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辰尘的威望已经在他们之中水涨船高,想保住那三个同行的人也自然不成问题。“你们还好吗?”
辰尘来到之前关押他的牢房中看望原本和他同行的三人。牢房中灯光昏暗,一如他们那阴郁的内心。看见辰尘过来,那两个女学生看起来十分开心,她们相互搀扶着走过来,兴奋的问道:“怎么样,他们同意把我们放出去了吗?”
辰尘苦笑着摇摇头,旁边的男商人在一旁没好气的说道:“放我们出去,就凭他?我给你们说,他就跟土匪是一伙的!你现在倒是自由了,让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我说,咱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听他的,老老实实的把钱交出去,咱们早就回家了!”
辰尘听到这些话,刚想说些什么,转头一想他说的好像也没问题,他只是转头,跟那两个女生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们救出去的。”
说来也是,他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天,如果再不回家,爷爷奶奶应该会担心的吧。但是,直到现在,辰尘也没有想到任何可以脱身的办法。辰尘就这样一边思索,一边在路上走着,突然粗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辰尘扭头一看,是土匪头子。土匪大王搓着手,跟辰尘说道:“诶呀,之前真是对不起了,没想到你真的是一个医师,这几天我们的人也承蒙你的照顾了。”
“没事没事。”
辰尘随意的摆摆手,但是他也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妙的机会:“大王,我想下山一趟。”
“不行!”
让人没想到的是,对方马上就开口拒绝了。但是他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话说的太激进了,哈哈一笑说道:“你想下山去干什么?”
“山上的药材太少了,我想去附近的城镇里进些药材……要不然以我们现在的储备,过不了几天所有的药方都作废了。”
对方没有再说话,只是跟着辰尘在山上的小路上散步。天上的云彩如同大海一般,翻滚着露出墨浪;地上无端刮起一阵大风,落叶伴着断草在空中毫无规则的飞舞。辰尘有意岔开话题,于是略微思索一下,开口说道:“在当山匪之前,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
土匪大王低着头迈过一颗并不能影响到他前进的石子,接着说道:“当然是农民了。”
“那不挺好的,为什么后来不干了呢?”
“为什么后来不干了?”
土匪大王抬起头,看着那被狂风随意改变形状的云朵,说道:“是啊,以前的生活多好,安安分分种地,谁会喜欢刀口舔血的日子呢?”
辰尘也停下来,在不远处看着他,没有说话。“要不是因为永康县县令,我现在应该还在家里带孩子吧,哈哈……”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哀伤,这件事情的背后似乎另有隐情。“永康县县令?”
辰尘问道。“不,没什么,走吧。”
他从回忆中抽出身来,没有等待辰尘,自顾自的走了。这件事确确实实的引起了辰尘的兴趣。没事,既然他们老大不说,那他的手下还不说吗?“今天又要咱们守夜了,小医师给的药又吃不了了。”
在土匪们大通铺睡觉的房间里,一个被人们称作麻子的人说道。(虽然脸上没有麻子)“没事,白天吃效果也一样嘛,只不过睡觉前变成了睡觉后,睡觉后变成了睡觉前了。”
被称作癞子的人这样说道。“可是这样不是全反了吗?药效不会也反过来吧?”
被称作小李的人问道。就在他们讨论守夜时药应该怎么分配的问题时,辰尘推开门走了进来。“哟,麻子,癞子,小李,你们在呢?”
辰尘十分熟络的打招呼。“怎么了小医师?”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们。听你们老大说,你们上山之前是农民,那现在怎么不干了呢?还有那个永康县县令又是谁?”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争先恐后地说:“我说。”
“我来说。”
“不,我说!”
辰尘见状,揉了揉太阳穴,安抚道:“别急,一个一个来。”
终于,在他们七嘴八舌的解释中,辰尘终于明白了大王话外的意思。他们这群人,本来是同一个村子的人,相互关系也不错。其中,现在的土匪大王,罗云天,在他们村是力气最大的人,经常在收获的时间帮助其他人收割农作物,一来二去大家就对他十分放心了。但是他们的生活并不像想象的那样清闲,繁重的赋税往往压的他们直不起腰来,辛苦一年种出的粮食,除去赋税之后也就没剩多少。好在他们村子里的人与世无争,一年挣得多点少点也都能接受。罗云天凭借着自己开朗的性格和吃苦耐劳的个性被人熟识,自然也轻轻松松讨了一个好老婆,生了一个女娃,度过了短暂的幸福时光。后来,永康县县令去了那里,他说奉圣上旨意运送“马田璧”的马车在这里失踪了,他们要调查这里的每一户人家,找出偷窃国宝的窃贼。但是他们哪里是来找东西的?他们进屋就打、砸、抢,搞得全村人心惶惶。他们到最后还是没能找到丢失的“马田璧”,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就此结束了之后,永康县县令却发布了一条新的法令:“马田璧是在这里丢失的,所以你们每个人都有责任。”
他把村民的田地收回,这就意味着每年除了要交繁重的赋税之外,还要向永康县令交一份高昂的“租地费”,他们哪里交得起?于是,永康县衙的人就跑到村子里来抢人,女的就抓回去当县令的陪床,男的就当护院。如此一来,他们村子里全都人心惶惶,大多数人都出去逃难去了。但是罗云天不肯走,他还有妻儿要照顾。可惜的是,他的妻子最后被也残酷的现实压垮,带着他们的孩子投江自尽了。用她的话说:死也不能便宜了那个猪狗不如的永康县令!罗云天彻底崩溃,带着仅剩的人举起了反抗的大旗。靠着自己过人的体能和出色的领导能力,他们竟然真的打进了永康县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