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当着花倾世的面,一句都不敢说,但背后肯定是要议论的。现在花倾世是皇帝,真不能像过去当皇子时那般任性胡闹。净流野忍了花倾世好多天,终于忍不住了,跑来问紫玉流烟的意见。
紫玉流烟沉吟了一会儿道:“那天陛下在御书房与我讨论朝政,听闻狐妖走失,丢下所有的事情,什么都不管地去找。后来寻回,便随身带着。我看陛下很紧张那狐妖。”
紫玉流烟与净流野是多年的好友,二人走得近,因此在他面前不摆任何架子。
净流野神色忧虑道:“陛下被狐妖蛊惑,沉迷得厉害!这于江山社稷大不利啊。”
净流野对紫玉流烟说话,也是直话直说,不会藏着掖着。
紫玉流烟想了一会儿问道:“你可见过柳丞相,他对此怎么说?”
柳闻厚身为右丞相,背后有很大的势力,花倾世这么干,他应该会有看法才对。尤其他还是过去皇妃的人。
紫玉流烟知道封妃的那道圣旨是柳闻厚帮花倾世拟的,总觉得柳闻厚似乎跟此事有瓜葛,但他回来后,花倾世对他也不解释此事,紫玉流烟身为臣子又不能想问就问。柳闻厚肯定知道点他不知道的事情。
但柳闻厚这个人,除了公事,根本不会与他说其他的,紫玉流烟的职位还稍稍比他高些,若是问出口时,被柳闻厚拒绝回答,他面子丢了不说,他这边的人也跟着没面子,因此想通过净流野知道柳闻厚的想法。
净流野眉头皱了皱道:“柳丞相只说各人干好各人的,陛下自有分寸。”
果然是拒绝回答!还一点面子都不留。
柳闻厚说花倾世有分寸?可在众朝臣眼中,那个花倾世什么分寸都没有,整天抱着个狐狸,早朝带着就算了,晚上睡觉也抱着,后宫中根本不曾听闻他召幸过其他美人。行为举止奇怪得没办法。
紫玉流烟觉得柳闻厚这个人,简直是无利不起早,只顾他那一方的利益,听凭花倾世的好恶。也没打算直谏一二,这是根本不管皇位上坐的人是否有问题。
柳闻厚那一边,轻君重利!
柳闻厚这个人,行事做派其实不差,可惜他身后有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他做事要考虑他们这边的大利益,所以多数时候,都不肯做一点牺牲他们这边利益的事情。
紫玉流烟这边的人,本就是花倾世的人,都非常忠心。但大家却都惧怕花倾世,都知道他性情乖张,动辄杀人灭族搞株连,也没人敢直谏一句。不要命的人有,可愿意死了还连累家族的人却几乎没有,所以。谁都不敢说一句。
朝臣们都看着紫玉流烟,因为敢多说两句的,恐怕也只有紫玉流烟了。紫玉流烟功劳大,跟花倾世走的近,现在权势滔天,还是光棍一条,他看起来就是最合适直谏的人。
整个朝廷,表面上看很平静,但内里却暗潮涌动,凶险诸多。
紫玉流烟知道自己深孚众望。揉了揉眉心道:“净尚书先回去,此事我会斟酌的。”
大约过了半个月,苏清影的身体方才又恢复成了女子,这次花倾世却是有所收敛。不再过分折腾苏清影,免得他又变回狐狸身。
抱着狐狸睡觉总归没有女子好。
苏清影在后廷待得很烦,因为诺大的皇宫只有他与花倾世二人,花倾世却没有要再选妃的意思。
花倾世只想宠幸他。他是该哭呢,还是该哭呢?
苏清影心中懊恼,却无计可施。那花倾世可以说对他是用情至深的,但问题他承受不起!
以前花倾世当皇子,还经常需要修炼,苏清影也有些自由,可现在倒好,每天处理朝政,晚上就要他陪着。
他不想陪花倾世。
问倾凝,倾凝却给了他一个提升修为的法门,然后告诉他,只要修为达到,逃跑对于狐族而言,那是小菜一碟!
