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凝接过那瓶解药,眼底有些许疑惑:“你不是说,等到姜笙歌定罪了之后,再给楚云蕊吃解药吗,现在若是楚云蕊吃了解药好了起来,那姜笙歌的罪责不就会小了吗?”
楚云信虽然想让姜笙歌吃瘪,但是也没有想要置她于死地,毕竟他还没有看到姜笙歌在他面前屈服的样子,怎么舍得让她死呢,不过现在看皇上那个震怒的样子,若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将姜笙歌处斩,到那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楚云信告诉柳书凝:“之前咱们不是商量过了,要让姜笙歌得到教训,但是不用将她害死,毕竟姜武势力还算强势,没必要惹上这么一个仇家,但是父皇现在要定姜笙歌的罪,若是楚云蕊一直这么昏迷不醒,姜笙歌恐怕也是死罪难逃了。”
柳书凝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但现在楚云蕊要是醒了,皇上会不会就此饶了姜笙歌,全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那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只要姜笙歌毒害过公主,不管公主有没有死,都是一个大罪状,若是放到寻常人身上,恐怕早就被处死了,只不过她是丞相之女,之前又在南部立过功,皇上也许会网开一面,但是也决计不会轻判,死罪可免,活罪还是难逃的。”
柳书凝听罢,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了:“要是以后姜武对咱们没了威胁,一定要找机会把这个姜笙歌给除掉,只要她活在这世上一天,我心里就不会踏实。”
她也是坏事做多了,陷害了姜笙歌那么多次也没有成功,反而被她反过来伤了几次,实在得不偿失。
但楚云信想的明显跟柳书凝不一样,他要的是这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没有温度的死尸。
为了安慰柳书凝,楚云信还是答应道:“我听你的还不行么,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将姜笙歌悄无声息的弄死,这下你满意了吧。”
柳书凝抿着嘴笑笑,嗔了他一眼:“就你会说好听的话。”
“我不只会说,答应你的事,我通通都要做到。”
楚云信笑了笑,拿着酒杯递给柳书凝:“不要让旁人坏了咱们的好心情,咱们接着喝酒。”
他们二人一边喝酒一边说些花前月下的情话,时不时传出一些笑声,这笑声飘进门外站立的侍卫耳中,他们面无表情,仿佛没听到一般,出了这个院子,笑声便消散的无影无踪,依然是那个一派肃静的皇宫。
姜笙歌匆匆的走回家,直到回到自己的小院之后,才着实松了口气,羊角儿原本在院子里,跟着双喜一同向蝶安学编花篮,几人看到姜笙歌这狼狈的样子,心里皆是一惊。
羊角儿走到姜笙歌的身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身上哪里来的土,头发怎么也乱了。”
以平日姜笙歌爱干净的程度,是决计不会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姜笙歌拉了拉衣服,一边往里屋走去一边吩咐道:“先别问了,蝶安,你去帮我准备洗澡的热水,我要换身衣服,等洗完之后再跟你们说。”
蝶安也觉得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拉了一下羊角儿的袖子,便去帮她准备洗澡水了。
等姜笙歌梳洗干净出来之后,她们三人都坐在那里看着她,显然是一直在等,姜笙歌也走到她们身边,开口道:“今日遇到了一个大麻烦,但是还好楚云深将我救了出来,现在已经无事了。”
姜笙歌把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她们,羊角儿越听越觉得可气,一拍桌子道:“这明显就是在陷害你,这两个人手段也太下作了,毒害公主的罪名,也是随便乱扣的?”
