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槐逸虽然不明所以,但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对于江城的话,两人下意识的选择执行。
可就在他们三人合力,想将公孙芷若拉上来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无论三人如何用力,绳子还是止不住的向下降。
糟了……
胖子脸色煞白,现在的情况完全超出他的想象,绳子上面传来的力量一点点将他们扯向裂隙,仿佛绳子另一头系住的不是公孙芷若,而是另一个,他们无法抗衡的东西。
“快松手!”有人扯着嗓子对他们大喊。
是商陌。
他眼睁睁看着三人距离裂隙越来越近,再向前一些,最靠前的江城就要掉下去。
而江城却没有理会,他的视线始终盯着裂隙下,摇晃的光点,槐逸原本也打算放手,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周宇轩怕是已经完了,而下去救人的公孙芷若也出现了情况,能安全撤回来的概率很小,可他唯一担心的是,他这里一放手,江城和胖子会立刻被扯下去,所以江城没说放手,他就只好咬牙挺着。
下面的光点还在以固定的速度画着圈,江城看久了,心中不禁一凛,他发现了一点很可怕的事情。
这个光点不断画出的圆,有些大的夸张了。
正常来说,一个人手臂画圆,受限于人的手臂长度,指尖圆周运动所产生的圆直径不会超过2米,但下面的这个圆,直径怕是要有4,5米。
这样换算下来,下面摔伤求救的“人”,手臂长度要超过2米。
虽然没有准确的参照物,只依靠光点大小判断会有误差,但如此夸张的比例还是惊到了江城。
下面的那个家伙,肯定不是周宇轩!
这是陷阱!
绳索另一端传来的巨力,不断向下滑落的绳索,也足以证明这一点。
就在江城在做最后的努力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喊,“闭上眼睛!”
紧接着,“嘭”的一声闷响后,眼前的黑暗被一股红色的闪光驱散,如果不是江城三人有了准备,怕是会瞬间失明。
一发红色信号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射入裂隙深处,瞬间映亮了很大一片区域。
暴露出的场景,令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在裂隙下方,一处冰层断裂产生的平台上面,蹲着一具干尸模样的人形物,裸露出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抬着枯槁的头颅,死死盯着他们。
更可怕的是,干尸巨大的体型,即便是蹲在地上,也要接近3米高,而且干尸不断画圆的手中提着一只断臂,断臂的手掌里面,紧紧攥着一台发光的手机。
没人看到失踪的周宇轩,但所有人都清楚,周宇轩已经死了,那只断臂,就属于他。
这具干尸,就是饿死鬼,在它身上,还缠着一些黄色的残破布片,上面似乎还有字,就和蝉离手中攥着的一样。
突如其来的光亮显然也超出干尸的预料,它立即遮挡住眼睛,并且不断朝后退去,最后消失在更深的裂隙中。
谷专</span>而在饿死鬼之前蹲着的位置,残留着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就在饿死鬼消失后不久,暴风雪逐渐稀疏,而且令人意外的是,公孙芷若居然还活着,江城三人合力,将他拉了上来。
他的额头上面都覆盖着一层冰霜,显然是冻坏了,好在除了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白羲手上提着一把造型古怪的枪,刚才那一发照明弹来自谁,不言而喻。
在发现公孙芷若没事后,白羲他们诚挚的向江城三人道谢,“江先生,对亏了你们,否则公孙芷若他也要有危险。”
刚才面临如此危机,江城三人也不曾放手,让剩下的人大为感动。
看了眼白羲手里的信号枪,江城点点头,“如果没有你那一枪,让饿死鬼暴露,恐怕我们也只好放手了。”
江城说的是实话,如果距离裂隙再近一些,他也只好让胖子和槐逸放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救则救,不可能为初次见面的队友再把自己兄弟搭进去。
这不合算,更不合理。
“谢谢。”公孙芷若缓过来一些后,第一件事就是抖着嘴唇,朝着江城三人道谢,他脸色惨白,嘴唇也泛着青紫色,受的惊吓可想而知。
周宇轩死了,他们又失去了一个队友,悲伤而又绝望的氛围再队伍中弥漫,这是人的正常反应,江城也无法阻挡。
韩卷卷坐在地上,一脸悲痛的表情,周宇轩是他的老师,两人感情很好,而且在上次任务里面,对方更是救了他的命。
“操!”也不知道是韩卷卷想到了什么,突然骂了一句,站起身,直直的朝着商陌走去,指着他大声喊:“要不是你孙子财迷心窍,怎么会放出饿死鬼?”
“周老师的死,你要负责任!都怪你!”韩卷卷越说越生气,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
白羲立刻走出去,拉住他,“你冷静点!”
“还有蝉离,蝉离的死,你也要负责任!”韩卷卷不依不饶的大喊,看样子要是白羲一松手,他就要冲上去,狠狠揍商陌一顿。
挨了骂的商陌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样,根本就不敢还嘴,他已经隐隐感觉到,大家看向他的眼神变得不再友善。
“好了,都少说两句。”最后还是子归走出来,韩卷卷才闭嘴,白羲将他拉去了距离商陌远一些的位置。
饿死鬼消失后,暴风雪逐渐平息,大家收拾起背包,继续赶路。
胖子最后瞥了眼裂隙下,那具支离破碎的尸骸,眼中闪过一抹不忍,虽然在任务中见惯了死亡,但每一位队友的离开,都会让他心情压抑。
他自己也不清楚,这究竟是软弱,还是对逝去生命的一种敬畏。
不过有一点,他是肯定的,在这一切彻底结束前,没有人能逃脱噩梦的影响,即便能在任务中活下来,那么活下来的人,也要替死去的人,背负上他们的绝望。
所以,也说不上,谁比谁更幸运,大家都只是在噩梦中,奋力挣扎的可怜人罢了。