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目光一凝,暗道不好。
果然,那些狼在这哨声响起后,退后的步伐停了下去,齐齐仰头尖啸,激昂的啸声如同冲锋陷阵的鼓号,“嗷——”
群狼恶嚎之声响起,连带着这整座山头都好像被震了一震,顷刻之间,那些狼再次涌了上来,这一次,更加的迅捷、更加的凶恶!
“小心……”夕月忍不住的开了口,目光之中带着极深的担忧之色。
看着燕殇独自在狼群中搏杀的身影,她咬了咬牙,再管不了那许多,从腰间抽出那根让梦蓝准备好的软鞭一跃而下!
一鞭一剑,都带着凌厉杀气,毫不手软的落在那些饿狼的身上,两人背对彼此,目光一样的暗沉凝重。
“你上去!”燕殇不断舞动手中墨剑,声线寒厉。
夕月长鞭一甩,落在正扑向她的一头狼身上,瞬间将那狼甩开了几丈。
要说起来,对付狼群,这鞭却是比剑管用,虽然她如今这身子内力极差,可她凭着巧劲儿,一鞭下去有时候也能甩开好几头狼。
听燕殇这好似带着怒意的话,她也不在意,只微勾了勾唇,“王爷不是说过,王爷若死,也不会让夕月独活吗?怎么这时倒像是想要独自赴死一般!”
她这话让燕殇挥剑的手微僵了僵,正想说什么,一头狼已经张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白牙,从他的右侧扑了上来。
“小心!”夕月身子一侧,长鞭舞动,勾上那狼的脖子狠狠甩开。
可她这一侧身,另一方的狼也已经涌了上来,同时,燕殇已经感觉到有两支利箭带着内力一前一后朝着夕月而来。
燕殇目光紧缩,几乎将全身内力都灌于剑上,带着开天辟地之势狠狠一挥,他和夕月身边的狼被那剑气所震,嗷嗷叫着飞落出去,又同时压倒了它们身后一片。
电光火石之间,燕殇再次闪身到了夕月身后,那箭正好飚射而至,墨剑一扫,“铛”的一声,利箭落地,燕殇握剑的手虎口处却也被震的一麻,可见那箭力道之狠!
他将箭挡下的同时,夕月也将身前的箭挡了开来……
可狼群依然在朝他二人袭涌,夕月眼中全是暗芒,这样下去分明不是办法!
她这身子的内力体力本就有些弱,这样一直消耗,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力道有些不足,手中长鞭开始不受控制,落在狼身上的劲儿分明弱了几分。
她的目光朝着远处看去,是方才那利箭射来的方向,也是那笛声响起的方向……
“燕殇,我……”
夕月正想跟燕殇说让他先去解决了那吹笛的人,目光一转之间却发现他脸色白的很是不正常,她神色一紧,声音也发起紧来,“你怎么了?”
难道又毒发了?可是不该啊,今日他并没有用多少内力!
“本王没事!你想说什么?”燕殇手中动作不停,也没看她。
夕月虽然心里怀疑,可的确也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对,咬了咬牙就道:“这狼分明是被人控制的,若是不先解决了那人,恐怕难以消停。”
“你想让本王去解决那人?”燕殇的目光也朝那笛声传来的方向看了看,面容冰冷,“你一个人确定能行吗?”
“我……”
夕月看着四周杀不尽的狼,心头确实没底,可也不能就这样被动下去……
心一横,她正想说自己可以,燕殇的眼底却忽然闪过一抹幽光。
另一只没握剑的手虚空一抬,掌心凝起了墨色光芒,瞬息之间凝成一把墨色短剑,朝着夕月身后的方向直射而去。
夕月面色一变,还没回头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冷笑,“燕王爷就是这样对待来帮忙的人的?”
这声音是赵慕苏?
夕月有些诧异,他怎么来了?
而她这诧异之间,赵慕苏的身影就已经从她身后掠到了她的身旁,一剑砍断了已欺近她身侧的一匹狼的狼头。
大股的狼血直直喷溅到他白色的锦衣之上,棱角分明的面容之上也染上几点血色,散发出别样的嗜血气息。
燕殇本就冰冷的面容更渐冷酷,“赵三皇子若真想帮忙,不妨去帮本王和夕夕将那控狼之人杀了才是。”
赵慕苏看了看燕殇所指的方向,凤眸之中掠过一抹讥嘲的笑意,“燕王爷未免太会算计。那幕后之人的目的想必燕王爷比谁都清楚,若是慕苏去,这事儿就会越加复杂。就算要去,也该是燕王爷去才对。”
燕殇对他的讥讽只回以一笑,“赵三皇子以为你出现在这里,那些人就不知道了吗?”
“至少没有摆在明面上,大家还都能装作不知。”
“如此看来,赵三皇子所谓的帮忙也不过是个幌子,想让本王因此感谢你?两边做好人?”
“慕苏可没有燕王爷那么会算计……”
两人一边砍杀着涌上的狼群一边对对方冷嘲热讽,夕月被二人护在中间反倒是没了什么事。
她抿着嘴角看了看身边的两人,都这个时候了,竟还有心在这里‘斗嘴’。
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不如你们帮我开路,我去……”
话未说完,燕殇冷冷一眼扫了过来,“去送死?”
夕月眨了眨眼,有些无辜,“那也比在这里浪费时间的好吧。”
燕殇半眯了眼眸看她一瞬,薄唇紧抿了抿,随后忽然看向赵慕苏,声线低沉沁寒的道了一句,“帮本王照顾好她。”
话落,燕殇手中剑影大涨,墨色长剑顷刻间化作十几把短剑,挥袖间,短剑尽数朝着身前狼群飚射而去,瞬间为他杀开一条血路。
他甚至没有和夕月再说一句话,只淡淡的看她一眼,暗蓝的眼眸如平日一般深邃看不出情绪,可夕月却总觉得他这一眼让她心慌到了极致。
下一瞬,她只见到他墨色的身影在那片血色中穿梭而过,很快就没了影迹。
皱了皱眉,夕月总觉得今日的燕殇有些奇怪。
虽然狼群凶恶,但是以他的功夫要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些狼也不算是件困难的事,就看他方才那一招就知道,他之前一直有所保留。
定然不会是不想用全力,而是有所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