可以等着那个黑衣人来将自己带走,以后这里的事就再也和他无关了。
可是这日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独自一人在酒楼的时候,直到晚间酒楼关门,他才找到机会。
“刘大厨,咱们去别的地方喝一杯?炒了一天的菜,也让别人给咱们做两个菜吃吃。”
刘大厨拒绝了他们:“我还有事,媳妇要吃城西的桂花糕,我要赶紧去买,晚了又买不到了。”
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了他们,被嘲笑了一番怕老婆,那些人便离开了,只剩刘大厨在酒楼门前目送着他们离开,见不到人影之后,便又从后门进了后厨。
看着那一袋香料,刘大厨赶紧将袋口拨开,将瓶子里的东西一股脑都倒了进去,这样做的人不知鬼不觉的,就算以后他们会怀疑,也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了。
这次的剂量多一些,因为刘大厨想要早点离开这里,就只能加大剂量了,若是这次再不行,就只能等到天黑之后,在街道上等着那个黑衣人给自己送药,以后再加了。
刘大厨将瓶子揣进自己衣服里,想要转身离开,却见羊角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颤抖不已。
羊角儿看了看门外的阿才,哼了一声道:“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了他有鬼,你就是不信,这下好了,你自己看见了,总该相信了吧?”
阿才走进门来,看着坐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刘大厨,痛心疾首道:“刘大厨,你也是这里的老人了,怎么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刘大厨被逮了个正着,确实无话可说,见他不吭声,阿才便上前将人带起来,羊角儿问他:“你要带人去哪儿?”
“咱们是正经做生意人,自然是要公事公办,带他去见官。”
羊角儿却觉得这样也未免太便宜了他:“我看他手脚如此不干净,不如先关起来饿几天,然后废了他的手脚,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了。”
刘大厨一颤,连忙求饶道:“姑奶奶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们别把我的手废掉,我可是大厨,若是没有手,我可真活不下去了。”
让他去见官他没什么反应,但是说要剁了他的手,他却这么着急,看来这个人是真的对大厨这个活计在意的很。
阿才叹气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了,我不懂的是,我们从来也没有亏待过你,好好的当你的厨子不好吗?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跟他说那么多也没什么用了,就听你的,去见官吧,看看官老爷怎么处置他。”
因为姜笙歌的身份不好露面,阿才和羊角儿带着他去见官的时候,隐瞒了姜笙歌的老板身份,只说这酒楼是他们开的。
大堂之上,官老爷一拍惊堂木,没有见过这种阵仗的刘大厨吓了一跳,老老实实的问一句答一句,倒也算是配合。
将那瓶子拿出来放到官老爷面前时,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因此也判断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刘大厨的罪名也难以下定论。
羊角儿在一旁道:“不管里面是什么,我们酒楼都已经受到损害了,不说前些日子因为菜的味道变化离开的客人,就说我们千里迢迢从西域弄来的香料,那一袋子也有好几十两银子,被他祸害的又岂止一百两,就冲着这个,大人也不能轻判了。”
阿才也让带来的账房先生算了算最近的损失,前前后后加起来就是不小的数目,虽然刘大厨下药并没有造成有人死伤,但是银钱的损失也是不能忽略的。
最后算出来的数是刘大厨无论如何都赔不起的,他在大堂上便喊着自己无法赔偿,官老爷听的心烦,一拍桌子道:“原本就是你造成的损失,你若是不赔,就只能另判了。”八壹中文網
天国的法制对于欠钱不还的处置非常严格,根据他要赔的银两,最少要关到监牢一年以上,而且这个人得罪的还不是一般人,更要重判了。
官老爷早就知道,这酒楼背后有毅王在撑腰,他怎么敢随随便便就糊弄过去,肯定得顺着羊角儿和阿才的心意来,于是刘大厨被判了三年的监禁,出狱以后也不得再留在京城,要流放到其他地方去。
刘大厨听了自己的判词只觉得心灰意冷,原本是想有个更好的前程,没想到这前程就白白的毁了他的前程,后悔不跌也来不及了,他想要供出那个幕后指使的人,但是他连人家是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但凭一个红绳能说的了什么,只能怪他鬼迷心窍了,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了别人。
见到刘大厨被人带走,终于尝到了自己做下的恶果,羊角儿也算出了口恶气,她一转头,刚要说什么,却看到阿才有些闷闷不乐。
她拿胳膊肘怼了他一下,问道:“诶,你怎么忽然不高兴了?”
阿才看了她一眼道:“没什么,就是在感慨,原本好好的人,说背叛就背叛了我们,总觉得有些造化弄人。”
刘大厨跟阿才认识的时间更长,也许在阿才看来更无法接受他的背叛吧,羊角儿劝他:“你也别钻牛角尖了,他废了咱们那么多香料,还害得咱们少了不少客人,现在的判决已经很轻了,若是让他还银子,可能他会更惨吧,咱们还有一大堆人要养活,谁来可怜咱们呢?”
其实阿才觉得,那个幕后指使的人更是过分,若是没有别人撺掇,也许刘大厨还想不到这一出,而且那瓶子药也是别人给他的,谁这么有心,恐怕不必多想便能猜到了。
解决了刘大厨的事后,晚间回到姜府,羊角儿便一五一十的跟姜笙歌交代清楚了,让姜笙歌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往他们酒楼的饭菜里面下药,为什么楚云信不下些致命的毒药,而是用这不痛不痒的药水呢?
而此时的楚云信也气愤非常,他指着江明骂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若是当时下的是毒药,现在早已经没有什么天下无双了,哪至于现在一点收获都没有,白白浪费时间。”
不光是没有收获,还赔了几瓶药水,江明也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暴露了,讪笑着道:“一计不成还有另一计,咱们再想办法就是了。”
“还能想什么办法?现在他们发现了这一出,以后肯定更会提高警惕,姜笙歌又不是傻,怎么可能给咱们第二次机会?”
楚云信吼了他几句,便有些气血不足,跌坐在椅子上,他扶着额头,想着自己现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觉得心里来气,什么时候他楚云信每天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待在房间里,什么都做不了。
这次是江明失策了,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被发现,但是现在楚云信还在气头上,他也不敢说话,一直在旁边安静的站着,等到楚云信气消了一些,摆了摆手,江明才终于松了口气,赶紧离开了。
酒楼的事也传到了楚云深耳朵里,他知道楚云信私下做了这么一手之后,后怕之余也在庆幸,没有真的把别人吃坏,他吩咐陆璎谦:“这次是我疏忽了,以后不光要看着姜笙歌,酒楼里面也要派人时刻盯着些,免得有人再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