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美国攻打伊拉克一样,当初狂言三个月消灭伊拉克,可是,战争持续了那么多年,伊拉克仍是伊拉克,虽然早已被战火洗礼得面目全非,美国大兵们却也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这是一种脱离惯性的逆天思维方式,正如沈墨白所说,和她给他做开颅手术取出蛊虫一样,置之死地而后生。
既然伊拉克能创造奇迹,那她为什么不能让奴隶社会脱离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的轨迹,直接跳跃进入社会主义社会呢?
还有什么,是比石油和煤炭更加充足便利、更容易得到的能源?
还有什么,是更有利于沙漠战争的能源?
还有什么,是在羌荣国和西京交界处最不缺的能源?
“墨白、云腾!我知道用什么取代石油和煤炭,成为现代化武器装备的最新能源了。”
“什么?”沈墨白和卓云腾同时站起来看向她。
纪青灵坚定地,一字一顿道:“太阳能!”
……
“吱嘎”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灯下的男人却不转身,依然全神贯注地盯着水晶器皿中的东西。
他的神情异常狂热,眸中甚至带着泪雾,仿佛,水晶器皿中那个不急不缓跳动着的东西,是他的心脏。
来人在他身后距他两米处站定,目光轻扫一眼水晶器皿中的东西,眸中滑过一丝厌恶。
仿佛背上长了眼睛,男人的身子一僵,缓缓扭头,烛光下,竟印出一张无比狰狞的鬼面来。
之所以称他为鬼面,是因为此时的他没有脸皮,面容恐怖如鬼。
没错,除了一身衣裳,他果露在外的肌肤都没有皮。
不管是脸、头颅还是手,都是血糊糊红兮兮的一团肉,随着他的动作和表情变换,这些肉也被绷紧或者放松,露出里面五颜六色的神经、血管,甚至白骨。
这些来人都还看得过去,让他无法忍受的,乃是鬼面血糊糊的肉上那一条条不断蠕动着的白蛆。
想起中午才吃过的红烧牛肉,他胃里一阵恶心,强忍了半天,才将想要呕吐的冲动压了回去。
许是他脸上的厌恶和嫌弃太过明显,鬼面突然咧开嘴笑了。
他没有皮肤的嘴巴像是被突然撕开,露出里面森白又参差不齐的牙齿,鼻翼因为翕动,显得鼻孔更黑更大,像两个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而他没有眼皮的眼睛却眯成了一条缝,将眼睑上的两条白蛆硬挤了下来,挂在睫毛上如荡秋千一般颤巍巍地晃动着。
来人终于忍不住,俯下身子呕吐起来。
直将中午吃下去的牛肉尽数呕吐干净,他才面色阴沉地站直身体,一言不发地清扫污秽物清。
鬼面从回头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盯着他。
此时,见他这般,面上的笑容更甚,眯成缝的猩红的眼眸却散发出死亡的寒气。
“别扫了,留下来,刚好喂食我身上的白蛆。”
来人强迫自己不看他,咬牙道:“我平素干净惯了,见不得,也闻不得这些脏东西。
你和你身上这些脏东西,最好都离我远一点。”
“脏东西?嘿嘿!”鬼面怪笑两声,目光阴寒地瞪着他:“既然见不得闻不得,为何还要来?”
“你当我愿意来看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来人终于不再掩饰,毫不示弱地看向他:“倘若不是因为它,我何苦让自己不快?”
鬼面显然没料到他说话如此直白,白牙咬得咯嘣响:“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有可不敢?志不同的道不合不相为谋。
若不是在同一阵营,我早就将你千刀万剐了。”
“你……”
“好了!别说那些没用的。
你也知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来人走近一步,却避开鬼面,目光只胶着在水晶器皿上:“怎么样?可以配种繁殖了吗?”
“当然!”鬼面骄傲地挺挺胸,伸出一根血糊糊的手指,他像抚摸婴儿般,小心翼翼地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图案跳动着的东西,“你瞧,多美!”
