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灵紧张得心脏都要从嘴里蹦出来了,哪想,沈墨白突然松开她。
失落的同时,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清楚沈墨白在做什么,她突然愣住了。
继而,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沈墨白已经穿好了衣裳,一抬头,便看见他的小女人哭得跟小花猫似的,大大的眸子里,都是委屈和绝望。
仿佛被人突然捏住了心脏,痛得他猛地一抽,想都没想,便将她捉过来紧紧抱在了怀里。
“哭什么?为夫,没有欺负你……”
“你……嫌弃我?”纪青灵哽咽。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吃惊地看着她,半响,突然皱眉道:“你还太小了,为夫怕伤着你。
或许,为夫可以再等你两年……”
“我不小了,我都十六,不,十七岁了。
不,明年这个时候,只要翻过年关,我就十八岁了。
很快的,很快的。
娘亲十七岁的时候,都生下我了。”
她急急地辩解,像是要证明她已经长大了,成熟了,还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她已经这般迫不及待地证实了,可沈墨白却摸摸她的头,再次轻叹一声松开她。
眼睁睁地看着他站起来,远离她,纪青灵终于捂住脸,泪水滚滚而落:“你就是嫌弃我……”
站在塌旁足足看了她两分钟,沈墨白才闷笑着俯身吻下来:“小笨蛋!为夫哪里有嫌弃你的意思?
为夫恨不得现在就吃了你,恨不得明日就让你给我生个孩儿。
恨不得日夜都和你赖在榻上,一辈子都不要下来。
可是,天都要黑了,咱们已经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你确定这样的体力,一会儿不会晕过去?”
“啊?”
天都要黑了?也就是说,她睡了整整一天一晚?
怪不得他要将她吻醒,怪不得他会在关键时刻放手。
嗬哟!她是猪吗?怎么这么能睡?
“不过,青儿既然如此迫不及待,既然如此,如此热情。
那,为夫便将你喂得饱饱的。
咱们三天三夜都不要吃饭,只夫妻互吃,可好?”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纪青灵惊得差点晕过去。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再瞧见他几乎穿戴整齐,而自己却玉人儿一般被他抱在怀里,纪青灵立刻惊悚了。
她真的这么饥可,这么迫不及待吗?
他是装的,这个男人居然是装的。
说什么她太小了,他怕伤到她,说什么他可以再等她两年?
他明明就是在耍她,就想看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太可恶了,简直是太可恶了。
她如此神圣地将自己当做礼物献给他,他居然这般戏耍她。
眼见他的小女人即将爆发,沈墨白终于收起笑容,长叹道:“青儿?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我后悔了,我现在就后……嗯?你说什么?”纪青灵瞪大眼睛。
“你确定,要和为夫圆房?
你说过,圆房之后,便是真正的夫妻了,再也不会有回转的余地。
一旦你与为夫圆房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将是为夫的女人。
为夫,永远都不会再放过你。
你确定不会后悔?”
这个男人没有发烧吧?说什么瞎话呢?
他不是对她觊觎良久,早就巴不得将她一口吞掉吗?
他不是钻研了很久很久,一直都在图谋尝试吗?
怎么关键时刻,他反倒犹豫起来?
难不成,沈墨白也有小处处情结?
伸手摁在沈墨白的额头上,纪青灵从榻上爬下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圆房,你就会放过我?
那好吧,不要圆房了,我去找肖慕……”
“你休想!”话还没说完,便被沈墨白霸道地重新箍进怀里。
摊开双手,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纪青灵得意地冲他挑眉:“那不就得了吗?横竖你都不会放过我,那便早些圆房吧!”
本以为她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一定会死皮赖脸缠上来。
哪想,沈墨白却扭头垂眸沉思起来。
半响,他才勾唇一笑,边给她穿衣裳,边道:“便是要圆房,也得吃饱肚子。
饿着肚子,半中间晕过去可怎么好?
难不成青儿想让为夫自己单干?”
“咳咳!”才觉得这厮今日怎么温柔斯文得反常,纪青灵便被他这句强大的“自己单干”呛住了。
不用沈墨白帮她,自己三两下穿好衣服,纪青灵已跳下了榻。
“呵呵!吃饭,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吃完饭,我还要去积善堂看看。”
话音未落,人已一溜烟跑出去了。
她没有看见,沈墨白的眸中,迅速滑过一丝黯然……
许是盼了那么久,总算看见王爷和王妃和好,沈伯亲自安排府里的下人准备膳食。
晚膳很丰盛,足足上了二十多道菜,基本上都是纪青灵最喜欢的。
她有些惊讶于沈墨白的浪费,却知此番他们夫妻二人久别重逢,他亦珍惜。
开开心心地吃完饭,纪青灵有些忐忑。
按照沈墨白的性子,这种时候,他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将她抱回寝殿。
然后,直接与她耳鬓厮磨。
可是,等了半天,却见沈墨白还在悠哉哉地品茗。
纪青灵涨红着脸道:“墨白?咱们去消消食吧?”
“嗯,好!”
他站起来,过来握住她,与她携手向屋外走去。
纪青灵有点发愣,怎么是往外走?
榻上的消食运动,不是应该往寝殿里面走吗?
这个男人,今日怎么了?
她怎么觉得,此番回来,沈墨白怪怪的?
沈墨白不说话,纪青灵也不敢轻易开口。
温顺地被他牵着,跟着他的步子,她垂首往前走。
不时,从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他一眼。
其实,纪青灵不在乎有没有那方面的交流。
两个相爱的人,只要能在一起,她觉得就是幸福的。
哪怕是柏拉图式的爱情,她也会觉得甘之若饴。
可是,沈墨白这般隐忍,处处退让,还忍得莫名其妙,她便想不断追击。
回想起来,竟好像她是个大色女,随时随地都在算计他一般。
这种认知让纪青灵心里乱糟糟的,直恨自己没出息,却又舍不得挣脱沈墨白的大手。
直到沈墨白抬手推开一扇门,纪青灵才收回纷乱的思绪。
见她愣愣地站在门外,沈墨白蹙眉道:“进来呀!”
“这里是,智亲王府的沈氏祠堂!”
“我知道!”
舔舔嘴唇,纪青灵沮丧地垂着肩膀,试探性地说:“你说过,你曾在你爹爹灵前发过誓。
智亲王府的男子,终其一生,都不会染指白氏之女。
所以,白氏之女,是不能走进沈氏祠堂的……”
“嗯!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