倾凝暂时不带他跑是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若是苏清影自己跑,就算花倾世把他抓住又如何?花倾世反正不会怎么样苏清影,最多就是在床上让苏清影疼一下。
苏清影沉吟了一会儿,心中盘算:修为达到?那就是要努力修炼了。狐族,多是靠灵石修炼的。
灵石?他储物戒指中有一屋子之多,但他需要供给倾凝恢复修为,还要自己用,就不算多了。
这么看来,他需要大量灵石才行。
于是,好几天,苏清影假装要休息,床帐拉了睡觉,然后用了倾凝之前教的隐身术,避过女官的监视,守在御书房外。守了好几天才守到了柳闻厚进御书房。待柳闻厚从御书房出来,他便堵在半路,拦住了柳闻厚的去路。
御书房外是个庭院,面积不小,女官只在廊下候着。苏清影躲在院中的树后,见柳闻厚出来便叫住他。
其实苏清影背着女官出来并不是怕女官知道告诉花倾世,而是不喜欢女官们跟着他,呼呼啦啦的一大群。
这事能背着花倾世固然好,背不了,他也不怕。
柳闻厚先是一惊,然后仔细看看,现苏清影竟有几分眼熟,于是躬身施礼道:“请问姑娘拦住在下,是有何事?”
苏清影无语地看着柳闻厚,过了一会儿道:“我是苏清影,你难道看不出来?”
柳闻厚骇然,再度仔细看苏清影,现苏清影的眉眼依稀,但他的所有五官和脸型仿佛重新长了一遍,皆长得更加精致好看了。所幸柳闻厚一早知道他变成狐妖的事情,否则根本不相信他。
柳闻厚的惊骇,苏清影看在眼中,竟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苏清影问道:“你当初是不是从月国带回很多灵石?”
苏清影明知故问,当初柳闻厚从月国皇室那里敲诈了无数的灵石,都带回来了,这是天下皆知的。八壹中文網
柳闻厚毫不隐瞒,点头称“是”。
苏清影说道:“给我一些,我需要修炼。”
柳闻厚毫不迟疑地从手上褪下一只储物戒指双手奉给苏清影道:“微臣现在只带了那么多,等微臣回府拿了再亲自送过来。”
柳闻厚是外臣。若是要想送东西给苏清影,势必要通过内廷女官,女官是花倾世的人,肯定会禀报花倾世得知。
这是私相授受的罪名。于苏清影的声誉有损,还会对他有影响。若是花倾世因为这事要治他的罪,他便是十个头也不够砍。
但他没有更好的办法。苏清影要,他就得给。
其实现在这样,也算是私相授受了。只不过是苏清影主动来找他的,他的罪过似乎会小些,但花倾世那种人不好说,万一不高兴,罪过大的还是他柳闻厚。
柳闻厚现自己现在已经有罪了。但为了苏清影,他即便死,也是肯的。
这世上除了苏清影,就没谁能够牵制得了他。
苏清影道:“你改天带在身上,我自会找你拿,不用大张旗鼓的。陛下现在不喜我提高修为。”
花倾世一心想要他夺舍换人身,自然觉得他没必要修炼。
柳闻厚一愣,然后点头。苏清影的意思他听明白了,这是要瞒着花倾世啊。但是……在这皇宫中,到处都是花倾世的人,苏清影的一举一动又如何能瞒过?
柳闻厚本想提醒苏清影,可转念一想,花倾世对苏清影这样宠爱,也肯定不会对他如何,就算要如何。也是对自己……
柳闻厚对花倾世又不是真正忠心耿耿,只不过是不得不依附,让手下人在花国有些地位好过日子。
现在为了苏清影,他就算去死又如何?
苏清影回了百花殿。这百花殿中种的全部是灵草灵花,灵气充裕,一年四季灵花开不败,花倾世非常喜欢。
苏清影倒是不在乎花不花的,可惜却要依附着花倾世生活,他感觉很不爽快。
他坐在灵草中。心中与倾凝讨论要修炼什么样的术法才能顺利出宫。
但倾凝却说道:“你现在只是化形初期,修为低,能修炼的术法也用处不大,逃出宫,若是落入别人手中,日子会更难过,你没有攻击能力,逃跑的能力也不强,被人拿捏时,就如同那晚花倾世整治我王姐一般,轻则被人强,重则会被人吸收了精魄。”
苏清影一听,顿时想跳起来打人,当狐族这样不好,那倾凝为何还要他当狐族?美貌和寿命长,在这个世界顶屁用!