被他一触碰,那东西突然伸展开来,竟是一只椭圆形的蛹。
只是,这只蛹与普通虫蛹明显不同,足有成年人手掌大小,肉粉色,全身透明,隐约能看见蛹内的东西。
来人心头一跳,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看见了什么?
一个胎儿,没错,就是一个胎儿。
只看形态,蛹内的胎儿足有七八个月大小,完全成型,不但有着清晰的五官,连毛发和指甲都丝毫不缺。
“这就是你说的母虫?”他惊愕地看向鬼面:“我怎么瞧着像是个胎儿?”
“胎儿?”鬼面瞪他一眼:“就说你这种人最没眼力界,胎儿有长这么美的吗?”
来人想要反驳,张了张嘴却没有做声。
说实在的,他实在看不出来这玩意儿有什么美的,就觉得和从孕妇肚子里取出来的胎儿一般无二。
看出他的怀疑,鬼面有用手指轻抚了一下蛹。
这一次,来人瞧得清楚,鬼面的手指堪堪从胎儿的额头滑过,沿着他的小脸,轻轻游向他的嘴巴。
像是感觉到鬼面在抚摸他,胎儿的脸居然侧了侧,就像婴儿寻找母亲的温暖一般,自然而然向鬼面的手指靠了过去。
饶是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饶是柜面有着一副足以让他发狂的外表,来人依然被这么温馨的场面打动了。
心念一动,下意识地伸出手指,他也学着鬼面的样子,想去摸一下蛹里的胎儿。
“别碰它!”
鬼面的话一脱口,来人便倏地一下缩回了手指。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
就在他缩手的那一瞬,蛹内的胎儿居然睁开了眼睛,他看见那个粉妆玉琢的孩子咧嘴笑了。
然后,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突然从胎儿嘴里外翻出来,仿佛一朵会收缩的食人花,迅速穿破头顶蛹上的薄膜啃咬过来。
“刺啦”一声,他的手指缩回广袖,袖口却被胎儿硬生生地撕咬掉了一角。
当今世上,能伤他的人几乎没有,普通习武之人,连靠近他身边都不可能,这蛹中胎儿居然能咬掉他的衣袖。
可见,这只蛹的速度和杀伤力多么强大。
这一惊非同小可,来人吓得蹬蹬后退两步:“它……它……它居然咬我……”
“咬你?”鬼面讥讽道:“你乃活物,它当然要咬你。
若不是你武功盖世躲得快,这会儿,你整条手臂大概都被它吃掉了。”
来人额头惊出一层冷汗,再细瞧那胎儿,才发现那硕大的嘴巴已经完全外翻,就像一只口袋从小口处将内里全部翻了出来,将头脸四肢和身体全部隐藏进了口袋里。
这样的蛹,哪里还有半点婴孩的模样,完完全全就是一条手臂粗细的肉粉色大虫。
此时来人再不敢质疑这东西是不是母虫,站离它远远的,道:“你方才摸了它两下,它都不曾咬你。
难道,它还认主?”
“当然认主。”鬼面眸中露出骄傲,神情却迷茫痛苦又憧憬:“不过它只认得他,不认得我。”
来人脱口道:“那你为何能摸……”
“你难道没长耳朵吗?我说了,它只啃咬活物。”
“切!”来人冷哼,强行掩饰面上的慌乱,不屑道:“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我还当你不知道自己是个死物呢!”
“放肆!谁敢说本尊是死物?”
“本尊?”来人砸吧两下嘴,笑道:“也是,你绝手药王从来都披着别人的皮。
眼下,没皮可披,倒真是个不死不活之物。
只不过,你这母虫悟性不高,竟将一个不死不活之物认作同类。
啊对!说起来,我当真要感谢纪青灵。
她做了一件我这辈子都想做,却始终做不成的事情。
这也算在我有生之年,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当真畅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