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老了……嗯?”
沈墨白最后那声“嗯”拖音又重又长,纪青灵的小心肝儿一颤。
“为夫……心有余……而力不足……嗯?”沈墨白再问。
嗯什么嗯啊?谁不会嗯?怕你啊?
然而沈墨白的下一句话,真的让纪青灵害怕了。
“既然青儿怀疑为夫,那为夫便将宠幸后宫三千佳丽的力气,都用在青儿身上吧?”
神马叫将宠幸后宫三千佳丽的力气,都用在她身上啊?
这厮是想……
于是当日,肖慕等人回到智亲王府,没有看见纪青灵和沈墨白。
第二日,也没有看见。
第三日,仍没有看见。
第四日,还是没有看见。
第五日傍晚,肉团子实在等不下去了,在众人的胆战心惊和期待中,毫不自知地推开了忏心阁寝殿的门。
“沈爹爹?娘亲?你们在不在……”
正在做着全民健身运动的某妖眼眸一暗,来不及下榻穿衣,便条件反射地伸手捞过地上的锦被便盖在了俩人身上。
纪青灵本想着有肖慕、云威等人看着,肉团子最多在门口叫两声。
哪想,才一眨眼,肉团子竟出现在了床头。
并且,很给力地将层层叠叠的纱帐掀了起来,就差直接掀被子了。
嗬哟!臭小子,这动作也太麻溜了点儿,好歹给他们个穿衣服的时间啊?
眨巴眨巴好奇的大眼睛,肉团子问:“沈爹爹?娘亲?你们在做甚?”
“爹爹和娘亲在……”脸上一热,纪青灵竟不知该如何跟儿子解释。
“你娘亲身子虚弱,舟车劳顿,爹爹正在给她度气。
度气,就是度气。
你看,煊儿,就是这样。
你娘亲和肖爹爹说,这是人工呼吸。”
某妖脸不红心不跳,边说,边一本正经地覆上纪青灵的小嘴吹了几口气。
“度气?人工呼吸?”肉团子疑惑地歪着小脑袋看着爹爹和娘亲,黑葡萄般的桃花眼眨了又眨,“肖爹爹教煊儿人工呼吸时,都是跪在煊儿身边的,爹爹为何压着娘亲?
娘亲本就呼吸不畅,爹爹那么重,这般压着娘亲,会把娘亲压坏的!”
“啊?”沈墨白呆住。
“嗯!”肉团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凤目中竟露出点点担心:“沈爹爹是不是也喘不上气了?煊儿瞧你满头大汗很是吃力。”
“吃力?”沈墨白的额头上登时滑下三根黑线。
他体力很好,好得不得了有木有?
他哪里有吃力了?这不长眼睛的臭小子居然说他吃力,说他喘不上气?
纪青灵使劲憋着笑,一张小脸儿早已憋得通红,想都没想,便冒出一句:“煊儿说得没错,你爹爹的身子也不大好,所以,给娘亲做人工呼吸很吃力……”
“哦!是这样啊?”肉团子愣了愣,眼圈一红,竟哽咽起来:“自己身子不好,还要给娘亲度气,沈爹爹?您可真辛苦。
要不,您且好好休息休息,肖爹爹身体好,做人工呼吸动作规范。煊儿唤肖爹爹进来,给娘亲做人工呼吸好么?”
“咳咳咳咳……”沈墨白百年不遇地被口水呛到了。
至于纪青灵,“……哈哈哈哈……”终于忍不住,大声爆笑起来……
一觉醒来,纪青灵总觉得眼皮上痒痒的,像是猫儿的尾巴,一下一下在脸上轻抚,温香馨软,还带着淡淡的潮湿。
她这几日累极了,根本不知道究竟在榻上睡了多久,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几天。
心里有着窃窃的喜悦,却也有说不出的心疼。
沈墨白自幼丧失亲人,独自忍辱负重长大,慵懒任性又冷清傲慢。
和她大婚前,他只为一件事活着,那就是找出自己身中虫蛊的真相。
大婚后,他所有的兴趣爱好都是和她腻在一起,什么国家大事,什么理想抱负,于他而言,都轻若鸿毛,只要有机会,就会将她困在榻上。
到了忘忧谷后,虽说避开了皇城内外所有俗事纷争,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能像在自己家里那么方便。
更何况与肖慕同在一个屋檐下,纪青灵多少有些顾虑,所以,在这方面,虽然从不间断,但二人也有所节制。
好在沈墨白知她甚深,心中虽不满,却也尊重她,常常随同云威等人打猎、练武分散注意力。
如今终于回到智亲王府,沈墨白如同冰封万年的蛟龙,突然变得生龙活虎,纪青灵才发现,对于这个在风雨中飘摇的家,她是如此眷恋,如此热爱。
知道脸上的湿痒乃是沈墨白作祟,她也不睁眼,嫩藕般雪白的手臂已搂住了他的脖子,笑道:“你不多睡会儿,又要做甚?”
耳边传来沈墨白的一声轻笑,他的唇舌依然游走在她的脸上细细舔舐,低哑磁性的嗓音响起:“已是下午了,难不成青儿还想让煊儿再唤肖爹爹来给你做一次人工呼吸?”
“咳咳……”纪青灵一下子被口水呛住。
这个男人。
见她终于睁眼,尚带着睡意的迷离眼眸如梦似幻,沈墨白心头一热。
深吸一口气,俯首在她唇上重重一吻,道:“青儿快些起来,云腾派密使来了!”
“云腾派人来了?”
纪青灵腾地一下坐起来,推开沈墨白便下了榻。
待走出两步,才发现自己身无寸缕,急急忙忙又往回走。
沈墨白的俊脸已黑如染墨。
他知道他的小女人只爱他一人,但同时,她却也挂念着很多人,肖慕首当其冲,卓云腾、凤栖、云威、如风等等,每一个,都是优秀男儿,每一个她都掏心掏肝。
这种赤诚与爱完全是两回事,却仍叫他看得眼红,寝食难安。
眼下,看见她听说卓云腾派来密使激动成了这样,心头恼怒,想也不想,将她打横抱起,转身便向小浴室行去。
他平时随性惯了,此时也不拿屏风上的浴袍,竟与她一般身无寸缕。
纪青灵的老脸唰地红了:“墨白?你抱我去哪里?”
“沐浴!”
“沐浴?”纪青灵吞了口口水。
这几日可没少沐浴,但想想每回沐浴的情形,她就羞得恨不能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进去。
“我自己来就好,要不,你先去……”
“我们一起洗。”
一起洗?纪青灵打了个嗝。
这要洗到什么时候啊?她可不会忘记,上次在浴桶里从白天洗到晚上,直到她在浴桶中睡着才算洗完,让她真正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做体格健壮的正常男人隐忍压抑下的热情。
话说,这厮肿么了?便是在忘忧谷,她也一天都没短他的呀!
“我……”
“怎么?青儿不想洗?”看她一眼,沈墨白面色如冰,没有丝毫表情:“为夫会洗得很快,绝不会再让青儿睡着……”
“咳咳……”纪青灵再次被口水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