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啊?两个大活人怎么就跟丢了?”李白听说胖子和尧舜禹不见了,脸上的紧张是藏不住的。
门开着,江城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后,视线望向外面的黑暗,不久前他远远的跟在胖子一行人身后,丫鬟手中的灯笼在黑夜中十分显眼,担心被察觉,所以他也并不着急跟的很紧,可谁能想到,在一个转弯后,等他赶过去,灯笼光不见了,胖子一行人全都消失了。
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又沿着路向前追了一段,可看似温婉的院落内暗藏玄机,长廊间四通八达,而且许多地方不再有白灯笼照明,在夜幕的笼罩下,周围的一切都逐渐变了味道,树木,还有叠起的山石,此时通通融化为了模糊的深黑色轮廓,影影绰绰的,好似长出了手脚肢体,又或者是有什么东西躲在后面。
再追下去非但没办法找到胖子他们,还会把自己也陷进去,江城只好先撤回来,再另寻办法。
坐在桌子边的邵童拢拢了身上的军大衣,颇有些不满的哼唧道:“道爷我说什么了,这座宅子明显有问题,我说被人种了生人桩你们还不信,道爷我也是有神通在身上的,要我说现在我们就打杀出去,擒了这镇南侯,给他上点狠手段,不愁他不说实话。”
众人本就心烦,听了邵童的馊主意后更是没有好脸色,就凭他们几個人在这侯府里擒拿镇南侯,是当那些守卫兵士泥捏的吗?
陆琴狠狠瞪了邵童一眼,后者这才消停下来。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一位约莫着30岁出头的男人出现在门外,手里同样提着一盏灯笼。
男人穿着侯府下人的衣服,但明显不怎么合身,袖子长出一大截,眉宇间有一股形容不出的慌张,“各位师傅,侯爷请你们过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侯爷不是已经差人来请过了吗?”张启正愕然,“我们已经有两个人被带走了。”
男人一愣,随即望向房间内的人,经过清点,确实少了两个人,男人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会?我也是刚接到命令,侯爷并没有安排别的人来通知,只有我……”
稍后,男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直接走进门,然后将门小心关好,最后居然将门栓也插上了,这才扭过头问:“各位…各位师傅,前来接你们的人长什么样子,你们…你们还记得吗?”
望着男人小心翼翼的模样,江城怀疑他一定是知道点什么,于是回到:“是个女人,应该就是侯府里面的丫鬟。”
“女人,怎么可能是女人……”男人低着头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但被江城等人扑捉到了,这更加坐实了他的猜测。
与此同时,江城又留意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男人左手提着灯笼,而右臂却不怎么自然的垂下,右手完全被宽大的袖袍所笼罩,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联想到男人这明显不合身的衣服,仿佛这一切正是为了掩饰藏在袖袍下的右手。
江城不经意的扫了其余人一眼,从大家的表现看,发现奇怪之处的人远不止他一个,李白一边安抚住男人,一边取来纸墨,也不避讳,就直接倒了点茶水研墨,江城坐在桌前,提起笔,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女人的样貌。
“就是她,你认识吗?”江城收笔,观察着男人的反应。
几秒钟后,男人的眸子骤然缩紧,随后“蹬蹬蹬”的后退好几步,身体一松,一块带有棱角的东西从袖口跌落,“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男人反应过来后立刻要去捡,但唐启生的速度远比他快,一把捡了起来,这时大家才看清,这是一面八卦镜,古铜色的镜面很有年代感,看着就不是一件俗物。
“把东西还给我!”
男人气坏了,伸手就要上去抢,可下一秒就被江城擒住,反手将他摁在了桌子上,侧脸正对着那幅画。
盯着那幅画上的女人,男人恐惧的全身发抖,不断挣扎求饶,似乎担心对方会从画纸里钻出来。
唐启生把玩着手中的八卦镜,忍不住赞叹:“好东西,真是好东西。”说完还将八卦镜转了个面,背面的材质像是被烧焦的木头,但看起来更有质感,“正八经的宣州水洛镜面,雷击木作背,上面还用暗纹刻着玄门的诰鬼录,没猜错的话这东西是从玄门请出来的吧,你这种人身上不可能有这种宝贝,说实话,东西从哪偷来的?”
“把东西还给我!快还给我!”男人都快哭出来了,“不是我偷的,是…是府里的管事借给我的,任何一个人进来这里,都要带件护身的法器,等出去后,要再归还,一旦遗失了,就…就性命难保!”
“为什么,为什么进来这里要带着护身法器?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祝捷追问,大家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正在逐渐变为现实。
“我…我不能说……”
见到男人如此倔强,邵童来了兴致,激动的望着唐启生,“既然他不肯说,那就把镜子砸了,看他回去怎么交代。”
唐启生自然明白轻重,作势举起镜子,就要往地上摔,男人见状直接破防了,哭着说:“别,别摔!我说,这里是侯爷专门为亡妻修建的别院,自从建成之日起,就有闹鬼的传闻,据说还死过人,这件事…这件事侯府里的人都知道,所以没有特别的事,大家都不会接近这里,尤其是夜里。”
“这是一处阴宅?”李白暗暗心惊。
“没…没错。”盯着桌上的那幅画,男人紧张的声线都在颤抖,“还有,画上的女人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她…她也已经死了!”
联想到女人所说的,她是来请人去见侯爷和夫人,想来是去见夫人还差不多,江城不禁又开始担忧起胖子和尧舜禹的处境。
“夫人她们是怎么死的?”江城追问。
男人像是认命了一般猛摇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夫人她已经死了很久了,在我进府之前就死了,我…我根本没见过夫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