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域皱了皱眉:“可如果你提前出手,依着钱友顺的性子,怕是只会与你疏远。”
苏芷汐点了点头:“所以,我不是要逼着钱叔主动去跟钱友意翻脸,而是让钱友意跟钱叔翻脸。”
听得这话,陆域挑了挑眉:“你打算怎么做?”
苏芷汐低声道:“我想跟你借几个人,一把火烧了如意酒楼。”
听了这话,陆域皱了眉,但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你想让钱友意一无所有,狗急跳墙?”
“嗯。”
苏芷汐低声道:“钱友意手里还有如意酒楼,就想着法子逼着钱叔交出菜谱,还要钱叔改了酒楼的名字。这个人就是典型的见不得别人好,嫉妒心强。若是他连如意就露都没了,那他必然要的更多,手段也会更加过激。”
陆域沉默了一会儿道:“若是钱友意直接死了呢。”
他的目光直直的看着苏芷汐,看的很是认真,仿佛这用这种方式告诉她,真实的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没有表面看起来的温润如玉,也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善良好说话,他甚至有点冷血,有点冷漠无情。
陆域想过她的反应,或许会惊讶震惊,甚至可能会觉得害怕,可万万没想到,她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道:“这个法子我也想过。”
那一瞬间,陆域就觉得,一颗心是真正有了归处。
苏芷汐看着他道:“但是不行啊,杀了他确实是一劳永逸,但问题是,如今他在跟钱叔起冲突,如果这个时候他死了,所有的怀疑都会指向钱叔,就算钱叔最后被判定无罪,流言也不会少的。”
“润县是个小地方,所有的人拐几个弯都带着点关系,这事儿若是出了,顺意就别想在润县开了,最起码,三五年内事情没有淡去之前,生意不会好。”
陆域看着她一脸认真跟她解释的样子,嗯了一声:“今晚我就派人去烧了如意酒楼,你且放心,不会出人命的。”
苏芷汐点了点头:“最好能伪装成意外,不然又是一件麻烦事。”
陆域嗯了一声:“你放心。”
当天晚上,凌炀和孟恬带着人悄悄潜入了城。
酒楼不是客栈,夜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在,除了一个外地的厨子,还有一个小二在留守。
放火很容易,但要伪装成意外,就有些麻烦了,凌炀和孟恬带着人,等着好一会儿,才等到厨子起身去如厕。
等到厨子如厕完,吹熄了灯上了床熟睡之后,他们悄悄潜入厨子的卧室,给厨子点了昏了穴,然后这把火才放了出去。
因着不要伤及无辜,所以他们还得守着火,一直把隔壁屋子都烧着了,才给厨子解了穴,悄然退了出去。
不过一会儿,就听到了大喊声:“走水了!走水了!”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但晚间的不平静并没有影响到翌日的赶集。
集市不在城里,而是在城外距离城门很近的地方,原因无它,主要是在城里摆摊需要收费。
苏芷汐一早就起了身,本想问问陆域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却没想到他并不在。
凌炀主动现了身,对她道:“苏姑娘您交代的事情昨晚已经办妥了,所有人都以为是厨子起夜的时候不小心点了火,包括那厨子自己也是这般认为的。”
昨天苏芷汐就问过007,关于意外导致火灾,那人会如何。
007的回答是:【如果是不小心失火造成隔壁房屋损毁,会被流放两千里,如果在火灾中有人受伤或者死亡,会被算成故意伤害或者杀人罪论处。但现在大晋从根上已经腐坏,几乎没什么罪,是银子解决不了的。】
苏芷汐没有银子,所以她问凌炀道:“那厨子怎么样了?钱友意不会放过他吧?”
凌炀撇了撇嘴:“我们昨儿个在那守了一夜,确保火没有烧到隔壁,也没有死伤。至于那厨子,钱友意报了官,要判厨子流放,但虽然失火了,可一没伤人二没烧着别家,流放根本判不了。”
“而且县令觉得最近润县事儿太多了,之前报了个刺客,死在去州府的半路上,已经让他挨了训斥,若是再往上报个流放,会影响到他的政绩,所以就判那厨子赔偿五十两银子了事,钱友意还要闹,县令就说人是他雇的,他也脱不了干系,钱友意就只能认了。”
瞧见苏芷汐还皱着眉,凌炀又接着道:“回来我们跟殿下汇报了此事,殿下怕苏姑娘你会觉得对那厨子有愧,便在那厨子归家的路上丢了三十两的银票。”
听得这话,苏芷汐略略有些讶异,她确实觉得,连累的那个厨子有些不忍,但补偿的方法也有很多种,比如聘请他去顺意酒楼什么的。
她没想到,陆域连她这点心情都考虑到了。
007在识海里欢快的转了个圈:【啊,这就是爱情!我敢肯定,经过我的调教,你已经撩到了男主,要知道,只有当一个男人在乎那个女人的时候,他才会从各方面考虑她的心情。】
苏芷汐勾了勾唇,没有反驳它的话:【嗯嗯嗯,007大爷说的都对,以后我都听你的!】
007甩了甩尾巴,一脸骄傲:【多跟本大爷学着点!】
【遵命!007大爷!】
苏芷汐跟007斗完嘴,见凌炀还没离去,便明白了他在等什么。
她轻咳了一声,略略有些不大自在的道:“他去哪了?”
一听这话,凌炀顿时裂开嘴笑了,很是高兴的道:“今儿个有一百多人要来,殿下去码头了安排了。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让苏姑娘不必等他回来用饭,他今天还要去一趟金陵。”
苏芷汐点了点头表示知晓,然后就跟冯叔一道忙着蒸馒头做饭去了。
如今已经有了将近四十人,今晚再来一百多,两百人的伙食开销,确实有些头疼,难怪陆域昨日会说出直接杀了钱友意那样的话来。
想到此处,苏芷汐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若是直接把县令控制了,那岂不是将整个润县都掌握在了手中,要比这般遮遮掩掩容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