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袭击!有袭击!”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短暂的平静被打破,惊惶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慌不择路地四散逃开!
而罗茜则借着意识短暂的清明,果断地猫腰躲开对手的偷袭!
然而正当她准备伺机反攻时,却被乔东莱重重绊倒在地!
而黑影显然也训练有素。
他像是料到偷袭不会得手,于是有意控制身体,借力在罗茜身后的墙壁上一撑,接着又朝她扑来。
这一来,罗茜无从闪避,只能抱着乔东莱的身体就地一滚,堪堪躲过。
然而她已经被逼到墙角,再无退让的余地,只能抬起手硬生生接下对方随后踢来的一脚!
砰!
罗茜的手臂被震得不住发麻,只觉得脚下的地面都在他如泰山压顶一般沉重的攻击之下陷进去几分!
然而对方的攻势如同狂风骤雨,毫无停歇!
罗茜根本没有反击的空间!
终于,当对手的第三脚落下时,她再也无力招架,狼狈地倒在地上!
一口甜腥的血涌到嘴边。尽管罗茜极力忍耐,仍有一丝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下。
那人重重一脚踩在她背上,弯下腰,凑近她的脸,眼中流露像是在戏弄猎物的猛兽一样的戏谑。
“当初你踩在我头上扬名立万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吧?”
他的声音阴险而滑腻,宛如毒蛇吐出的信子,让罗茜止不住地恶心。
她想抬起头看看对方的脸,却挨了他重重一耳光!
因为充血,罗茜的眼睛立刻肿了起来,视线也变得更加模糊,脑中更是嗡嗡作响。
可奇怪的是,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那股嗜血的冲动却在减轻,心头的烦躁感也在消退。
她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要么杀了我,要么就闭嘴跟我实打实地较量一次,”她哑声挑衅着,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不过我猜你不敢……”
挑衅奏效了。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到身体一轻,接着整个人重重撞在墙上!
不出所料,尽管脑海中的线条还在不断跃动,心头的烦闷感却已轻微到近乎不存在。
不但状态有所恢复,她的内心甚至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即便落入下风,被那人死死抵在墙上动弹不得,但她却感觉到,面对她的时候,相比蔑视和鄙夷,那人心中更多的却是不得不臣服于她的敬畏!
而他似乎也在挣扎。
掐在罗茜喉间的手正一点点收紧,逼得她不得不紧紧抠着那人的手指,为自己争取一线喘息之机!
他们的争斗不曾停歇,却变得格外微妙。仿佛他们正在争抢一根细如发丝的线,每个人都在小心地用力,生怕那根线会断。
时间似乎被拉长,每一秒都漫长无比,以至于那人身上每一点细微的变化,都被罗茜尽收眼底。
她看见那人的眼神从狠厉逐渐变得迷茫,而频率恰好与罗茜脑中线条的波动相吻合!
连她自己,都从未遭遇过这样的场面!
罗茜心中一动,想到一个著名的假说:双胞胎之所以能产生心灵感应,就是因为他们大脑能够发出频率完全相同的电波!
也许,这就是她的机会!
于是,趁着对方心绪不宁的刹那,她立刻睁大双眼,沉声说:“看着我的眼睛。”
那人的潜意识里还残存着对抗的意识,可短暂的回避之后,他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控制着,不由自主地与罗茜对视。
目光交汇,霎时间,罗茜只觉得全身像是有一道强烈的电流涌过!
回过神时,她发现自己竟然和那人处在同一空间之中!
不是酒店,而是如同宇宙般浩瀚无垠的空间,沉寂而空洞,只有他们两人的身形无比清晰。
直到这时,她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不由一怔。
“石泰添……不,伏以降?”她脱口而出。
伏以降咧开嘴,露出古怪的笑容。
“您竟然还记得我……”他喃喃地说道。
方才他周身散发出的惊人杀气,此时已消退一空,只留有带着淡淡不甘的屈服。
“你怎么会在这?”罗茜好奇地问道。
伏以降有些诧异:“我是应您的召唤来到此地的……”
……到底谁疯了?罗茜一头雾水。
确认伏以降不再构成威胁,她这才放下心,仔细地打量起这个空间来。
奇怪,理智告诉她,这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可她总觉得自己曾经到过这,并且不止一次。
“这是什么地方?”她信口问道。
答案似乎就要从伏以降口中流出,他却像是被扼住喉咙般突然住口,接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嗯?”
“我只接受了这个身体,但并没有接收他的记忆,只能告诉您,我并不觉得陌生,包括之前对于复仇的渴望。”
他的态度越恭谨,罗茜就越觉得不可思议。
但一个关键词立即引起她的警觉。
“复仇?是荷鲁斯的指示吗?”
她十分确定,伏以降就要点头了。
可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眼前的一切全部消退,罗茜再度回到现实。
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她大口地喘息着,好一会才看清周围的一切。
“罗茜!”袁姝菡双眼通红,扑上来紧紧地搂着她,“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原来是她在伏以降即将道出真相的关头,用麻醉枪击中了他。
罗茜这才将记忆重新联结起来。
她摸摸脖子,颈间还残留着一丝被扼住的窒息感,不过幸好,她活下来了。
……可还有老乔!
她慌忙伸手朝身边摸去,慌张地问道:“老乔呢?”
“他也没事,我用麻醉枪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已经止血了”袁姝菡连忙按住她,轻声宽慰道,“你先休息一下,等到体力稍微恢复,我们就离开这。”
罗茜的喘息渐渐平复。
“可能不行,”她很快理清思路,“狙击手就在街对面的房子里,伏以降……就是这个人。”
她指着倒在面前的伏以降:“他是狙击手安插在这里的眼线……不,我们不能留在这,得把消息告诉那些谈判代表。他们在哪?”
“不知道,”袁姝菡沮丧地摇摇头,“你进来之后,他们全都跑散了。我也是没有再听见枪响,才进来查看你的状况。”
罗茜并没有立刻出言安慰。
在她看来,局面并不像袁姝菡想象得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