顷凝只得安慰道:“只要你修炼到化形后期,各种能力一样可以媲美人类的近神强者。”
苏清影没好气地问道:“你说实话,我要修炼多久能达到化形后期!”
顷凝沉默了一会儿道:“若是你勤于修炼,也许最快五百年!”
五百年,你特么的逗我?老子熬五百年,花倾世早就死得变成泥,估计转世都有几世了!
老子要有那耐性,陪他花倾世一辈子又如何?
不行,必须夺舍,换个人的身体用。人类寿命短,却能解决眼前的问题!
待到晚膳,花倾世回来,苏清影急不可耐地对他说道:“你快弄个人来给我夺舍,我当狐狸精当烦了!”
花倾世一脸诧异道:“你不是刚找柳闻厚要了灵石修炼吗?我以为你还会再当一段时间的狐狸精!”
花倾世当然不会告诉苏清影,他觉得苏清影这狐妖身体挺美的,他想多玩儿一段时间。
苏清影一愣,问道:“你知道我找柳闻厚拿灵石,莫非是他告诉你的?”
现在连柳闻厚也出卖他了?
花倾世瞥了他一眼道:“何须他告诉,你的一举一动皆在我精神力笼罩范围,你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说了什么,我都是知道的。”
更何况就在御书房外,他还能不知道?
花倾世知道这事,却没打算找两个人算账。苏清影当狐妖需要灵石维系元气,没找他要却找柳闻厚要,他的确心中不悦,但他也知道,那柳闻厚就是苏清影的人,对苏清影忠心耿耿,两个人又不是因为私情而接触,所以花倾世就没管。
苏清影心中不爽,这样看来他在花倾世这里居然没什么**权啊。
苏清影质问道:“你为什么监视我?这样有意思吗?”
花倾世看着苏清影道:“我对你的爱,已经深得你无法想象!”
苏清影一瞬间觉得无话可说了。心中却嘀咕:你已经变态得让人无法想像了。
花倾世将苏清影抱进怀中,低头吻上他红润的唇瓣,辗转缠绵,无可自拔。
倾凝在苏清影的蛟龙珠中看着,叹息着。
苏清影定是花倾世的魔障、情劫,情根如此深,花倾世今世大约与神级无缘了。
苏清影在花倾世的怀中心情却非常复杂,他该屈服吗?厌恶其他男人接近,却还是可以忍受花倾世,难道是因为他长得美?苏清影觉得自己凌乱了,错乱了,真的已经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了。
花倾世在苏清影耳边低语道:“清儿,永远留在我身边,好吗?”
苏清影心神一怔,眼帘下垂,不想答应他。
虽然对花倾世的痴情很感动,但是若是答应了,他还是苏清影吗?他难道今后就要为了花倾世活着?
他知道自己是个自私无情的人,终究不肯为别人活着!
花倾世得不到他的回应,难免心中失望,不过似乎他也习惯苏清影的拒绝,却也没有在意。
之后,花倾世又说道:“我已派人到全国搜罗合适的女子供你夺舍,很快你就不再是狐妖了。”
花倾世不忙着给苏清影夺舍,那是因为私心想要找个长得与苏清影相近的。
苏清影心中郁闷纠结,对于夺舍的事情,却也提不起多少兴趣了。
花倾世继续说道:“待你重新变成女子,便帮我生几个皇子公主,这个宫中只有我们二人太寂寞了!”
花倾世终于将这个想法向苏清影正式提出了。
结果苏清影闻言,立刻狂抖了一下,面色变得苍白如纸。
花倾世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低头看着他问道:“是害怕吗?别怕,生孩子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到时候我用一道禁制,可以让你不是很痛。”
不是害怕痛,而是……觉得可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