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灵一个头两个大,尽量不去看肖慕欲盖弥彰的动作,硬着头皮将肉团子拖过来强行给他穿裤子。
心中却不住嘀咕:“煊儿脱裤子,你倒是急个甚?
反正我也没打算看你,摆出这么一副样子来,搞得好像我要强你似的。”
才想到自己要强肖慕,便见肉团子突然盯着肖慕紧捂裤腰的双手,双眼贼亮地喊道:“娘亲不信,肖爹爹?您也让娘亲看看吧?
让娘亲好好瞧仔细,您和煊儿是否一样。”
我勒个去!纪青灵手指一哆嗦,肉团子才提起来的裤子再度掉下去,面塑玉雕般的粉团团在阳光下煞是刺眼。
心头继续暗骂肖慕:“肉团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他脱裤子和你比,你就去摸裤腰,这不是暗示他更起劲儿又是什么?”
这般一想,便管不住眉眼,斜斜地往肖慕身上瞄去。
肖慕原本就慌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何处,被肉团子这般一喊,捂住裤腰的双手直接改成了攥,还是死死地攥着那种。
此时,再对上纪青灵不怀好意的目光,心头一颤,羞红着一张明月秋水的脸,竟直接闭上了眼睛。
闭眼就闭眼了,偏偏他被肉团子的话和纪青灵的眼神辽拨得心头荡漾,眼皮不住抖动,蝴蝶羽翼般美丽的长睫毛忽闪忽闪,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纪青灵要强他,他无可奈何,只得摆出视死如归的小受架势。
想他一个阳春白雪般的流云男子,突然做出这么一副小白兔面对大灰狼的战战兢兢样,纪青灵顿觉气血上涌,脱口怒道:“我又不会对你用强,你至于攥得那么紧吗?”
话一出口,直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然而,肖慕还未回过神来,肉团子却疑惑道:“咦?娘亲要对肖爹爹用强吗?
其实不用的,娘亲,肖爹爹洗澡的时候都不穿裤子。
娘亲若是想看肖爹爹,只管和肖爹爹一起洗澡便能瞧见。”
嗬哟!完蛋了,就算自己再直,也要被这妖孽儿子给拐带弯了啊!
肉团子的话如同滚滚天雷,直将肖慕雷得外焦里嫩,冷清的眼睁开了闭上,闭上了又睁开,如同在火上煎熬一般。
但虱子多了不怕咬,被肉团子雷来雷去,肖慕到底比之前反应快了许多。
肉团子的话音才落,他已松开裤腰,出手如电,一把将肉团子揽入怀中,捂住了他的嘴巴。
肉团子无比委屈,在他怀里蠕动了两下,挣脱不开,终于乖顺地安静下来。
只是,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娘亲,很显然是不服气。
横竖都是自己不愿迎战惹的祸,此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纪青灵一咬牙,索性道:“煊儿既然这么想和娘亲对弈,那么,娘亲便舍命陪君子,跟你练练手吧!”
这句话虽说得言不由衷,忒是虚伪,但终究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肖慕赶紧松开手,将肉团子端端正正抱在膝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专心于棋盘,再不敢多看纪青灵一眼……
一炷香后,纪青灵脸黑如同锅底灰,凶巴巴的眼神恨不能在肉团子得意洋洋的小脸上烧出几个洞来。
这小崽子当真成了精,一炷香的功夫,连放个屁的时间都不够,他居然就连胜自己三局。
非但如此,这三局,每一局他还仅走三步,便让她缴械投降。
若不是她每下一步都要思考半天,还不时想要悔棋,估计这三局根本要不了一炷香,大概喝口水就能下完。
活了两世,号称盛轩王朝第一神断的纪青灵下棋居然惨败给四岁的儿子。
这哪里是下棋,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啊!
肖慕飘开视线,尽量不去看纪青灵黑得不能再黑的如花容颜,唇角的笑意却怎么都掩饰不住,眉眼间皆是风流。
这世上,只有她,跟自己儿子下棋都想着耍赖吧?
非但赖,还赖得理直气壮。
输了,还准备以大欺小,直接对肉团子抡拳头。
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地加以阻止,方才,那一拳头大概真的挥到肉团子头上了。
明明是个霸道又不讲理的娘亲,可是,怎地到了他的眼里,就那么可爱娇憨呢?
沈墨白一走进月亮门,便瞧见宝贝娘子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肖慕,一副恨不得直接将对方撕碎吞下去的表情。
而肖慕,尽管目光飘忽不定,但俊美的面容上却爬满红云,任是谁,都瞧得出他此时的春风得意。
至于自己的妖孽儿子,虽不像肖慕一般眉目含情,却和肖慕的表情如出一辙,荏是喜气洋洋踌躇满志,连看向青儿的眼神都是飘的。
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时,经常都是大眼瞪小眼,他父子二人都卯着劲儿往青儿身上黏。
怎地换做肖慕,就变成青儿往他们身上黏了?
如此和谐有爱的一幕,白白便宜了肖慕,让他情何以堪?
话说,他不过随凤栖去了一趟军营,查阅了一下虎贲军的训练情况,怎地就感觉自己成了多余的人?
当下,心头妒火难消,沈墨白大步上前,直接捞了宝贝娘子入怀,下一秒,已稳稳地坐在了纪青灵的位置上。
两大绝世美男一个抱着纪青灵,一个抱着肉团子,同样的姿势,同样的优雅,同样的倾国倾城,也同样的气势逼人。
纪青灵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沈墨白袭击了。
刚委屈地唤出一声“墨白”,便被肉团子打断:“沈爹爹?您终于回来了,娘亲好赖皮!”
“噢?你娘亲如何赖皮了?”沈墨白不动声色,凤目却挑衅般冲肖慕扬了扬。
肖慕虽不像他那么张扬,却沉静如水地看过来,很明显,接招了。
纪青灵暗道一声不好,这俩人不会杠上吧?
正想接嘴,又听肉团子道:“娘亲要看煊儿和肖爹爹的尾巴才肯跟煊儿下棋,肖爹爹不给她看,她便耍赖,总是悔棋。
输了,还打我!”
沈墨白如万年寒冰般的俊脸抽了抽,再抽了抽,终于戛然破裂。
“你说甚?你娘亲要看你肖爹爹的……尾巴?”
肖慕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当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此时,他便是浑身是嘴,只怕也难以说清。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顾不上打招呼,抱了肉团子脱口道:“煊儿,肖爹爹记得你今日的那篇《治国论》还没有写完,快快随我回去写……”
话音未落,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瞪着对面空荡荡的石凳,纪青灵满头黑线。
现在要是谁跟她说,肖慕是绝世高手,她一定会相信。
哪有人不会轻功还能跑这么快的?
话说,这神马神仙先生?怎么这么不仗义?
明明就是他挑起的事端,现在东窗事发,他却第一个脚底抹油开溜?
嗬哟!当真是交友不慎啊!
“哎呀妈呀!痛死我了!”赶紧捂了肚子,皱起脸可怜巴巴看向狂怒的妖孽夫君,“墨白,我不行了,肚子痛。
我得入厕去……”
“入厕啊?”剑眉一挑,沈墨白直接抱着她站起来:“刚好为夫急急忙忙赶回来也没来得及入厕,不如你我夫妻同去。
为夫还可以抱着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