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笑了笑:“有劳你担心了,此事府中已经查过,乃是送草料的人,不小心在草料中夹杂了让马儿不适之物,只是一场意外罢了。”
孟清雅闻言,悄悄松了口气。
苏芷汐笑了笑:“既然不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就可以放心了。”
舒氏看着她面上的笑容,眸中微微闪过异样,然后开口道:“虽说只是个意外,但难保不会有旁的意外发生,剩下的十多日,就劳烦苏姑娘多多费心了。”
苏芷汐点了点头:“夫人放心,我既然应了这事儿,必然竭尽所能的,只盼着如昨日那般的意外,不要再让我遇上了才好。”
舒氏笑了笑:“苏姑娘蕙质兰心,有你在,即便是意外也会避着的。”
苏芷汐笑着道:“夫人谬赞了。”
又跟舒氏聊了几句,苏芷汐便与孟清澜退了出来。
孟清雅除了之前讥讽了苏芷汐一句之外,后面都没有说话,直到苏芷汐和孟清澜离开之后,才不高兴的对舒氏道:“娘,姐姐怎么能随便带一个人进府?咱们好歹是知府府,万一来个心怀不轨的怎么办?!”
“再者说了,我们府上是要同二皇子联姻的,若是那苏梦出去了胡说八道,败坏我们府上的名声怎么办?!”
舒氏静静的看着她,待到她把话说完,这才道:“你觉得那苏梦如何?”
孟清雅轻哼了一声:“还能如何?不过是寻常的民间之女罢了,昨儿个的事儿,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样的呢,就她那身板,怎么可能直接拉住了马车。”
“昨日之事,乃是众人所见,断不会有作假的可能。”
舒氏看着她,冷声开口道:“你以为贵妃娘娘,当真是因为看上了你爹这么个金陵知府?你爹虽是正四品,在的又是金陵,可你爹是从陇原调任过来的,在金陵待的并不久,根基不深。”
“贵妃娘娘是先瞧见了你阿姐这个人,才提起了婚事。殷相一直摇摆不定,殷小姐的婚事也一直掉在那,贵妃娘娘是瞧见了你阿姐之后,特意定下她为侧妃,以便让殷小姐有了危机感,不再摇摆不定。”
孟清雅却是半点也不信:“爹爹怎么招都是正四品,在金陵也是有些名望的……”
“呵,名望?”
舒氏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你爹一个根基不深的知府能有几分名望?京城的贵胄难道还少了?若是贵妃当娘,当真是看重了你爹那点东西,又怎么会将你爹调往京城?直接留在金陵,为她和二皇子谋事不好么?”
“再者,若是贵妃娘娘当真一开始就拿定了主意要跟孟府联姻,应当是私下招我入宫商议,亦或是单独相招,又怎么会那天招了那么多人入宫?她看重的不是孟府,而是殷相府,她要利用的也不是你爹,而是你阿姐!”
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孟清雅一时难以接受,她喃喃道:“不是这样的,分明是贵妃娘娘相中了孟府,在为二皇子铺路。”
再说了!就算是母亲说的都是真的,她也没比孟清澜差到哪去。
孟清澜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
不,她会比孟清澜做的更好!
瞧着她的模样,舒氏就知道,她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舒氏皱了皱眉冷声道:“我想告诉你的是,贵妃娘娘看上的是澜儿的样貌,看上的是她这个人,孟府甚是连你爹,都是沾了澜儿的光,还有,那苏梦绝非寻常民女。”
孟清雅轻嗤了一声:“最多不过是力气大了些的民女罢了,有什么可不同寻常的?”
舒氏皱了皱眉:“你何曾见过一个寻常的民女,能如此不卑不亢?不仅应答得体,而且气度非凡。说句不好听的,若是给她换身衣服,再配上几个丫鬟,即便说她是京城贵女,为娘都信。”
“母亲也太言过其实了些。”孟清雅撇了撇嘴:“在女儿眼里,她与寻常民女,并不无不同。”
舒氏不想同她争论这些,只冷声开口道:“她绝非寻常人,不管你有什么打算,都给我收敛这些!”
她的话点到为止,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她没有证据,若是冒然指认,非但不能起到警示的作用,反而会让母子离心,让孟清雅更加嫉恨孟清澜。
在眼下这个当口,万不能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然而孟清雅显然没有体会到舒氏的良苦用心,淡淡道:“女儿能有什么打算?女儿只想着,早早去京城那繁华之地,见识见识罢了。”
看着她一副完全听不进去的模样,舒氏在心里叹了口气,暗暗想着,待去了京城之后,为她找个好人家,早早将婚事定下来,她必然就不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苏芷汐和孟清澜出了主院的门之后,孟清雅便打发小翠远远的跟着,好让她有空能与女主单独相处,培养培养感情。
小翠虽是听了命令,可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嫉恨苏芷汐,总觉得孟清澜对苏芷汐太过重视,弄不好,苏芷汐这一来就不会走了,直接抢走了她大丫鬟的位置。
小翠那嫉恨的目光,实在太过明显,苏芷汐想不注意到都难,但她也不以为意,毕竟小翠嫉恨她也好,喜爱她也好,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孟清澜又想挽苏芷汐的手,在她的认知里,想要同一个人亲近,必然是要有些肢体接触,如此才能从身到心。
可她委实有些害怕弄巧成拙,便忍着想要抱苏芷汐胳膊的冲动,没话找话说道:“你觉得,那草料的事情是我妹妹下的手么?”
苏芷汐闻言看着她,淡淡道:“是与不是,你心中已有答案不是么?”
不然,昨日她说,事情起因在婚事的时候,孟清澜也不会那般轻易的就承认了。
孟清澜点了点头:“我觉得是她,从小她对我都是羡慕嫉妒恨,什么事情都要跟我争,还喜欢在旁人面前诋毁我。无论当初在陇地,还是如今在金陵,人人皆知我是个草包美人,她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