姜笙歌摇了摇头:“我也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联合起来搞了这么一出,当初千防万防楚云信会伺机报复,但还是没有防住,他们是从我亲近的人身上下手的。”
“楚云蕊也是糊涂,枉费她是个公主,居然连奸人的话也信,现在被人害的躺在床上不知生死,还不是害了自己,便宜了小人。”
一向好脾气的蝶安也十分不忿,说了几句大逆不道的话,姜笙歌拍拍她的手,无奈道:“我现在也在担心,楚云蕊的境况如何,她是被奸人所骗,才对我有所隔阂的,其实她的本性并不坏。”
羊角儿也点了点头,她跟楚云蕊是接触过的,自然知道她的为人如何:“但是楚云蕊确实涉世未深,被奸人所骗虽然不应当,但是她这个生活在皇宫那个大罐子里的人,这样也是情有可原。”
无论如何,姜笙歌算是逃过这一劫了,几个人听了她遭遇的事之后都有些后怕,但好在已经无事了。
羊角儿感叹道:“楚云深真是个情圣,为了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这样的人还是个王爷,有钱有权,对你又是一片真心,恐怕打着灯笼也难找了。”
姜笙歌闻言有些脸红,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楚云深居然能为了自己做到这个地步,若不是皇上对他还有些愧疚,以他今日的所作所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但是他为了让自己脱身,显然是没有考虑过这些的。
羊角儿看到姜笙歌这个表情,知道她也很是感动,和蝶安对视了一眼,蝶安也和她想到一处去了,二人心照不宣的笑笑,看来这次楚云深也不是白白牺牲,至少姜笙歌以前强硬的态度已经开始软化了,这二人的未来,应当是很有戏的。
楚云深回到府里的时候,告诉下人自己最近要闭门思过,不能接见外人,所有来访的客人都要闭门不见。
陆璎谦没有随他一同进宫,现在见他急匆匆的进了趟宫又出来,居然就要闭门思过了,赶忙问道:“王爷,出什么事了?”
楚云深看了他一眼,事已至此,不告诉他也不行了:“你随我来。”
二人来到楚云深的书房之后,楚云深才开口道:“有人陷害姜笙歌给楚云蕊下毒,我不能让姜笙歌被父皇问罪,便进宫去替她顶罪,父皇网开一面,只让我闭门思过。”
陆璎谦听了之后脑中轰然一响,问道:“你说是谁给谁下了毒,公主中毒了?”
楚云深点点头,虽然告诉他也是让他着急,但是毕竟楚云蕊是陆璎谦的心上人,如今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没理由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现在楚云蕊还在昏迷不醒,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绝对不是姜笙歌做的,至于到底是谁,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你现在不要声张,他们自己就会露出马脚来的。”
陆璎谦现在脑子里很乱,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进宫去看楚云蕊,她到底是什么时候中毒的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却也不能去看,那他还有什么用?
楚云深见到陆璎谦这个虽然着急,但也无济于事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现在着急,但是就算你进宫去看她,也没有什么用,还是安安静静的等消息,等云蕊好了之后,你自然就可以进宫去看她。”
陆璎谦就算再担心,也不至于昏了头,若是现在进宫,必然会打草惊蛇,只好点了点头:“若是能找到下毒的人,一定不能轻饶。”
“放心吧,就算你能咽的下这口气,我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楚云蕊的中毒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标其实是姜笙歌,这已经看的明明白白的了。
“现在我已经派人在宫里紧盯着,虽然我知道是谁做的,但是没有证据,还是不好挑明,你不要着急,耐心等着就是。”
陆璎谦点点头,楚云深说到这里,他也知道是谁做的此事了:“是不是楚云信干的?”
楚云深点了点头:“我们还是没有防住,不过你放心,他的目标是姜笙歌,不是楚云蕊,现在姜笙歌已然脱身了,楚云蕊也会没事的。”
晚间宫中无人的时候,柳书凝悄悄来到了楚云蕊的房间,给她服下了药丸,吃下这药之后,第二日楚云蕊便应当醒来了。
柳书凝将药瓶收到自己怀中,准备离开的时候,一转身突然看到楚云蕊的宫女站在面前,她吓得差点叫出身来,顺了顺气之后怒道:“你这死丫头,站在这里做什么?吓了我一跳。”
宫女福了一福,面无表情道:“娘娘,您喂公主吃了什么?”
柳书凝白了她一眼:“自然是解药了,难道我还能害你家公主不成?”无端被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柳书凝说话自然没好气:“放心吧,等明日你家公主自然就醒了。”
说完之后便大步走开了,宫女看了看她的背影,转身去伺候楚云蕊去了。
第二日一早,楚云蕊果然醒了过来,宫女见状连忙让人去通报皇上,皇上听了也很是激动,赶忙过来看她。
见楚云蕊已经无事了,还能开口说话,皇上便也放心了,低声询问道:“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晕过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