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玄天门自诩名门正派,但如果有一天,正义得不到伸张,邪恶得不到惩治,那这样的地方,还能称得上是名门正派么?
这样的门派,还真的值得拥护么?
看着那两人动摇的神情,虞归晚心下满意。
她本来也没想着在这短时间内能让他们改变想法,但也算是在他们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这颗种子一旦种下,在合适的时候,便会生根发芽——她相信,秦伯啸跟林慕白,不会让她失望的。
再说回弟子失踪一事,几人一直觉得,这事儿跟林慕白脱不了干系,决定在暗中观察着。
既然宋惜颜还没有好,那林慕白就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只要他再次出手,就不愁抓不到他的把柄!
商定了此事,时候也不早了,检查过后,关上食堂,几人回了厨宗,又分别回了各自的洞府歇着。
说是歇着,但虞归晚清楚,定然谁也不会睡觉,都在修炼呢。
现在的厨宗可跟之前大不一样了,不仅自己这几位师兄争分夺秒的修炼,就是其它的弟子们,也都抓住一切能利用的时间修炼,誓要壮大厨宗。
这般勤奋,厨宗崛起,指日可待呀!
虞归晚表示很欣慰,同时,更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还得更努力,一定不能给大家拖后腿!
回了洞府,她一头扎进屋子里,脱鞋上了床,盘腿坐下,开始修炼。
全灵根修炼果真如秦伯啸所说那般,境界越高,就越吃力。
哪怕她现在才是练气九层,但是已经感觉到现在想要突破,已经比初期难很多。
好在她有全灵根修炼功法,虽然此功法要先将吸纳的灵气分属性归类,再重新淬炼,多了一套工序,显得有些繁琐。
但是淬炼过后的灵气变得纯净,于修炼上好处更多。
因此虽然多了一道程序,也没有耽误修炼,反而还越发事半功倍。
自从上次突破后,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近三个月的时间,体内的灵气其实早就够突破的了,只是这些时间诸事繁多,一直静不下心来。
如今事情告一段落,正好趁这会儿突破。
她静静闭上眼睛,开始运转起功法,催动着灵气去突破那层屏障。
等天色大亮,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虞归晚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练气十层,下一次再突破,她就不是练气期的菜鸟了,而是……筑基期的菜鸟。
无意识的瞄了一眼,便看见不远处的梳妆台上,铜镜里,有一个‘泥人’端坐在床上。
虽然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但还是忍不住一囧。
到底要啥时候,这‘毒素’才能排完啊?
要不整得每次突破完,都跟一百年没洗过澡似的。
给自己施了一个除尘诀,虞归晚起身,又去烧了一大桶热水,倒在浴桶中,美美的洗了个澡。
虽然理论上用除尘诀就已经干净了,但她总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洗完澡,她拿了一条帕子擦着头发,从房间走出来,舒服得叹口气,打算着吃个早餐,然后继续去剑宗练剑。
但一抬头,眼睛瞥见正房廊下放着的那张摇椅,突然便想起从前,某个风华绝代的变态,惬意的躺在上头晒太阳的模样。
恍惚间,不由得想,也不知道季变态现在怎么样了,可有找齐他想要的东西?
……
明镜大陆以北,焚天魔泽。
这是一片明明身在明镜大陆,却又仿佛独立在大陆外的区域,只因这里,一直被魔界之人所占据着,外人从不曾踏足。
——除了百多年前,那个执剑闯入的嗜血少年。
当然最后,他也成为了这魔泽之主,使众魔臣服……
正如它的名字‘焚天’,属于魔泽的区域,犹如被大火焚烧过一般,却并不是荒芜的——这里也有花草树木,只是却都是黑漆漆的。
漆黑的树上,挂着漆黑的叶子。
本该娇美的鲜花也是黑漆麻乌的。
从外头看上去,死气沉沉,十分阴森。
光是这番景象,就能吓退不少人,从不敢有人在此逗留。
却不曾想,这只是魔泽的外围,是它麻痹世人的假象。
若是往里走,会发现黑色渐渐褪去,繁茂的花草,会带着鲜艳的颜色,花枝招展的出现在你面前。
而在魔域中心,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古城。
城中很是繁华,集市上人头攒动,热闹的很,乍一看上去,同外头也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这些行人的身上,多多少少总是有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或是头上长了尖尖的犄角,或是屁股后头摇晃着毛茸茸的尾巴……
全须全尾的也有,但少。
偶尔走过一两个,也不是特别引人注意。
糜华宫便在这座繁华古城的最中心。
整个宫殿金碧辉煌,雕栏玉砌,处处透着金碧辉煌。
主殿内,身材妖娆的女人腰肢轻摆,身上披着的东西,与其说是衣物,倒不如说是几块儿布料,只堪堪遮住几个重点部位。
细腰长腿全都暴露在外头,白嫩的脚赤足踩在黑色的地砖上,尽情扭动着身子。
舞姿曼妙勾人,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大胆奔放,热情的冲着坐在上首的俊美男人拋着媚眼。
季临风眼中划过一丝嫌恶,垂下眼帘,端详起手中的酒杯,里头碧绿的液体荡漾间,酒香扑鼻。
他轻笑一声:“这不是山阴鬼王珍藏的翡翠酿么?今日怎么居然舍得拿出来了?”
那被他称为山阴鬼王的男人长相文弱,身材却极为魁梧,鲜艳的大红嘴唇,在那青白交加的脸上,显得十分的突兀,闻言发出桀桀的笑声:
“魔君您能平安归来,乃是我们魔界的大喜事!自当用佳酿,庆此幸事啊!”
“不错!”
粗犷的声音响起,一个头上长着犀牛角、面上满是横肉的男人端着酒杯起身,恭敬的对着上座的男人:
“魔君平安归来,属下着实高兴,这杯酒,我敬您!”
说罢,端起酒杯一仰头,喉咙上下滚动,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随后笑吟吟的看着季临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季临风嘴角噙着一抹笑,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扫了殿中的人一眼,视线又回到手中的杯子,就是不动弹。
山阴鬼王见状,脸上的笑容沉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