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王爷与王妃不要将这么点子小事放在心上,老奴是一心一意为了王爷与王妃办事,老奴不求权,不求钱,只为了一句“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
“不过老奴并不像旁人所求的那么多,并且老奴终日在这私牢之中,着实也没有什么可以帮的上王爷的地方。老奴之所以说自己不求钱,不求权实在是有自己的说辞。”
“虽然老奴将这私牢管理的糜乱不堪,但也实在是前人遗留下来的规矩了。所以这总管的位子倒也还能做的安稳,攒下的钱财也够老奴掂上一角棺材。”
说到这,秦悦看了一眼这大总管,她似乎已经知道了他所求的是什么。人的一生之中无论他经历过怎样的辉煌,又掌管着多少人的生死命脉,登上过怎样的高位。
可是到头来也逃不过进入一具楠木棺材,埋进一方黄土的命运。看着大总管的两鬓已经全白,尽管武功高强但今后身子也只会一点一点衰弱。
所以恐怕他求的便是人的生老病死之事了,他们这一类人从来都只是只有眼前事,并无身后身。其实,秦悦猜的并没有错,这大总管所求的正是此事。
“也只盼望王爷能在来日老奴身死之后,能帮老奴择一个好的风水宝坻。”
“若是到那时王爷已经日理万机,没有那等的闲工夫为老奴挑挑捡捡,那便随便挑一个地方埋了就好。哪怕是乱葬岗也是无妨,左右老奴也是孤苦一人。”
“没有什么人来上香祭拜,也用不着忌讳什么荫蔽子孙。只求着王爷不要将老奴埋在这宫里,这里的一切最是不干净,一但涉入便不可抽身,让人失了本性。”
也不知不是有什么联系,大总管说完这话时下意识的看了看门口已经有绽放之意的琊峫花,这一点是秦悦没有忽略的,将这花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她直觉在这私牢之中,在这琊峫花的背后里是一定有着什么宫闱秘闻的。萧熠听这大总管说的的确是凄凉的很,便点着头答应了他,并许下了承诺。
保证无论今后如何,他萧熠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并且绝不会将他草草下葬了事。大总管红着一双眼睛,一连对萧熠磕了三个头,又说了几句感恩戴德的话。
接着他便抬起头装作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避免让旁人看出了端倪。
他也不是那种拖沓的人,亲自引着他们二人进了“皇”字左三号,不过他似乎怕极了萧乾,连他的一根发丝都没看到,他便急匆匆的拖着一身的肉走了。
秦悦只当做萧乾太过凶残,就连这大总管也害怕的紧,所以这时也就并没多想。在走到关押萧乾的天牢门前,发现他早已经没了意识,昏厥在那里奄奄一息。
就这么看着,两人一时都心生感慨,如今的萧乾再没有半点从前的影子。谁能想到他一个天生高贵嫡出的太子会落得有如今这个下场。
不过这也幸亏萧衍骨子里的帝王血液已经流遍了全身,纵使是自己的亲儿子也同样的杀伐果决,不带半分犹豫,将他直接关进了大牢。
否则一旦给了他可以喘息的机会,定会将自己的这罪责尽数推到别人的身上,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最后说破大天也不过是惩罚几个月的月俸罢了。
说到这,还真是多亏了萧熠办事周到。他在这天牢之外设了层层的机关陷阱,不但有麒麟影卫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守着。
另外他自己还向楚离从暗影宫中借了数十人来添砖加瓦,这些人不光武功极好,而且还擅长一些偏门左道。否则萧乾精心培养出来的人,早都已经将他救了出去。
他的两只手被铁索死死的绑着,双臂呈一字型被迫的张着。就连脚上也被加了两个半米左右的脚链,这说明他的活动空间是极其有限的。
他的头发蓬乱不堪,脸上也有着清晰可见的血迹。周身更是不必说,除了条条道道的鞭痕,还有些不知名的刑具所留下的痕迹,看得出来,这些人的确是用了不少花样的。
只不过就算用了再多的花样,也只有一个目的,便是让受刑人疼的昏厥,疼的害怕。这些刑具在萧乾身上留下了几个不小的血窟窿,有的已经结了暗红色的痂。
而有的还在鲜血直流,看这新旧交替相间的样子想必这酷刑定然是没少受的。看来这里的太监们还真是没有丝毫的徇私枉法,也没有分厘的手下留情。
其实细细想来倒也是不难理解的,进了这里的人也就再没了出去的可能,所以身份越高的人,便越会被这些心里扭曲的人变本加厉的折磨。
再说这私牢,虽然设在皇宫,这从外观上看,硕大的院子皆是雕梁画栋,粉雕玉琢。可是这私牢内却是半天不同都没有的。一样的潮湿阴暗,一样的血迹斑斑。
萧乾现在的整个人就可以称得上是“又臭又脏”四个字,从前一尘不染,整洁有序到就连发丝都要打理的条条有序的人,如今竟然落得个连乞丐都不如的下场。
这一切的一切,真是可悲可叹,萧熠与秦悦两人正要进入这关押萧乾的地方,却在听见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后停了下来,因为秦悦竟嗅出了皇后惯用的香料味道。
看来她也的确是蠢笨的很,这一股浓烈策鹅梨帐中香的味道,让她眉心紧皱,心里也十分的不畅快。两人顾不上自己的喜好,她连忙快步走了出去。
然后,她便与躲在一旁暗暗的观察这一切,希望可以借此了解到皇后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只见皇后穿在外面原本华贵不已的袍子上加了一件黑色的斗篷。
想来她所做的一切也定然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皇后一进到萧乾被关押的天牢,便一下子飞也似的奔了过去。
她颤抖着一双手看着萧乾,嘴唇也是透明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