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输认输,我认输!”
绝望的喊声响彻武馆。
罗茜不情愿地松开手,身下的对手立刻一骨碌爬起身,头也不回地钻进人群中,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战局乏善可陈,除了丰崎润,她已经把武馆的所有人挨个暴打一遍,包括新近加入的几个新人。
可惜虐菜并不能发泄她心中的愤懑。
生活好像又变回穿越前的光景,她又开始逃课,整天泡在武馆。
不一样的是,叶凌舟一直在找她。
可罗茜始终避而不见。
她咽不下这口气,也不想回去被叶凌舟盘问,向他公开自己的秘密。
当初傅勇嘉骂得没错,这人圆滑过头,不值得她以真心相待。
哦,对了,还有陈逐月。
一想到她,罗茜更加烦躁。
她以为“失去至亲”这条隐秘的纽带,足以让她和陈逐月惺惺相惜,可到头来,陈逐月的作为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肿了她的脸。
什么好老师?不过是暗夜会的伥鬼罢了。
再往前想想,没准连罗茜误打误撞见到方呈明,也不过是跳进陈逐月精心布置的陷阱中。
每每想到这一层,罗茜就更恨自己了。
要不是为色所迷,这么明显的套路,她能跳进去?
得亏她身经百战,加上局面还没到不可挽回的时候,不然现在她早都凉透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目前看来,极乐组和暗夜会都有意拉拢她,也算是给她留了喘息挣扎的机会。
接下来,一是要借云白夜之力,趁早掀了极乐组,最好顺便把暗夜会一道料理了;二就是督促雷文烈尽快把武馆做大做强。
毕竟云白夜是云家人,罗茜骨子里对身居高位者总是有种直觉般的警惕。
至于学校——就当是申请晋级资格的跳板,如果不是必要,就别回去了,她懒得跟那帮伪君子周旋。
正想得出神,忽然,一条湿漉漉的毛巾摔在她头上。
罗茜暴躁地扯下毛巾,反手扔了回去。
“嘛呢?”丰崎润满脸嫌弃,却还是挤到她身边坐下,“耷拉个脸,跟谁欠你几百万似的。”
“关你屁事?”罗茜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德行,”丰崎润也不给她好脸,“打上个学徒,给你能的。”
眼下整个武馆,也只有他能这么跟罗茜说话了。
因为这个月他就要冲击将星,所以实力仍然居于整个武馆之首。而罗茜因为受伤,至今没有堂堂正正地战胜过他。
“没事滚去训练,别来烦我,”罗茜一肘子捣在他肋间,“不然我投诉你骚扰。”
“切,搞得跟我乐意似的,”丰崎润不客气地回敬一拳,朝身后一努嘴,“还不是雷猴让我来问问你是不是内分泌失调,不然怎么成天没个好脸。”
这话可把罗茜得罪到底了。
“行,我去跟他说,武馆该增加点训练量了,不然你们成天啥事不干,就知道胡说八道。”
丰崎润脸一沉:“我胡说什么了?这三天你在武馆逮着谁打谁,承不承认?”
“搞笑,到武馆不是训练的?我现在是股东,看不得有人偷懒。”罗茜寸步不让。
见她怎么都不愿承认自己在乱发脾气,丰崎润的小爆脾气,次挠一下就上来了。
“行,训练是吧?”他抓着罗茜,起身就往武馆中心的场地走,“来,我跟你过几招。”
求之不得。
罗茜连起手前致敬的礼节都省了,上来直接动手,很快和丰崎润战作一团。
武馆最高级别的实战训练,从来少不了围观者。况且随着罗茜实力的增长,和丰崎润的对练也越来越有看头。
不但有热闹看,还能顺便偷学个一招半式。
比起那些喜欢藏着掖着的大武馆,这就是“恶犬出没”对散人选手最大的吸引力。
两人打得精彩,看客们也看得过瘾,期间不住交头接耳,品评细节。
和丰崎润相比,罗茜的身高臂展毫无优势可言,时不时就因为攻击距离受限,不得不挨丰崎润几拳。
但她有一项丰崎润模仿不来的优势,就是头脑。
在场每一个人都看出她思路清晰,总能利用自己的速度和灵活性找到突破点。
所以即便是实力小巅峰状态下的丰崎润,应付起来也不得不提着小心,生怕被她偷打点。
就这样,战况竟然胶着起来。两人打得不相上下,引得众人不住喝彩,就连在办公室偷偷数钱的雷文烈,也被这阵动静吸引过来。
巧的是,他刚到场,就看见罗茜一个翻身,双臂死死扣在丰崎润腰间,双.腿则绞紧丰崎润的喉头,竟然做了个倒转的绞锁。
虽然姿势不雅,可杀伤力颇为惊人。不出三秒,丰崎润的脸就涨得通红,眼看即将拍地认输。
旁人不清楚,雷文烈可是当即被吓出一身冷汗。
这可不是正常训练,他一眼就看出,两人都动了真格,下手不留丝毫余地。
他赶忙上前,想把两人拉开。
可就在这时,丰崎润猛然向后倒去,带着罗茜狠狠摔在地上。
接着,他屈起胳膊,对准罗茜腰间猛砸几下!
“卧槽!”雷文烈当场骂出声,一个箭步冲上前,拼命拉住丰崎润,“丰崎,停手,快停手!”
好容易拉开两人,却依旧不能化解他们的矛盾。
“你特么有病是吧?”丰崎润扶着酸痛的脖子,愤愤地瞪着罗茜,“训练还下死手?”
罗茜也挣扎着爬起来。
她的状况比丰崎润更惨,胳膊上方才愈合的伤口再度崩裂,此时流血不止,而腰上的伤也在重击之下疼得钻心。
可她依旧不屈不挠,冷冷地回敬道:“我绞锁已经成型,真下死手你现在就该进医院了。不服报警啊,少扯皮。”
丰崎润怒不可遏,指着她吼道:“那是我特么怕碰到你伤口!谁跟你似的,疯狗一样,咬到谁都不松口?”
罗茜也来了脾气。
“要对练的是你,打不过东拉西扯的也是你。说我是疯狗,那你算什么?败犬!”
嘴里涌起一阵甜腥,罗茜知道一定是丰崎润最后那几下打出的内伤。
可她偏偏倔强地不肯流露出丝毫的软弱,硬生生把这口血咽了回去。
而一句“败犬”,彻底点燃了丰崎润的愤怒。
“行,你有种,”他愤然推开雷文烈,“再来,老子今天还就不信打不掉你这臭脾气!”
罗茜正在气头上,闻言正要应战,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她回过头,正看见陈逐月站在训练馆的门口,远远地望着她,目光中似乎包含着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