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竹呆呆的看着他,后抿了抿嘴唇,“那你可别被吓跑了。”
“我胆子大得很,反倒是你,刚才第一想法是想跑路是吧?”
顾北凛说着,便掀起了衣裙。
他目光一凝,手背的青筋突起,险些将衣裙给撕碎。
她皮肤白皙,在腿上出现半点痕迹,都非常明显,何况是这些在逐渐溃烂蔓延的灼伤。
看起来让人觉得恶心,头皮发麻。
顾北凛似是失了神,沈云竹咬了咬牙,才道:“王爷,我……我其实是人参精,不是什么奇人异士。”
她低垂着头,像是等着宣判的犯人。
不知顾北凛是被吓住了还是如何,竟然没有半点动作。
沈云竹终于忍不住看他。
只见顾北凛半蹲下来,看着她腿上的灼伤,问道:“那老道士往你身上泼了什么?”
他如此反应,没有半点惧怕,就像是听见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沈云竹问道:“王爷,你怎么没有半点反应?”
“这需要我有什么反应?”顾北凛想了想,也不瞒着,“我本来以为你只是奇人异士,后来你说玩笑话说自己活了上千岁,我便隐约猜到了。”
他前世也是饱读诗书的,空闲之时也爱看看一些奇异杂记。
其中便有记录人参精的篇章。
他以前只当那人是在胡编乱造,没想到这杂记所记载的,竟是真的。
顾北凛抬眸,神色认真,言语又带着警告:“沈云竹,无论你是什么,你嫁给了我,你这一辈子便只能是我的妻。”
他等着沈云竹感动的扑向自己。
谁知道,沈云竹眼睛眨了眨:“你挺重口味的。”
顾北凛不大懂她这话的意思,可看她的神色,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他眼中如乌云密布,神色阴沉:“难不成你还想抛夫吗?”
沈云竹欲要说话,但伤口疼得厉害,她又是出了一头冷汗。
“等等。”顾北凛说着,起身到了柜子前翻找着。
没多久,他就翻找出一罐药膏。
沈云竹阻止道:“王爷,没用的,那老道士用的是高深符篆混入酒中,我怎么也要疼上几日才会好。”
至于留不留疤,毁了多少修行,她就不知道了。
“试试,那位大师是得道高僧,他不会无缘无故赠药。”顾北凛说着,便开始给她抹药。
那伤口奇怪恶心,他也浑不在意,只是眼中含着怒气。
沈云竹并没报什么希望,谁知道药膏抹上伤口没多久,竟起了缓解的作用。
她眼睛微微睁大,道:“这是什么药膏,竟然对我起了作用。”
“不知道,那位大师只说我会用得上。”顾北凛暗暗佩服。
大师就是大师,果然不一样,算得挺准。
重要的是,这是大师在他前世之时赠给他的,只说此药对他的妻子有用。
他当时不屑一顾,毕竟他那会儿已经二十余岁,人还在打光棍。
沈云竹又是惊奇:“那位大师也太神奇了,不知我能不能见一见?”
“他常年在外云游四海,上次回来盛京,已经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顾北凛说道。
看到腿上的灼伤逐渐痊愈,沈云竹心里越发觉得可惜。
她好转过来,顾北凛显然也松了口气,面色稍霁。
他忽的又是蹙眉,问道:“你莫非是嫌着岁月漫长太无聊,所以才想着来戏耍我?”
“我没那么无聊!”沈云竹受不了这种冤枉,小脸认真无比,“我们人参精跟你们不大一样,我们一生只能有一个伴侣,所以不能随便对人交付真心。”
顾北凛闻言,心情颇好,扬了扬眉毛:“你们还讲究个一夫一妻呢。”
“那当然,毕竟我们的精气都是纯净无比的,如若受到污染,我们救活不成了,所以也需要伴侣一心一意,不能有半点背叛。”
“那挺好。”顾北凛点头。
他要的便是这样。
沈云竹不知道他听明白了没,干脆挑明了说:“我喜欢王爷,若王爷不介意我的身份,我能与携手一生,同生共死,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便是王爷不能纳妾,也不能与别的女子发生半点关系。若王爷办不到,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的好。”
顾北凛坐在她身侧,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带向自己。
“我本就不是随便之人,又怎会纳妾?”他轻声道,“我知道现在说的保证没什么用,可我想你与我赌一把,用一辈子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沈云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俊美精致,神色与以前大不一样,没有半点戏谑和玩味,眼底尽是认真。
她心底泛起了甜蜜,如同潭底清泉似的涌了出来。
“好啊。”沈云竹眉眼亮亮的,嘴角弧度刚好,“我愿意赌这一把。”
顾北凛凤眸晦暗,喉结滚了滚。
他温热的薄唇,在她额头落了一个痕迹:“嗯。”
虽是淡淡的一个字,可他心里却非常欢悦,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其实他早就在赌。
如今他赌赢了。
“云儿,其实我也有一事……”
然而沈云竹欢喜过后,情绪松懈下来,便难掩疲倦。
她往他身上靠去,喃喃说道:“有空再说,我想睡觉。”
顾北凛哭笑不得,却已习惯她总是会说睡就睡。
把人抱回了床榻上,见她睡得极为香沉,他目光阴鸷。
昨日她才救了白芍,今日又被那老道士伤了,就算有大师的药膏和寒玉床,她怎么得睡两日才能缓过来。
出了正屋,他唤来了半夏:“那老道士呢?”
“关在柴房,王爷,是要押他过来吗?”半夏问道。
“不必,别弄脏了本王的新院子。”顾北凛说道。
所以老道士被押到了听雨阁。
顾西彦夫妇双双归西后,此处便空了下来,平日只有丫鬟过来洒扫。
成凯解了绳子,搬了一张交椅过来,才退出了院子。
顾北凛脚步轻扬,走到交椅前坐下,看着老道士:“你的符篆,似乎很厉害。”
老道士见他面相阴柔,眼底透着阴狠,顿时心生惧意。
顾北凛笑了笑,阴狠化去,道:“你慌什么,本王是在夸你。”
老道士一喜:“那符水起效用了?!王爷,你是否看见她被打成原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