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是查到一些事情。”楚离拿起桌上的茶盏,饮下一口清茶。
秦悦双眼亮晶晶的盯着楚离,期待着楚离会说出什么重要的讯息。
皇后的这步棋已经下完了,皆下来应当轮到秦悦了。虽说秦悦已经想到皇后的下一步棋会怎么走,只是自己虽然能胜,但是关键就是在楚离的查到的东西里。
到底是将皇后与太子赶尽杀绝,还是险胜一筹,就在于当年的事能查到多少。
“国公府当年并不只皇后一个千金,只是后来那些千金都不知所踪,唯剩下皇后一人。最为重要的是,皇后的娘,其实是国公强抢的民女。而皇后与一人相爱,人尽皆知,那人便是世子季白。”楚离看着秦悦,秦悦思考着,用手托着头。
萧煜也在看着秦悦,秦悦却全然没有理会他们俩,她在思考着,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皇后向来对于皇宫争宠无什在意,故而皇后爱的不是皇上。既然皇上并未时常临幸皇后,故而皇后太子的存在看有些蹊跷。
“阿煜,皇后生下太子之时,正好是什么时候?”秦悦一脸正经的看着萧煜。
萧煜似寻着,忽而明白秦悦想问的并非是太子降世的时期,而是怀有太子的时期。
萧煜仔细的思考着,一时间房内陷入了沉寂。
“悦儿,那时正巧刚上西南边境之事,皇上根本无得空闲,前往后宫。”萧煜眼中闪着亮光,秦悦也微微点点头。
沐婉柔的孩子确实不是萧衍的,而是季白的。只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也极难再寻得当年之线索。
秦悦明明已经找到的能赢的筹码,却奈何无确凿的证据。如若到时贸然出手,被反咬一口,便无退路可行。
秦悦清秀的脸上,眉头皱得及紧,脑袋里不断的转着,寻找着自己的可以寻得的线索,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不知觉间,竟是咬起自己的指尖来。
萧煜走近她,轻轻的抱着她,宠溺的哄道,“乖,莫急。总能想到的,不要逼自己。”
“乖,悦儿这么聪明,一定会想得到办法的。”
萧煜看着秦悦这幅模样,微微有些心疼。
若是他能翻找到过往的线索,他的悦儿便不用这般交集的模样。
秦悦躺在萧煜的怀里,闻着萧煜的气味,心下有些安心,也不再咬着指尖了,眉头也有些微微的打开。
楚离看着他们那么甜腻的模样,委实有些心痛。想离开,却又是不舍得离开。他还想要再看看秦悦一眼,若现今走了,下次又不知道要何时才能见到她,何时才能再看到她的音容笑貌。
他的悦儿,却是别人的悦儿,他的悦儿,已为人妇,许永远也不可能是他的悦儿了。
忽而,秦悦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笑出声来。
萧煜抱着秦悦,也是突然被秦悦吓到,特别害怕秦悦想得太多,疯癫了,有些担忧的问道,“悦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笑起来?”
“阿煜,当真是一孕傻三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悦儿怎么了?”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我们找不到证据是正常的啊!连我们这么费劲心机的翻找证据也找不到,那其实别人也不一定能找到。”秦悦脸上越发开心,像是一朵花盛开那般。
“悦儿的意思是?”萧煜仍旧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找不到证据又和他人找不找得到证据有什么关系,现今找不到证据不就是他们在担忧的事么?
“悦儿的意思是,若是找不得证据,便造出证据。悦儿,你是这个意思么?”楚离看了一眼秦悦一眼,微微一笑,如春风般沁人心脾。
萧煜看着楚离对着秦悦笑,连越发黑,可是他亦是不能怎么办?楚离是他的结拜大哥,也是悦儿的楚离哥哥。
虽然楚离对于秦悦的感情,寻常人等皆察觉得出,却偏偏当事人皆无所知。
故而即便萧煜吃一坛有一坛的飞醋,碎了一碗又一碗的酸醋。他仍旧是不能怎样?他仍旧是不能怎样?
