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不是以她的丫鬟前来,而是以岭南圣女的身份呢?”
这话一出,萧桓的眉心一跳,当先抬脚道:“进屋吧。”
听得这话,娉姬顿时神情一喜,安王这话意思,至少没有排斥自己。
屋内暖意融融,娉姬却觉得这热度并没有到自己心里,因为眼前男人的目光,虽然在烛火下,也是一样足以将人冻结。
事已至此,娉姬只能硬着头皮说:“王爷,实不相瞒,南宫玉准备对付您,我今日前来,可以将她的计划和盘托出。”
萧桓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问道:“本王凭什么相信你,一个南宫玉忠实信徒所说的话。”
“王爷,信徒并非傀儡,人都是有心的,不是么?”
说到这里,娉姬深吸一口气,又道:“况且,这就是我要跟王爷做的交易了,待得除掉南宫玉之后,我希望王爷能够答应我一件事情。”
“何事?”
“我希望你能够保证三皇子的安全,只要他平安,我就愿意背叛南宫玉。”
说这话的时候,娉姬的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哀婉,那神色倒是让萧桓有些动容。
他倒是没有想到,娉姬会说出这话来。
只是他一向无心探究别人的秘密,况且萧越只是个孩童,他纵然有心对付南宫玉,也没有龌龊到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的地步。因此萧桓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本王可以答应你。”
得了萧桓的应承,娉姬的心瞬间便安定了下来。她微不可察的吐出一口气,将南宫玉的计划尽数和盘托出。
定北王府。
八角琉璃的宫灯在房梁上微微打着旋儿,室内倒是春意融融,熏得人昏昏欲睡。
隔着窗子,可以清晰的看到屋内的三个人影,两道修长,一道窈窕。
有男人的声音从屋内隐隐传来:“南宫玉制作了一批蛊虫,意图将本王引入宫中,以八卦阵困之,再以蛊虫杀之。”
闻言,叶轻绡还未开口,倒是温子辰先嘲讽道:“我说小白脸,你还真是拉仇恨啊,才死了一个狗,又来一只毒蝎子,啧啧啧。”
这比喻倒是十分的贴切,引得叶轻绡顿时轻笑了起来。她笑的眉眼弯弯,好一会儿才道:“哥哥,你这完了婚之后,怎么嘴越发的欠了?”
说着,她又看向萧桓问道:“子珩,你有何打算?”
“她想来一个瓮中捉鳖,本王却要还他一个将计就计。只是,却需要温门主的帮忙。”
娉姬走了之后,他便来了定北王府,心中已然有一个计划成形,只是手下的人却不如温子辰这里的好用。毕竟再好的杀手,也抵不过一个能破解奇门阵法之人。
而上次,他跟叶轻绡已经吃够了这里面的亏。
听得这话,温子辰顿时闲在在道:“本座的价码你是知道的,一向十分之高,尤其是针对你。”
萧桓早有预备,当下便将一个锦盒搁到了桌案上,淡淡道:“定金,可够?事后十倍奉上。”
那锦盒被打开之后,顿时闪现着黄澄澄的光芒,赫然是两排金子,足足有一千两。
叶轻绡顿觉得被晃花了眼,倒是温子辰一把将锦盒揽了过来,眼内闪着兴奋的光芒:“唔,很好。”
说到这儿,他又抬眼道:“看在这些银子的份儿上,本座就派几个小兵帮忙吧。”
见状,叶轻绡顿时觉得脸上三道黑线,叹息道:“哥哥,您做人别这么无耻好吗?”
温子辰嗤了一声,淡然道:“你是说脸么,那是什么东西?”
三人插科打诨一阵,见天色太晚,萧桓便起身告辞了。
将叶轻绡送回院子之后,温子辰才收了脸上的笑意,转身朝着府外行去。
先前的话只是玩笑,他虽然看见萧桓就烦得慌,可是为了叶轻绡,也得帮那个小白脸的忙。不然,他家妹妹非得跟自己拼命不可。
一想到这里,温子辰就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这是什么命啊!
不管是什么命,温子辰都得劳心劳力的去帮着萧桓。而萧桓亦没有闲着,为了以防万一,将宫中的守卫都悄然换了一批。
到了腊月二十这日,南宫玉果然向安王府递了牌子,却是以萧越的名义所递,道是萧越想念皇兄,请他去宫中探望一番。
萧桓沉吟片刻,应承了下来之后,便给温子辰发了暗号,自己则坐了马车朝着宫中行去。
不想半路上,却被人将马车拦了下来。
有女子言笑晏晏的跳上了车,嘻嘻笑道:“安王要去赴宴,怎不带着我?”
正是叶轻绡。
见到她来,萧桓顿时捏了捏眉心,劝道:“今日之行危险,绡儿还是先回去吧。”先前他跟温子辰单独商议之后,便决定不让叶轻绡掺和进来,所以他方才只给温子辰发了暗号。
谁曾想,这丫头竟然自己跑来了。
叶轻绡撇了撇嘴,嗤道:“王爷莫不是忘了,本将可是上过战场之人,任凭她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让她乖乖滚回地狱去!”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眉心沾染了几分戾气,旋即消失不见。而后,她挑眉笑道:“所以,你阻止不了我的。”
见她这模样,萧桓叹了口气,却觉得心中有些暖。他知道,叶轻绡是担心自己呢。
“好,那便同去吧。”
萧桓揉了揉她软软的发,终是道了这么一句。
今日难得晴天,明晃晃的日光洒落下来,将宫中的金瓦红墙映照的更加端庄肃穆。然而这样的庄严之下,却是掩盖着无数的龌龊。
临下车前,萧桓将汤婆子塞到了叶轻绡的手中,也为她的手心增添了几分温暖。
待得到了三皇子殿之后,却不见萧越,唯有南宫玉坐在殿内软榻上,一袭宫装将她的眉眼映衬的越加风流无双。
若是单凭相貌,她的确可称得上是绝代佳人。
见到二人前来,南宫玉先是神情一暗,继而似笑非笑的问道:“叶将军怎的也来了?”
“听闻三皇子病了,本将特来看望一番。”
叶轻绡微微一点头,却并不跪拜。她乃是一品大员,而南宫玉此时不过是个六品的答应,自然无需自己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