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秦羽与顾月儿高下立见。秦羽又开口说:“其实这也不值得顾小姐如此夸赞。实话实讲,家父从小便有意让妾妃能堂堂正正,让人心悦诚服的站在太子殿下身边。”
“所以,从小这孙膑之法,四书五经便摆到了妾妃的面前,若实在说这算得上是个好谋略,也实在是家父的功劳。”
这就是在解释她并非是别人怂恿才相出了这主意,撇清了这嫌疑。萧乾眼中的浓雾也一点点的散开,他怎么就忘了顾丞相可是个绞尽脑汁让自己的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
“岳父大人教导有方不假,你自己伶俐也是有的。”萧乾的话似乎让秦羽极为高兴,笑容也更大了些,心情也更愉悦了些。
“多谢太子殿下谬赞。但是这法子也并非全然是好的,其不足之处便在于若是不得全心辅佐大臣以命做保,又失了民心,恐怕便会适得其反。”
“这个你不用担心,在我的阵营里寻几个这样的大臣还是不成问题的。至于百姓嘛,古有云焉:愚民之所向亦金之所向矣。”
顾月儿听了萧乾这话,明白了他已经打算实行秦羽的计策,她连忙说道:“太子殿下,莫不是想要实施侧妃娘娘此法?”
见萧乾并未言语,顾月儿又说:“太子殿下,但请三思啊!侧妃娘娘此计虽然精妙,但是实则风险巨大啊!”
秦羽听了她的话后,笑的异常和善,她说:“顾姑娘终归不是生在帝都,见不惯这皇家之事。那天底下最尊贵最尊敬的位子又岂是那么容易便能登上,便坐的稳的?”
“且不说这一路要双手沾满鲜血,更是要如履薄冰,如同步步都走在刀尖上一般。一个不慎,被人占了时机,推下去有之;自己没本事站不稳,掉下去亦有之。”
萧乾觉得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么一看,她倒是让自己想起了那个女人。因为她这说话做派竟真与那女人相像的厉害了。
不过有一点他是想不通的,这女人不是一直想着萧熠,爱着萧熠吗?怎么如今又开始尽心尽力的为自己出谋划策,妄图置萧熠于死地呢?
秦羽感到萧乾的目光,更是双手至于头顶做成叩首礼,一字一句极其诚恳道:“不瞒殿下,妾妃方才去找了萧熠……”
“这倒是有意思了,你忘记了我说的话了?竟然又去找她,你说我该怎样回报你对我的不忠之举呢?嗯?本殿下的妃?”
萧乾故意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拖得老长,他的话里话外皆是一股危险之意,让人汗毛直立。
“回殿下,妾妃一时鬼迷心窍误让萧熠带妾妃远走,可是没想到他不但严词拒绝还出言奚落,让妾妃失了尊严又被他如此羞辱,妾妃实在是狠极了他!”
“太子殿下事成之日,妾妃不求旁的,我只有一个心愿,便是让萧熠死!让妾妃看着他他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秦羽这一副恨到骨子里的样子倒不像是说谎,让萧乾的疑心消了大半。
同时,顾月儿也并没有怀疑她的话,因为自从她从萧熠那里离开,得到这变法十六策,她就知道萧熠不过是在利用秦羽将太子引上一条不归路而已。
如今,这东西被自己拿到,无论萧熠知不知道自己是太子的人,鉴于二人如今的关系,他也不得不停下,放弃秦羽这颗棋子。
而秦羽之后应该是被断然拒绝,所以才有了这局面。
萧乾放声笑了又笑,他轻柔的捻了捻秦羽的发丝。可是突然他又猛然一用力,一缕光滑柔顺的黑发便根根分明的落在了地上,秦羽的脑后也多了一块秃斑。
同一瞬间,秦羽的瞳孔因为空前的痛楚,眼睛疼的眯在了一起,可是瞳孔却突然变大,也抿紧了嘴唇,咬紧了牙,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喊叫。
不止是秦羽,就连顾月儿也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受刑那一天,脸上又如同蛆虫啃咬。萧乾果真是一个喜怒无常,性情毒辣之人。
“这便是对你的惩罚了,不过既然本殿下不知道,你又为何要说出来呢?”
秦羽忍着疼痛,仍旧让自己尽力保持着恭敬沉稳的仪态,她装作无心一般扫了一眼顾月儿。
“回殿下的话,臣妾想这事你早晚都会知道,既然如此不如妾妃自己来告诉你请罪,也好……也好……”秦羽说到这,停了许久,有突然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说:“也好少些惩处!”
凭着萧乾的警觉,秦羽这关便算是过了,而顾月儿显然又被置于了风口浪尖上,秦羽的意思是在提醒萧乾,她顾月儿同样爱萧熠爱的深沉,而且自己去找了萧熠她也是知道的。
所以萧乾自然会想,那么顾月儿她为何不向自己禀报此事,还是说她怂恿自己直接将这十六策交给皇上,是因为早就已经与萧熠里通外合,想要借此反扑。
不过他不在意这两个女人为了自己的死敌斗得不可开交,总之,这两个主意都是极好的。他知道,凭着这么两个女人定然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秦羽在得到萧乾的认可后,被萧乾打发回自己的屋子,虽没有什么赏赐,但是能将她私自去找萧熠的惩罚给抵了,她已经要烧香拜佛了。
而顾月儿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萧乾掰开她的手,将自己方才赏的药放到自己的手心,但是他却并没有收回去的想法。
他将顾月儿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只看到顾月儿的左脸上是一片触目惊心。那本就尚没有长好又因为没能控制住情绪的血窟窿,竟然又大了些。
可是,萧乾却并没有感到恶心或者作呕,反而是痴迷的捧起了顾月儿的脸,这让顾月儿的心都高高的悬了起来,她不想自己这张本就没有好的脸毁的更加厉害。
萧乾将她的右脸侧着正对着自己,十分阴森恐怖的说:“瞧啊,多美的半张脸!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