秦悦笑得更开心了,“楚离哥哥说得对,我们只要找个人,借她之口说出当年之事,便行了。”
“当年的事,现今知晓的人大多皆已死了,皇后也不能确定是否有漏网之鱼,再者,皇后若是听到当年的事,未必便还能无动于衷,清醒处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秦悦笑得张扬,让楚离与萧煜皆是一震,遂而迷惑不已。
萧煜开口问道,“悦儿,最重要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当有人触及皇权时,皇上便会细思过往的一切,其实皇上又哪里会不知晓过往的事,只是过往于他而言,无关紧要,也不必过于细究,渐渐的便忘在时光里。但是当有人提及时,便一切重现。”
“就让我们来揭开时光这层薄雾,让一切显露与世人面前。”
秦悦微微一笑,倾国倾城,让萧煜与楚离皆是迷了心神,忘了世间一切。
萧煜将秦悦抱得更紧了,带着他特有的男性嗓音在秦悦耳边轻轻说道,“我的好悦儿,真是聪明过人,你这般聪慧,我怎舍得放开你。”
萧煜说完又轻轻的在秦悦耳边吹气,全然不顾楚离尚在一旁。
其实萧煜这样的做法,便是在宣示主权,在告诉楚离,秦悦是他的,他永不会放开她。
楚离看着秦悦在萧煜的怀里,因着萧煜适才的动作,而微微发颤,面上有些桃红,忽而觉得心痛不已。他为何要留于此,为何不离开,看着他们这般恩爱,如愿否?心痛否?
秦悦有些微怒,斥萧煜道,但是话语里又带着满满的爱意,“啊煜,楚离大哥还在呢?你不要这样。”
这场景看在楚离的眼底,这话语听在楚离的耳中,委实有些过于残忍。
楚离强忍着心中的酸楚,用极其平常的话语说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便休息罢,我也该回去了。”
说罢,楚离便离开了。
楚离离开后,便知剩萧煜和秦悦留于房内。
萧煜仍旧紧紧的抱着秦悦,不肯放手,甚至将头埋在秦悦的肩上,久久不愿离开。
秦悦摸了摸萧煜的头,应着极其温柔的声音,轻轻的开口,“阿煜,怎么了?”
“悦儿,我好怕,好怕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我好怕你有天会离我而去。”
“傻阿煜,我又怎会离你而去呢?我怎忍心离你而去呢?”
“可是真的?”萧煜听到秦悦的话语,抬起头来,双目对视。
“自是真的,我那般爱你,我怎会舍得离你而去呢?你要知道,若我离开了你,我也将痛不能抑。萧煜要和秦悦在一处,谁离了谁都难以过活下去。”
萧煜看着秦悦,心下的忧愁有些褪去了。而后便径直的吻上秦悦,不断的加深着这个吻,许久也不曾分开,好似这天地间便只剩他们二人了。
而后萧煜小心翼翼的将秦悦抱到床榻上,替秦悦换了衣裳后,便抱着她睡下了。
在梦中,萧煜亦是紧紧的抱着秦悦,像是个小孩抱着自己的糖盒,紧紧的不肯松手,怕稍微一松手,便被抢走了。
其实秦悦又如何会被抢走呢?许此生她都不会离他而去,只是他们之间的路还很曲折,在前方等待他们的还不知是什么坎坷。
但只要他们在一处,便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外面一片漆黑,已然寂静无人。而楚离却才离去,原来他适才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屋外望着天空发呆,呆呆的,不知思考着什么?
夜色渐黑,楚离一下子便越过墙头,往更深的夜里行去。
楚离明明能走门,却不知为何,他却是要翻墙而去。
他本还想去看虞心一眼,可现在他却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夜空下,星星稀疏,正映衬了楚离现下的心境。夜风迎面向楚离吹来,明明已达秋凉,风已渐渐寒冷,而楚离却丝毫未觉察到任何的寒意。
因着现下,他的心如入寒窖一般,心下痛不能抑,又如何会在意身上的痛。
不一会儿,便达暗影宫。
来到暗影宫的门前,楚离又看了看暗影宫的大门。暗影宫的大门在这寒风之中,更显出年月的气息。
楚离入了暗影宫之后,面色阴郁,故而众人亦是不敢打理他,怕楚离迁怒之己,都躲得远远的。
楚离一个人拎着一坛酒就上了暗影宫的顶楼,看着外面黑漆漆的景色,稀稀疏疏的星辰,望不见的前方,看不清的前路,开启了酒坛的封口,径直的饮下一口。
凉风习习,却吹得他越发清明。他爱着秦悦,只是秦悦不爱她,秦悦爱的人是萧煜。
他不止一次的在想,若当初他能下定决定,先萧煜一步与秦悦在一起,先一步与秦悦离开,离开这纷争的世界,寻一处清净的世外桃源。
是否结局会有所不一样,是否他现今不必这般借酒消愁。
世人都道借酒消愁,只可惜,酒入愁肠愁意却更甚。借酒消愁之举委实是愁上添愁,愁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