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眼睛里深切的渴望和绝望,恐惧和哀求,那样强烈地交织在一起,就像一把熊熊燃烧的大火,只要她说一个不字,便会在下一秒将他烧成灰烬,让他万劫不复
她忘不了说出接纳他时,沈墨白傻笑着看她,眼眸中却星光闪烁的样子。
那样强悍狂傲的他,那样俾倪天下的他,那样沉静美好的他,那一刻,笑得像个孩子,哭得像个孩子。
她怎能让他再经历一次那样抽筋拔骨的疼痛?
劫后余生,抽筋拔骨,一辈子经历一次,就足够了。
不管他是谁,哪怕,他就是穿越而来的k,她也认了。
可是很快,纪青灵就被这个认知惊悚到了。
她,怎么会突然想到沈墨白可能就是穿越而来的k?
为什么会这么想?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想的?
而他,到底是不是k?
……
看着身旁表情千变万化明显正在走神的女人,沈墨白的眸色越来越深。
他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改变姿势,双臂依旧支撑着身体,以虎踞的姿势凝视着她。
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大年初五,新年的气氛还没有完全散去,忏心阁内温暖如春,他和她赤诚相对肌肤相贴,沈墨白的周身却凝起了厚重的霜冻。
寝殿内仿佛被点着了一团无形的压抑的火,空气中四处都浮动着难言的诡谲和燥热。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纪青灵心脏的位置。
这里,是他先前触过的位置,也是她的心结所在。
他有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将她的心挖出来看一看。
这般想着,他便做了。
这一次,沈墨白没有用捧,也没有用握,而是如虎爪般直接用抓的。
纪青灵的思维还在游移,猛地感到胸口一痛,目光已惊诧地看过来。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挖走了。
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她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她的身体几乎下意识地蜷缩起来,以胎儿在母体中,最原始最安全的姿态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个团。
看着女人全身蜷缩,在他手里蜷缩,沈墨白的双眼变得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暗沉。
他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开始亲吻她的发顶和额头,轻柔有力却又强势。
纪青灵觉得自己要疯了,沈墨白的手并没有从她的心脏上拿下来。
像是惩罚,又像是不甘心的探索,他抓得很紧,像是要用手指将她的心脏生生挖出来。
她敢肯定,胸口一定被他抓得青紫了。
他在做什么?他从来都舍不得伤害她的。
可是现在,他却在伤害她,不顾及她的疼痛,不顾及她的恐惧,就想这般挖走她的心脏。
一个念头猛地在纪青灵脑海里升起,越来越清晰。
逃,逃得远远的,离开他,逃离这种锥心刺骨的疼痛,也逃离这种地狱煎熬般的恐惧。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匹狼,是一只虎,是十足的野兽,他居然要杀她。八壹中文網
沈墨白的嘴唇在纪青灵脸上游走着,但他那双鹰一般犀利暗沉的眼睛,却自始至终不离开她的脸。
他在观察她的表情,连最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
他的手劲有多大他自己最清楚,他哪里想过要折磨她,哪里会舍得弄伤她?
他只想让这个女人知道,她是他的,哪怕她的梦,也是他的。
所以,只要待在他身边,她就不能害怕,甚至没有害怕的权利。
既然她口口声声让他松开她的心脏,那么,他就抓牢一点,再抓牢一点,让她的梦魇和现实重合,就算是硬生生的植入,也要让这个女人记住,她的心脏只能属于他沈墨白。
“墨……墨白?”艰难地唤着他的名字,纪青灵噙着泪抬头看他,目光无助又软弱,带着卑微的乞求。
墨白?你说过,你有分寸,会很小心,你不会伤害到他,不会伤害到我们的孩子。
可是现在,你在做什么?
你现在不仅仅要伤害我,你还想要伤害他吗?
快松手啊墨白?你这样会杀死他的,一定会杀死他的。
他是我们的孩子,是属于我们俩的,你不能随便决定他的生死。
难道,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显然,她眸中的哀求和卑微他都看懂了,眼眸闪烁了一下,一抹明显的心疼浮上来。
只可惜,他却没有打算放过她。
是的,不能放过她。
他的小女人已经站在崩溃的边缘了,他只要再往前迈一点点,就能打开她的心扉,窥探她所有的秘密。
青儿?对不起,为夫食言了。
沈墨白说过,他会给他的小女人充分自由的空间。
好的,坏的,幸福的,悲哀的,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她不想说的秘密,他就绝不会去问她,甚至,终生都可以装作视而不见。
可现在不行了,青儿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强烈,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健康和精神状态。
他不能让她再继续深陷在这种游离的状态,否则,即便不死,她迟早也会将自己逼疯的。
既然顺其自然她跨不过去,那么,他只能强硬地施加外力,助她跨过这道该死的槛儿。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
这个孩子,为夫帮你拿掉……”含混的话语从沈墨白的唇齿间溢出来,带着他惯有的坚持坚定,以及霸道。
纪青灵眼中的泪水瞬间滚落下来,这个男人,他终于说出来了啊!
这就是他的决定吗?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从头到尾他都不想要这个孩子,他居然在骗她,一直都在骗她。
他怎么舍得啊?怎么能不要孩子?怎么舍得伤害她?
这样残忍的事情,只有k才会做,只有k才会做。
只有k?心头一惊,纪青灵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她刚才想到了什么,沈墨白像k?
怎么可能?k是个精神病,是便态杀人狂。
而沈墨白,他是她最心爱的人,是她的丈夫,他怎么可能具备k的潜质?
难道沈墨白是k的信徒?
但人就是那么奇怪,有些事情,只要产生了想法,就会不由自主地进化成怀疑。
然后,那些怀疑会被无限制放大,直到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纪青灵越是告诉自己沈墨白和k没关系,心中越是会出现另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一遍遍重现那些疑点,一遍遍放大沈墨白和k的相似之处。
作为一名曾经的警察,一名法医,她该怎么办?
是该背负道义、责任去加以验证,还是该服从于感情,就此装聋作哑?
沈墨白的唇已经覆盖住了她的唇,非常温柔浅淡的吻,两个人的唇挨在一起,一点一点触碰,一点一点舔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