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以?云荷你是个姑娘家,这衙门去不得,让爹去,爹去。”莫广平有些着急的拉住了莫云荷,这个年头的衙门不管是谁进去都是要脱一层皮的,若是女子进了怕是连名声都没了,更是无法再谈亲事的,莫广平怎么肯?
“爹,你对铺子的事情并不知情,你去了也没有用的。”莫云荷安抚的拍了拍莫广平的手背,她其实也害怕,可是此时害怕却也无用,只有强迫自己面对,才有可能化险为夷。
“可……”
莫广平还想阻止,君无眠却是开口道:“莫老爷不必担心,在下会陪莫三姑娘一同前去,若此事与莫家无关,在下自会全力周全。”
有了君无眠开口,莫广平这才放了些心,不管怎么样,这位君夫子看起来倒是有些本事的,而且莫广平也知道自己对铺子的事情一概不知,若是自己前去,说错了话反而不好。
“那便拜托君夫子了。”
莫广平十分肃然的冲着君无眠鞠了一躬,君无眠也没有躲,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又看了看昏迷的秦氏,最后目光落在了裴大夫身上,两人眼神交汇,虽然没有说话,不过裴大夫却明白了君无眠的意思,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那捕头听得君无眠要同去,不由得有些头疼,可是却也无法阻止对方同往,毕竟对方身为曾经的状元,想要旁听一场审讯其实也是够格的。
可捕头却又害怕担责,便是偷偷换了一名衙役,让他将此地发生的情况汇报给吴晗等知晓,这才堆着笑,带着莫云荷与君无眠慢慢回衙门。
莫云荷到了衙门后,吴县令正端正的坐在那正大光明的牌匾下,神情肃穆,而吴晗也是站在下边,像是在旁观一般。
两人早已得到消息,知晓了君无眠要来,不过他们却也不惧,反正一切都是按正常流程走,他们不怕什么。
吴县令与吴晗目光交流了一下,这才拍了惊堂木,对着莫云荷怒斥道:“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还不跪下?”
莫云荷无不可的缓缓跪了下去,她不过是个普通百姓,见官自是要下跪的。
只是……
“大人,民女莫云荷,见过大人。”
“莫云荷?你们的回味团子铺今早吃死了人,你可知晓?”
“民女不知。”
“呵,受害人家属已然登门鸣冤,你还想狡辩?来人,带受害人家属上来!”
吴县令冷哼一声,一脸正气凛然的拍了惊堂木,立刻便有人带着俩人与一具尸体到了堂上。
“大人请为我们夫妻做主啊!这个黑心的铺子将我家公爹给毒死了!简直是丧良心了啊!”
哭诉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她的边上正躺着被白布盖着的尸体,想来便是那被毒死的倒霉鬼了。
妇人身边一名尖嘴猴腮的男人闻言,连连点头,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一脸痛心疾首的道:“是啊,大人,我爹死的冤枉,他前些日子不过是与这铺子的掌柜有那么一些口角,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痛下杀手,简直是最毒妇人心啊!”
“哦?口角?你父亲是与谁发生的口角?因何发生?”吴县令点点头,开口询问。
“就是这个女人!前些日子我父亲去她们铺子里头,不过就是些误会,这女人便骂了我父亲,我父亲一把年纪了还要被这女人骂,可是难受了好些日子,只是我父亲就是好嘴上这一口,前两天团子铺没开,今儿个好不容易开了,他倒也不计较那么些许,便是兴冲冲的去了,却没想到……却没想到……呜呜……青天大老爷啊,您一定要替我公爹做主啊!”
那妇人说着说着,便是再次嚎啕大哭了起来,像是那窦娥一般冤枉,哭得在外头围观的百姓都是一个个可怜的摇摇头,暗道那团子铺竟是这般奸商,不过几句口角却敢痛下杀手,简直黑心。
“好一个毒妇,你可承认?”吴县令听闻此,猛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声,让所有人心下惧是一惊。
莫云荷听了那妇人的话,这才隐约想起了前些日子确实是有跟一个老头吵闹过,不过……错却并不在她。
“大人,当时我与那老者确实发生过龃龉,可事情起因却是因为那老者为老不尊,对民女口出污言秽语,民女自是与其争辩了几句,只是不过是几句不干净的话,民女却也未曾想过要害人性命,还请大人明鉴。”
“呸!你说没有害人性命便没有了?大人啊,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那妇人不等吴县令回答,便是率先啐了莫云荷一口,又开始嚎了起来。
“本官自是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更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来人,带人证,上物证,我倒是要让这毒妇心服口服。”
莫云荷闻言,眉头紧皱,她可以确定,等下呈上的无论人证物证,都是假证,这是真真要陷她于死地!
可对方到底所图什么?一会儿要娶她,一会儿又想杀她,思及此,莫云荷的眼神带着几分凌厉的扫向了在边上看戏的吴晗。
吴晗似有感应,与莫云荷对视了一眼,随即露出了一丝森然的笑意。
很快,便是有人将从回味团子铺里头搜出来的毒药呈了上来,随即又将回味团子铺的小厮给请了上来,小厮的声音虽有些哆哆嗦嗦的,不过却也还是大哭喊冤,说是莫云荷让他下的毒,他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
除了这毒药与小厮,吴县令甚至请了一家药铺的掌柜,更是从对方的口中实实在在的证明了这些毒药是莫云荷亲自购买的。
这下,所有的证据指向都落在了莫云荷的头上,几乎是铁证!
莫云荷气得浑身发抖,这些人光明正大的造假诬陷她,真真是太胆大妄为了!
在边上看着的君无眠见状,也是不由得有些不满的拧了下眉,开口道:“大人,这些证人是否能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据在下所知,前些日子莫三姑娘似是被囚在府中,如何能出去?”
“君夫子,此乃公堂,所有人所说得每一句话都不可造假,否则便是不敬今上!且君夫子所说莫三姑娘被囚府中又是从何而言?在本官管辖之下,难道还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