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是梁毅做的早饭,天还没有完全亮,梁父和梁母也都醒了,他们年纪大,一到点就会醒,再想睡也睡不着。
这一觉睡的,梁父和梁母都觉得很舒服,比在火车上好几百倍,床比家里的都要软。
两人躺在床上说了会话,听到外面有动静后,开始穿衣起床。
梁母边套着毛衣边哈气,“嘶,是比家里要冷得多。”
“老三媳妇昨天不是拿了两件大衣过来吗,你要是觉得冷,就套上。”
“现在就穿,过年的时候钻牛肚子里去啊?”
“过年的时候还不一定有现在冷,你不穿我穿。”梁父也觉得冷,穿好里面的衣服后,他把军大衣套上。
衣服不穿干什么呢,留着被人偷啊,想到被拿走的行李,梁父心里也不好受,酸酸的疼。
他的那件袄子还是老大去年过年的时候,在城里买的,平时他舍不得穿,这次来京市特意带过来的,想着在大城市不能穿的太旧。
现在好了,一共还没有穿过三次的衣服被人偷了,早知道他还不如穿在身上呢,脏了总比被人偷来的强,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梁母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然也要跟着难受。
“也是……那我也穿吧,不能冻感冒了。”
毕竟儿媳妇就快生了,她不能拖后腿不是,而且家里有孩子,就怕感冒发烧,大人还可以扛着,小孩子恐怕就是受些罪了。
两人穿好衣服后,就开门走了出去,天麻麻亮,厨房里的灯是开着的,高大的人影在里面弄着什么。
“汪汪汪…….”
小黑听到动静,钻出自己的狗窝朝着梁父梁母的方向嗷嗷叫了几声,两人吓了一跳。
梁毅刚换好煤炭,听到小黑的叫声,拿着火钳就出来了,他见梁母拍着胸口,不快地看了眼小黑狗。
“小黑!”
“呜……”小黑被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又灰溜溜地钻进自己的狗窝。
它那无辜的眼神,在天没有完全亮起来的情况下,没被人看到。
“爸妈,你们怎么不多睡一会。”
“睡不着,在家这会也都起来了。”两人走到厨房门口小声说道,怕吵醒了还在睡觉的人。
“早饭烧什么,我来。”
梁母看儿子手上拿着火钳,想接过来,梁毅没让,开口道:“你和爸歇着,这里我来就行。”
“歇不住啊,不干活身上难受,我去扫院子,你妈的话,就让她熟悉熟悉厨房。”
老太婆说了,以后饭菜她自己做,别人做的她不放心。嘿,也不知道她不放心什么,要不就说她没有享福的命呢,不像他,看的开。
拿着大扫帚的梁父边用劲扫着院子,边在心里嘲笑自己的老伴。
厨房里,梁母在灶台下烧柴火,梁毅在上面做鸡蛋饼,母子两人很久没有这样在一起说说话了。
“那个——那个,瞧我这记性,又忘了。”梁母拍了拍腿,“你们找的那个帮忙的,是叫从什么来着?”
“姓蔡,我和林芷叫她蔡大娘。”
“哦哦,对对对,姓蔡。唉,人老了,记性一点也不行了,想当年我刚嫁给你爸的时候,你们家的亲戚说一遍名字,我就全记住了。”
梁毅看了他妈一眼,勾起唇角,这话他妈都不知道说多少遍了,每次教育家里的孩子都要来上一句,为了就是表明自己的聪明,孩子学习不好,都是像他爸。
要是家里的孩子都像她,那成绩肯定是名列前茅。
“她是不是比我小啊?”
“嗯,今年才五十出头。”
“那是小不少,以后我叫她大妹子行吧?”
“行,她人很好,之前我受伤,林芷带孩子来这里照顾我,她帮了不少的忙,也是因为她和林芷熟,现在才来家里帮忙的。”
“哟,还有这回事啊,那我和你爸要好好感谢人家。”
儿子受伤,人家帮了忙,这事不知道就算了,现在他们知道了,肯定是要感谢的。
这人还没有见到,梁母对她的印象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梁毅点头,接着说:“嗯,她家现在就剩一个孙子了,你和爸以后说话别往这上面提,注意点。”
“就剩一个孙子——那、那其他——”梁母睁大眼睛磕巴道。
“都离世了,现在就跟她孙子相依为命。”
梁毅想将事情说清楚,省得她妈不知道情况,到时候乱问,至于他爸,他是不担心的,他自认为很了解他爸,非必要,他是不会主动和蔡大娘说话的。
“我知道、知道,我和你爸肯定不会乱说话的,这命——”梁母叹气摇头,“唉,人啊,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提起这事,梁毅心里也很感叹,这世上过的苦的人太多,他是多么幸运,父母兄弟健康和睦,身边又有妻子孩子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